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隻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毛孔全都被一股強烈的寒意侵蝕著,心裡也莫名的有些悲傷。
只是這股寒意似乎並不是針對他,而是無意中攜帶者無法掌控,自由散發出來的結果。
伴隨著寒意的侵襲,周圍的溫度也明顯下降,在這個本該是初夏的時分,讓他有種進入三九寒冬的錯覺。
“你是誰,如此辛苦的找我,到底又是為了什麽事。”
那個哭聲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也很突兀地停住了,隔了一會後,傳來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
陳勃側臉看了過去,從音源處走來一名女子,看上去約摸三十上下,柳眉鳳目瓜子臉,顯得極為秀氣。
而且,她幾乎沒有任何的化妝,素面朝天的容顏,甚至如今許多刻意打扮的網紅都沒有她一半的美感。
加上她走路的姿態端莊典雅,無形中透出一股柔美,又隱隱夾帶著一股英氣,看上去著實讓人賞心悅目。
“你也是從詛咒古城逃出來的,同樣被詛咒之力盯上了。”
她的聲音很好聽,讓人有種沐浴暖春時分的涓流之中,每一個毛孔都感覺異常舒暢。
詛咒之城,估摸著應該就是說的鬼城吧。她說也是,那就是說,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從鬼城裡逃出來的一人?
可是,按照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距離自己這次鬼城之旅最近的,上一次鬼城開啟的時間,起碼要在六十多年前了。
“整整六十六年了,我終於等到了下一個詛咒之子。”
女子終於飄到了陳勃的面前,幽幽地掃了他一眼,略顯哀怨的說了句。
先前由於光線的問題,並沒有發現女子的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右側眼角的下方,還有一顆並不明顯的黑痣。
女子其他地方都很正常,赤足漂浮在空中,腳背上沒有一點肉塊,露出一對有些變形的腳骨。
“雖然不知道,你所謂的詛咒之子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猜你應該是在我之前的,那個逃離了那座古城的幸存者。”
“我叫陸茜,六十六年前,我跟隨著一批同事,還有一群熱血青年一起,進入了那座詛咒之城。”
自稱陸茜的女子緩緩講述著,她和那群人是在六十六年前,進入的鬼城。
和陳勃他們一樣,也是坐著那輛詭異的大巴進的鬼城,只不過他們進的並非南部地區,而是東部地區。
那裡有一條寬大的湖水,幾乎將整個東部地區完全環繞成一座湖中島嶼。
由於氣候溫和,加上湖面的暖濕氣流,使得那裡成了一大片類似莊園、別墅和農場的集結地。
只是,進入詛咒之城後沒多久,他們就先後病倒,直到經歷了近半個多月的連續高燒不退後,她才神奇般的突然康復了。
同期進入的人群裡,因為這場突發病情,死去了三人,其中包括了最初的領隊。
康復後的眾人意外的發現,古城似乎還有其他通道可以出入。
為了能夠得到那些通道的具體位置,一場明爭暗鬥的戰鬥,就這樣悄然展開。
一群人每天醒來之後,都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一般,各種針鋒相對的較量,都想要從別人嘴裡套取到更為準確有效的真實消息。
在經歷了近半年的折騰後,所有人都無比疲憊,而且每天都要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有些人甚至半夜還會翻入他人家中竊取資料。
終於有第一個因為壓力太大,精神崩潰的極端者,拿著把水果刀瘋狂的砍殺著眼前一切活動的物體。
之後,這種瘋癲的行為居然和病菌一樣,迅速在人群裡傳播。
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大風一般,拚命砍殺眼前一切活動物體。
只有陸茜和另外的五人,住的相對比較偏僻,沒有被這種怪異症狀感染。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活的膽戰心驚,生怕哪一天,那種可怕的感染會降臨到他們之中。
日子一天天苦熬著,詛咒之城裡的諸位又無法與外界聯絡,加上那種引人瘋癲的怪病摧殘,絕望的氣息籠罩了了他們。
第四個死去的,是他們這群人裡年齡最小的一位,而且他還是自己割開了氣管,卻又帶著一臉詭異的微笑。
於是,一個令人絕望的傳言,在人群裡散播開來:詛咒之城帶有強烈的詛咒之力,所有人在進城之後,就被這份力量所操控,只有死亡才能解除。
對於這種近乎無解的結論,所有人都難以接受,質疑、否定、奔潰的大有人在。
直到遇見已經死去之人,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內心最後一絲奢望全都崩裂了。
“也就是在哪個時候,我見到了所謂黑暗的人性。肆無忌憚的宣泄和釋放所有的欲望,比紙醉金迷還要奢靡頹廢。”
“人吃人的也有,甚至於,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吃了,虎毒還不食子啊~”
女子說到這裡,再也講不下去,渾身顫抖著哽咽了起來。
陳勃也感覺一陣冰冷的氣息,從頭頂貫通到腳底,手心裡都攥出了冷汗。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他能夠想象的到,那種壕無人性,只有野獸本能的混亂情景。
“我的腳就是在那個時候失去的,也正是因此,我下了狠心不惜一切代價,隻為讓那些人全都不得好死。”
“於是,一個神秘人出現在了我面前。他告訴我,能夠給與我復仇的力量,前提是將靈魂完全交給他處置。”
陳勃抬眼看了眼,女子的臉上,那個眼角的黑痣,看上去像是某個特殊標記。
女子輕輕撩起耳畔的秀發,露出一排釘在耳朵上的小銅牌,上面全都鬼畫符般,寫滿了奇怪的文字。
“你記住了,所有被靈魂控制的殺手或是屍人,它們的身上,都會有這種奇怪的文字烙印。”
陳勃皺著眉頭,仔細地觀察著那些鬼畫符般的東西,隱隱覺得曾經在哪見過。
就在他暗自搜尋著記憶,努力想要找出在哪見過的回憶時,女子忽然眉頭一皺,臉上也快速浮現越來越濃鬱的死氣。
“不好,它來了,我要走了。”
“哼~都是些養不熟的白眼狼,白讓你們活了這麽久,都安心地永遠墮落黑暗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