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看著蠱後手指的方向,眼那兩個面容,自己怎麽也不會忘記,正是自己的父母,可這怎麽可能。
且不說這個蠱墓存在的年代有多久遠,自己的父母怎麽就和蠱師扯上關系了。
“你,至今都沒有發覺嘛,你的父母每三個月,都會有三天,完全沒有蹤跡,然後一臉疲憊,甚至滿身是傷的回來?”
秦玉鳳面無表情的說著,雙手環抱胸前,站在陳勃面前扭頭看著他。
每三個月,離奇失蹤,滿身是傷。陳勃的腦海裡不斷回響著蠱後的話,回憶的調味瓶被再次打開,酸甜苦辣鹹,各種味道一一在舌尖遊走起來。
記憶中,父母的確有過好多次,意外的沒了蹤影。每次再見到,都會被告知是去外面出差了。
至於有時候看見的傷,也被解釋是去幫別人驅邪時造成的,畢竟他們是遠近聞名的大神——跳大神的人。
隨著記憶一點點被回想起來,陳勃也逐漸發現了一個事情。
每當自己遇見古怪時,不管是遇見的人還是事,亦或者某個東西,父母就會無比緊張。
原本一直以為,那只是正常的父母對子女的關愛。可現在想想,這份關心有些奇怪,與其說是害怕自己受傷,不如說是害怕自己被發現。
“難道,我不是他們生的,而是被領養,或者說是什麽蠱屍?”
“是,也不是。”
秦玉鳳的回答,讓陳勃著實有些不能理解,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可看她的表情,似乎並不想解釋。
扭頭看向一旁的劉剛虎和南宮雨荷,他們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眼神裡閃爍著同樣的疑惑。
“小心!”
秦玉鳳快速嬌喝一聲,胳膊肘頂了還在傻楞的陳勃。
絲毫沒有任何防備的他,被她這麽一頂,重心偏轉帶動著他快速向右後側踩了幾步。
正想發問,一道冷風伴隨著一聲輕響,快速從他左耳下方不足一個指關節處劃過,直到那側的石壁上傳來一個金屬碰撞的聲響。
“讓我來,居然有人偷襲我們,顯然是不想我們活著出去。”
“死亡,就是一切的開始,感受這無邊無際的輪回循環吧。”
不遠處的那兩座人形石像之間,飄來一個忽高忽低的聲音。
話音落地後,兩石像都開始遍布越來越多的細碎裂痕,同時越來越多的破空聲從那裡傳來。
四人急忙趴在地上,同時各自就地一滾,向四個方向散開。
陳勃微微揚起頭,發出破空聲的是一支支寒光閃爍的箭矢,每支箭矢的前端,還有閃爍著森寒的綠光。
“小心點,肯定是有人啟動了機關,放出了這些箭矢。而且,每支箭矢的前端,一定都淬了毒,顯然是不想讓我們活著。”
秦玉鳳低聲提醒了句,同時她也不時從懷裡掏出些許蠱蟲,趁機向石像後方扔去。
約摸三五分鍾後,伴隨著兩個石像發出清脆的響聲,無數裂痕終於連接在一起,將石像完全崩裂成一地碎片。
看著那一地的碎石片,陳勃莫名地有種衝動,仿佛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被打破了一般,雙眼間紫光彌漫。
在蠱後等人的驚呼聲中,他快速竄了出去,身體無比靈活地躲避著諸多扔向他的蠱蟲箭矢等物。
“呦~兩個家夥看樣子真的成功了,沒想到居然還真的讓他們成功了。可喜可賀,不過也很可惜,我最喜歡親手摧毀別人的傑作。”
一個聽不清男女的聲音回蕩在蠱墓裡,同時出現在陳勃面前的,是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穿著一身運動服的人物。
抬起的右手間,一隻血淋淋的奇怪生物,正拚命扭動著身體,同時發出嘶嘶的聲響。
那是一隻上半身像蠍子,偏偏舉著一對螃蟹般巨螯,甩著一條蜈蚣狀尾巴的生物。
“陳勃,快回來,這是一隻王蠱,不是你能應對的東西。”
蠱後一臉焦急的喊著,同時起身奔向了陳勃,雙手同時拿著兩個半圓形玉牌,不停低聲念叨著什麽。
只是沒等她念完,一聲轟鳴從陳勃那裡傳來,很快一團灰霧包裹著他,只能隱約看見兩個身影互相閃躲著。
左邊那個是放大了數倍的那隻怪蟲的身影,不斷揮舞著巨螯,或是甩動著後邊的蜈蚣。
另一邊只能隱約看出是個人形,偏偏有絲絲縷縷的線條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時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
“沒用的,你這種操作,真是浪費了他們的一番心血,不如跟著我,保證你成為所有蠱物中的王者。”
“我可不是蠱蟲,我是活生生的人,不像你這般無情。”
陳勃和那個怪異的聲音互相反駁著,掀起越來越濃密的灰霧,直到三人再也看不見。
“好了,現在,他們已經看不見我們兩個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聽清楚。”
陳勃隨意地看了眼左手邊,那裡放著一排蠟燭,所有的燭光都是血紅色,而且全都筆直的衝著天。
另一邊的地上,一個灰色的葫蘆裡,不停噴吐出灰色煙霧。煙霧最裡層的表面上,映照著放置在蠟燭前的兩個剪紙。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接下來我要全力以赴,封印我的道侶的屍體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們說的鬼城有關, 最近她的屍體上,開始環繞著越來越多的戾氣和怨恨,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
“雖然外面的三人裡,兩個是驅邪門派中的年輕弟子,但是他們這次出現的有些突然,所以你還是要注意下。”
“此外,這個擅長用蠱的女子,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個極難察覺的蠍子狀烙印,這個和當年害死我道侶的那人指甲上的烙印極為相似。”
陳勃看著眼前逐漸透明的男子身影,左手死死攥著一塊玉墜,不由想起第一次遇見這位朋友時的場景。
“我沒時間了,也不能再幫你什麽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完。記住,心狠手辣不是無情,你要做的無情,應該是極度的冷靜和理智。”
男子身影自然完全透明了,玉墜也變成了一灘流沙緩緩滑落,周圍的灰霧也逐漸消散開來。
沒等陳勃收拾好心情,地面傳來一陣震動,一對血紅色的三角眼,突兀地出現在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