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靜靜看著,那緩緩分裂開來的兩個身影,正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重新拚接成一體。
同時,兩人之間的寒光,同樣也一點點分裂了開來,緩緩融入重新拚接成人形的身體各處。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後,那個重新拚接而成的人形,縱身一躍直接出現在了陳勃面前。
陳勃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那個身影,雖然看上去的確是完整的人形,只不過無比別扭。
尤其是那張臉,左半邊看著是個略顯妖媚的女子,右半邊則是個略顯富態的中年婦女。
而且,那張臉的中間,完全被一縷寒光拚接而成,隱隱透出的寒光甚至還讓他明顯感覺到一抹凶險。
只是,令人有些措手不及的,卻是伴隨著這個奇形怪狀的人形飄到他面前,緊跟著四周揚起的音樂。
那曾是一首無比歡快輕松的流行歌曲,當初也算紅遍大江南北,只是在這個時候聽到,除了尷尬之外更是有些怪異荒誕。
“今天你要嫁給我?”
陳勃輕聲細語地說了句,那是陶喆和蔡依林一起合唱過的,《今天你要嫁給我》裡的一句,也正是這句話,讓他感覺有些說不清的怪異。
此刻明明就是大戰來臨之前,可偏偏響起這首歌,怎麽聽都沒有該有的幸福甜蜜之感,只有說不清的怪誕。
陳勃眯了眯眼,身旁的若水同樣一臉的凝重,兩人即便沒有任何交流,也都有著同樣的疑問:這到底算是哪門子事?
“小哥哥,小姐姐。你們說,小愛我美不美,美不美?”
伴隨著那個怪形女子突然的問話,周圍的背景音樂明顯微弱了幾分,只是這個樣子的人形,怎麽看都和美麗兩個字沾不到邊吧。
只是,如果回答不美,只怕她會瞬間發動攻擊。
對於她的攻擊,兩人倒並不是很畏懼,只是她體內還有一個小生命,這倒是讓兩人頗有些忌憚。
那個小生命,似乎透露出來的卻是鮮活的生機,並非死氣、陰氣或怨氣等陰邪之氣。
鬼懷胎?
陳勃疑惑的看著眼前怪模怪樣的人形,正在思索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那個人形卻怪異的桀桀桀笑了起來。
“桀桀桀~你們不敢開口,是不是答不出來了?”
“我根本就和美掛不上邊,像我這種女人,根本就是個懷胎、醜女,是根本不能被稱之為人的東西,對不對?”
女子的聲音,時而陰沉,時而高亢,仿佛陽光和陰天,同時交替出現著。
女子說完那幾句話後,再度桀桀的怪笑著,隨即伸手插入自己的肚腹裡,銳利的指甲瞬間劃開本就是拚接而成的肚腹。
在寒芒的割裂作用下,只是插入兩根手指的肚腹處,竟然瞬間破裂開半個人頭大小的口子。
紅色的鮮血,黏稠的黃膿水,還有說不清是什麽的黑色液體,混合著、流淌著,緩緩將那個依舊鮮活的小生命裹夾著推出了她體內。
女子的手臂也嚴重變形了,左邊那隻相對比較正常,看著還算纖細修長,就是略微有些營養不良的泛黃。
可她用來夾那個小生命的右臂,明顯粗壯的宛如某些舉重運動員的手臂,暴起的經脈更是如同樹枝般。
尤其是她的右掌,不僅無比寬大,而且還遍布著各種深淺不一的傷痕,有些甚至都已經露出了最裡面的指骨。
那五根尖銳黝黑的指甲,就像是猛獸的爪子般,微微閃動著寒光,似乎先前的寒光就是這裡反射出來的。
陳勃和若水默不作聲,仔細觀察著她緩緩夾起,又一點點舉到他倆面前的那個小生命。
顯然,那是一個畸形兒,一個足有半個籃球大小的頭顱下方,無比枯瘦的身軀顯得如此滑稽。
在小生命的脊椎骨尾端,居然還有一條迷你的犬類尾巴,只是那顏色看著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
而且,這個畸形兒的手腳間,還長得如同鴨掌般,些許黏稠而又渾濁的液體,不時從那掌蹼中緩緩滴落。
“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我從沒有在外面勾搭過誰,可為什麽要讓我,背負如此沉重的詛咒!”
女子忽然嘶吼起來,可那個聲音卻異常的沙啞,似乎沒有正常人該有的,說話時的聲帶振動。
陳勃張了張嘴,眼前這個女子懷的,也許可以被稱之為鬼胎了,尤其是在某些偏僻的鄉村。
雖然並不清楚,女子生前究竟遭遇了什麽,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一定是被流言蜚語,間接害死的。
可是,為什麽在她的身上,並沒有感受到怨氣,反而是一股股凌厲的殺氣?
莫非是怨恨到了極致,所以有了如此濃烈的殺意?
“我只是想要有個家,想要和尋常的女子一樣,安安穩穩地相夫教子,做個簡單而快樂的夢。”
“難道這一切,就因為我的眼睛,所以變得不切實際了?”
女子彌漫的聲音,由弱變強,原本濃鬱的殺意,更是凝成一股股冰冷的寒風,吹拂的兩人有些透骨的冰寒。
陳勃更在意的是女子剛才說的,似乎她變成這樣,以及生前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
於是,他仔細查看起女子的雙眼,想要從中找到答案。
可惜,女子的雙眼明顯被人刻意挖去了,隻留下半個垂落的眼珠, 無聲訴說著她曾遭遇的痛苦。
莫非,她的眼睛也是妖瞳?
就在陳勃思量著,是不是這個原因的時候,若水輕輕捅了捅他。
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應該是鬼胎的畸形兒死嬰,居然詭異地翻轉了身子,隨後緩緩睜開了眼。
只是,它的雙眼像是被黏稠的暗紅色膠水黏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完全睜開,只是在一陣黏稠液體的流動聲裡,微微眯開了一條縫。
隨著它雙眼眯開一條縫,剛才還在嘶吼著發出聲音的怪狀女子,突然止住了聲音,全身莫名地顫抖起來。
陳勃和若水兩人同樣一臉的凝重,各自緊張地注視著那個小嬰兒,同時做好了戰鬥準備。
那個死嬰身上,逐漸覆蓋上一層血紅色皮膚,同時越來越濃烈的生命氣息也隨之緩緩攀升起來。
“咿呀~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