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揚了揚眉,對於這個身影的舉動,他也同樣絲毫不意外,畢竟這是田玲黑化後的魂魄。
如果一個人有90%的善良,的確可以稱其為大善人,但是仍然不能避免,其剩余的10%沒有任何奸邪之念。
畢竟,真正意義上,百分百純淨的魂魄,那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謂人無完人正是這種意思。
而且,從先前田玲的話語中,能夠明顯聽出,她其實也有些不作為之處。
可以說,她的這個黑化後魂魄,有其存在的必然因素,也可以說是她無意中,一手釀造的結果。
田玲似乎也想通了這一點,微微伸出右手,遲疑的懸停在空中,嘴唇微微張了張,似乎是要確認什麽。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手釀造的悲劇……”
過了一陣,她才呢喃的說著,同時緩緩跪了下去,微微顫抖的睫毛上,已然掛滿了淚珠。
陳勃心頭歎息了一聲,這種時候再怎麽勸慰都是無用的,畢竟言語再怎麽表達,都無法真正給與她正確的指引方向。
並不是說不相信那些心靈雞湯類的話,而是有些話,成功人士說出來的和失敗者所說,即便一樣都會讓人有不同的理解。
“呵呵,放心吧,等我和陽屍繼任者聊過後,再來解決你的事吧。”
那個身影淡然的說著,隨即繼續一步步向著陳勃走來,周遭的黑色氣團也緩緩凝聚進了她體內。
陳勃靜靜看著,同時調整著呼吸,準備著即將來臨的戰鬥。
只是,不知怎麽回事,心中隱隱有種模糊的感覺:似乎自己以前揮劍的姿勢,並不是很標準。
即便是那些看似凌厲的劍芒攻擊,同樣也很浪費,凝聚力量的程度並不如聚魂之法那麽精妙。
雖然自己並不是什麽劍術大師,但是也能籍由自身,清楚感應到魂劍刷出的劍芒,和自己融入的氣之間並不“完美”的契合。
或許,可以借助這個機會,讓自己的劍術更加完善,至少更加凌厲或迅速。
陳勃忽然瞪了瞪眼,自己剛才想到讓劍招更凌厲或迅速,一個念頭就飄入他腦海中。
以前有曾讀過一些小說,裡面提到過一個理念:如果拔刀的手速越快,釋放出來的刀勢也越發凌厲。
之前也曾和王富貴等人探討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速度的加快,也提升了刀鋒的銳利度,因而讓刀招威力大幅提升。
這在某些小說裡,被稱之為拔刀術,也是經常被說的神乎其神的技巧。
其實,這種通過改變速度來提升威力的方法,其實放諸於任何戰鬥技巧上,都是通用的。
陳勃想到這裡,不由嘗試著揮出一劍,一道劍芒瞬間劃破周遭黯淡的環境,直逼向正在靠近的那個身影。
在第一道劍芒尚未完全逼近的時候,陳勃再度揮出了第二道,同時有意加快了擺動的幅度,也同時努力嘗試著加快了一些速度。
似乎是沒有太多實質上的改觀,兩道劍芒無論是外觀,還是劈砍在那個身影上造成的影響,基本面沒有任何區別。
只不過他並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在第二道劍芒揮出的瞬間,他直接順勢逆著剛才揮舞的方向,又揮出第三道劍芒。
而且這次顯然是臂膀發力帶動了速度的小幅提升,揮出去的劍芒同樣有了些許改觀。
雖然外觀上,似乎還是和之前兩道劍芒類似。可是,它附著的紫色光芒更為凝聚,顏色也更顯鮮豔。
不僅如此,第三道劍芒的速度明顯比前兩道要快一些,同時其中透出的氣息同樣更為凌厲一些。
“拔劍流,斷水斬?你不是除魔世家之人,為什麽會這種幾乎失傳的技藝?”
面對那個身影的質疑,陳勃只是淡定地笑了笑。
顯然自己是碰巧,揮砍出某個除魔之法中的招式,聽它的講述似乎是拔劍流。
雖然不清楚,這個拔劍流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招式,也不清楚究竟有怎樣的威力。
不過,從對方驚詫的表情,不難看出這個術法的厲害。加上它剛才說漏嘴,提到了幾乎失傳,說明這個招式同樣也很珍貴。
“不對,這個似乎和拔劍流不太一樣,起碼這個起手式不對,而且拔劍流沒有正反方向逆轉的手法,莫非是某個失傳古籍中記載的招式?”
陳勃不管對面的那個身影如何分析,他隻想盡快解決戰鬥,上去看看若水到底發生了什麽,突然變得如此安靜。
那個身影搖了搖頭,顯然它放棄了繼續探尋答案的行為,同時抬起頭,一雙血色雙眸死死盯住了陳勃。
“即便有揮劍流的影子,但就憑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我來說根本無用。”
說話間,那個身影張開雙臂,整個人竟然如同一副鋪開的畫卷一般,完全平面化的展現在陳勃面前。
看著眼前如同一副平面圖一般展開的人形,陳勃並沒有太多的畏懼,畢竟已經經歷過了太多怪誕之事。
但眼前的這一幕,絕非僅僅為了嚇人,完全展開後的那個身影,瞬間湧現出一股股黑色怨氣,濃鬱的程度更是讓人瞠目乍舌。
原本有些微弱光芒照耀下的這處房間,刹那間被濃鬱的黑色佔據,甚至隱約形成一股壓迫心靈的衝擊力。
冷哼一聲緩解了心頭的壓力後,陳勃仍舊努力嘗試著不斷加快揮劍的速度,畢竟這是他目前能夠有望施展的最好劍招。
看似簡單的揮劍動作,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斷掃出的劍芒,一次次沒入無邊黑暗中。
時間的概念早已模糊,就連聽覺、視覺、味覺等五感都在不停弱化著,似乎這彌漫周圍的黑色怨氣,有著難以置信的霸道剝奪力。
“真是可悲啊,又是多麽美麗。恰如那飛蛾撲火,明明是一場赴死的約會,卻又偏偏展示著生命的奇跡。”
隨著那個身影自言自語的一番話,周圍逐漸沉寂下來,那些黑色怨氣也緩緩消散著,一切似乎已經隨著漸漸顯露出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勃身軀而明朗起來。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