陳勃心裡無比的震驚,在老婦人和馬尾辮女子的輪流描述中,依附在錢曦身上,跨越了逾百年的一段怨情,緩緩呈現在眼前。
錢曦的先人姓蔣,當時也曾是一方的名門望族,與當地的蘇家、王家、李家和鄭家並稱為五大家。
只是當時的政權,主要集中在八旗子弟的手中,雖然清王朝已經千瘡百孔,可相比而言,這五大家還是無法和京城的四大天王相提並論。
不過,五大家族畢竟也延續了百多年,自然有一定基礎,加上互相之間還有聯姻,家道也算平穩上升著。
然而,伴隨著八國聯軍的鐵蹄,這一切都化成了烏有。恰逢當時原本訂下了娃娃親的,正是蔣家和鄭家。
戰火很快由京都燒到了江南地帶,蔣家為了自保,毅然推掉了和鄭家的聯姻,致使後者資金周轉困難,最終一落千丈。
而當時鄭家的長子,遠赴英國留學歸來,參與了著名的甲午海戰,不幸在戰爭中陣亡。
在京都念書的長女,則在隨後的八國聯軍入侵時,不幸被流彈擊中,只剩下年僅五歲的小兒子,成了唯一的獨苗。
只是沒想到,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過後,上海成了一座紙醉金迷的大都市,也帶動了周圍的江南地帶。
為了更好的發展,王家聯合蘇家和李家,一起對家道中落的鄭家施壓,迫使其變賣了諸多家產及其家族產業。
只剩下一座祖宅的鄭家,最後竟然遭遇慘烈火災,包括仆人在內的二十五人,外加兩條狗,全都被當場燒死。
事後調查的進展數度停滯不前,最終匆匆歸為懸案,連許多取樣證據也沒有妥善處理。
唯一幸免於難的那個小兒子,最後竟然吊死在蔣家的一處宅邸,一時間引得該處宅邸附近的住戶,紛紛人心惶惶,時常有人說半夜會有一個獨自遊蕩的小男孩的鬼魂。
而且,那個小兒子死狀十分詭異。
據目擊者說,當初發現那具屍體的,是當地的一名更夫。他看見屍體後,當場怪叫一聲,引得周遭一陣犬吠,隨後他居然直接死在送去醫館的路上。
還有流言稱,屍體並非簡單的上吊。吊死男孩的是一根特意被染紅的粗麻繩,而且在喉嚨口和後頸部,還分別打上了兩個極為特殊的繩結。
同時,在男孩的頭頂****,有三根一寸長的鐵釘,整個釘入了他的頭頂,隻留下三個明顯被敲變形的釘子頭。
在男孩的鎖骨、兩側肋骨和尾骨處,還有特殊手法制作的,特質的回形針,也都深深地嵌入肉裡。
在男孩的左腳,綁著一個生鏽的秤砣,右腳處則綁著半根斷裂的鐵秤杆。
據某些民間奇人的說法,男孩的這種淒慘死法,似乎是某種極為歹毒的咒術,目的就是鎖住這個怨念頗深的魂體,讓其入不了輪回,最終成為遊蕩的怨魂厲鬼。
加上男孩死的時候,一身的紅衣紅褲紅鞋,再加上紅繩束縛,更加加重了怨恨之氣的凝聚。
由於屍體被發現在蔣家,自然讓人懷疑,是蔣家的某位,得罪了其余三大家中的一位,所以被如此惡毒的擺了一道。
雖然鄭家最後只剩下一個次女不知所蹤,只是王家和李家,先後遭遇一件床詭異橫禍,於是原本一團和氣的五大家族,也因此互不往來甚至反目成仇。
隨著時間的推移,五大家族各自經歷了戰爭洗禮,最終除了蔣家外,全都沒落在戰火中。
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蔣家的後人裡,必定會有人一出生就帶著某個特殊胎記。
這個胎記並不明顯,但是必定會給蔣家人帶來麻煩。雖然不至於傾家蕩產,但必定會讓其損失慘重,直到胎記者非正常死亡為止。
為了以防不測,蔣家會將帶走胎記者,流放在外並拒絕給予幫助,直到有一位胎記者,意外被鄭家人收養。
詛咒似乎就此結束,蔣家也重新恢復了繁盛,鄭家也逐漸家道有所起色,而另外的三大家,卻早已在戰火中沒了音訊。
只是,一切並未因此,真的結束。就在蔣、鄭兩家合資,並準備重新以聯姻的方式,修複彼此的矛盾之際,一個意外的傳聞,再度讓兩家人反目為仇。
傳聞是從一個盜墓賊口中傳出的,此人無意中,挖開了王家的祖墳,在裡面發現了,鄭家那個死狀慘烈的男孩屍體。
不僅如此,在王家祖墳的墓穴之中,一共擺放了九具屍體,全都是和那個男孩一樣的死法,而且根據某些特征判斷,這是其余三家神秘失蹤的三代家族繼承人。
在那個墓穴的另一處,發現了疑似鄭家某位遺孀的手筆。其中就透露了,以自家小兒子為主屍,強行虐殺產生屍怨後,帶著詛咒放置於蔣家門口,使其家道衰敗的事。
而在信的末尾,簽字處共有四人,加上四個明顯不同的指印,毫無疑問是鄭家聯合其余三家,故意設局想要整垮蔣家。
傳聞流出後,兩家徹底決裂,原本的聯姻也被撕毀,之後鄭家大院一夜之間毀於大火,鄭家後人也神秘失蹤。
蔣家也同樣遭遇奇怪疾病糾纏,幾乎整個家族都染上怪病,只有幾個在外經商和留學的子嗣幸免於難。
說到這裡,小腳老婦人忽然臉色一變,頭微微傾斜著聽著某處。
陳勃也跟著豎起耳朵,可是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隻好無奈的看著她。
“原本以為,我們是無比幸運,才能嫁入此等豪門,沒想到卻是被當成祭品。”
老婦女身旁的那個中年婦女,忽然臉上出現詭異的笑容,兩顆眼珠隨著鮮血的流淌,緩緩流出眼眶掉落在地。
小腳老婦一臉的詫異,隨後伸出手死死抓著身旁的中年婦女,同時用近乎絕望的語氣,嘶啞地喊著。
“阿芬,你怎麽了,你千萬別被引誘了,快收回心來,那可是你的女兒啊~”
“我的女兒嘛?”
中年婦女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異了,那勾勒起的弧線簡直普通一輪勾月,尖銳的向兩邊翹起,讓人感覺都能刺穿兩旁的空氣了。
“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嘛,又或者說,她只是借我的肚子,生下來的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