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和若水都豎起了耳朵,靜靜聆聽著蠱後的描述。
在那次事件中,有個極容易被人顧慮的細節:那個透明棺材裡的屍體。
由於棺材本身的材質極為罕見,加之其中不僅有清水,還有遊動的魚,甚至後來發現的白蛇,也很神奇的鑽進了棺材裡。
這一系列發生在棺材裡的怪異現象,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原本該被重點關注的屍體本尊,卻被人為的遺忘在了腦後。
蠱後的師傅,當時正在當地訪友,恰好算命先生的祖上,和蠱後師傅的密宗有過些許交情。
如果不是蠱後師傅暗中出手,那天他就會被當成祭品填數了。饒是如此,算命先生的雙眼依舊無法挽回的瞎了。
只是提及此事,蠱後師傅總是三緘其口,致使事情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直到有一天夜晚,蠱後半夜莫名睡醒,只是又不是十分清醒。半睡半醒間,隱約看到院落中,那口古井旁,兩個人側對著她站立著。
一個是她的師傅,另一個則看不清楚,總覺得像霧裡看花,朦朧的蒙著一層薄紗。
沒多久,那個朦朧的身影竟然詭異的消散不見,她師傅則轉頭看向了自己。
也就是那晚,她師傅居然破天荒的悶聲喝起了酒,一壇壇美酒如白開水般被她灌入口中,直到最後癱軟在地,低聲呢喃起來。
在攙扶著師傅去臥室的路上,蠱後聽著她的呢喃,隱約聽出了些許駭人聽聞的事:
當年挖出透明棺材的第一人,在那次事件後的第三年,突然暴斃在荒野。據說,屍身上並無一點傷痕,而且渾身皮包骨頭,完全沒有一點該有的筋肉和血液!
此外,在整個事件裡,幾個出言不遜、膽大妄為之人,同樣染上怪病,一個個瘋狂的砸開了自己的天靈蓋而死。
更為離奇的是,那口棺材消失後,原本附近的村莊迅速沒落,所有土質嚴重惡化,再也無法種植糧食,很快那裡就成了一片廢墟遺址。
“其實,我還聽我師傅提起過,當初挖出來的白蛇,竟然能清晰的吐出兩個字:找死!”
陳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如果說網上的消息已經讓人驚奇了,那麽蠱後所說的就有些驚恐了。
尤其是那段白蛇吐音,這根本就是成了氣候的妖精吧,這樣的存在,沒理由一直死佔著一個地方,除非有極為特別的理由。
“不對啊,之前不是有說法,建國之後動物不能成精?”
陳勃似乎是心情不錯,又像很久以前一樣,很隨意的調侃了一句。
面對他的調侃,蠱後微微一愣,若水卻是柳眉一挑,嘴角揚起掛上一抹淺笑。
“動物不能成精,如果所有的規定都能被嚴格遵守,這世間還有那麽多紛爭?”
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張梁,忽然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這回輪到陳勃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說話的語氣,恐怕是誰都能聽得出,那只是一句玩笑,可為何張梁的反應,如此激烈?
現場也因為張梁的反問,突然陷入了無比沉悶、尷尬的氣氛中。眾人全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靜靜看著剛才說話的兩人。
許久,張梁若有似無的輕歎一聲,打破了現場的死寂,也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陳勃在長舒一口氣的瞬間,忽然意識到一個自己都顧慮的問題:張梁似乎並不如表面的那麽簡單,即便他是所謂的退役軍人,也不可能在剛才製造出如此逼人的氣場。
只是,那個驚人的氣場,居然轉瞬即逝。
陳勃也有些無語,看來他也不知道,怎麽去運用這份力量吧。
張梁已經走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陳勃等人,有些無奈的互相笑了笑。
“那麽,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關於什麽時候出發,去古黃河遺跡附近找尋鬼城的……”
“不,不好了,張梁好像出事遇害了。”
蠱後的話還沒說完,在張梁之後出門的楊玉湖,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同時一臉緊張而又焦急的說了起來。
這才過去多久,怎麽突然就遇害了呢?
而且,她慌亂的神情,未免太過誇張了。估摸著也就是遭遇車撞吧,沒必要慌亂成這樣子,簡直就太過誇張了。
陳勃緊跟著楊玉湖,邊跑邊在內心琢磨著。
楊玉湖剛才也沒說到底是看見了什麽,只是說完那番話後,立刻又轉身跑了出去。
兩人很快來到了所謂的現場,那裡果然圍了一些人,隱約看見了地上的一灘鮮血。
不會吧,該不會是,真的遇到了什麽特別嚴重的事故?
陳勃急忙撥開人群,來到了最中央。
“額,這是……”
陳勃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人群中央,張梁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整個臉都埋在了土裡,鮮血正是從他臉部緩緩流淌出來。
急忙上前扶起他,只是雙手剛觸碰到的一瞬間,陳勃雙眼一瞪,一把將張梁又扔回了地上。
沒有體溫,沒有脈搏,甚至完全沒有正常人類肌膚的觸感,反而更像是一個紙人!
陳勃的心莫名加快了半拍,隨即轉過頭看向了楊玉湖,可是身後哪裡有她的身影。
不僅沒有她的身影,剛才還在圍觀的人群,此刻也完全沒了蹤影,仿佛剛才發生的瞬間, 只是一場夢。
風,莫名吹了起來,卷起地上的些許落葉,在空中盤旋著飛揚起來。
只是,原本該是秋末冬初時分的風,此刻吹拂的卻如同酷暑一般,頃刻間就讓陳勃熱的渾身是汗。
伴隨著渾身上下突然的燥熱,喉嚨口也乾渴異常,體內像是完全脫水一般難受,可又偏偏還在不停滲出汗水。
只是短短三秒鍾的時間,自己腳下居然被汗水完全打濕,甚至都有凝聚成水澤的跡象。
更為難受的是血管裡的血液流失,讓自己幾乎頭暈發軟,光是維持此刻的姿勢都無比困難。
難不成,以及就這樣死去?
陳勃的心跳逐漸微弱下去,意識雖然依舊清晰,只是動於周圍的感知卻如夢如幻,仿佛此刻自己陷入了一片夢境世界。
“切~姐姐,這就是你所謂的,妖瞳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