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衝著回娘家點頭笑了笑,隨即也學著她的樣子,盤膝垂掌,閉上眼緩緩吐息著。
此刻三人所在的,的確如他剛才預測的,是一間略顯陳舊的小木屋。
只是小木屋雖小,倒也鋪著柔軟的稻草,一掛青皮燈籠幽幽懸在三人頭頂,散發著涼涼的微光。
陳勃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衝動,畢竟剛才看見了蠱後的身體,雖然隔著薄衫,但被汗水打濕的薄衫,反而讓她的身姿若隱若現的呈現著,頗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自己畢竟也是二十多歲的熱血青年,雖然心裡對若水的思念很深,但不代表,他就沒有了男人本能的情欲。
面對如此曼妙而又朦朧的身姿,反而更加容易勾動男性內心的那團火,因此剛才看似平淡的一笑,其實只是為了遮掩內心的慌亂和衝動,好讓自己快速收心。
蠱後也一樣,回以一笑後趕緊調整著呼吸,眼觀鼻,鼻觀心的開始努力迫使自己沉靜下來。
最為心慌的,自然就是一旁的南宮雨荷,雖然蠱後剛才已經告誡了她,可畢竟情動之舉,不是那麽容易就消退的。
陳勃靜心養神了一會,這才緩緩睜開眼,卻發現另一旁的南宮雨荷,雖然極力掩飾著,可還是在不停偷瞄著自己。
“愛悠悠恨悠悠,寂寥傷酒後,春水清泉石上流,最是相思情難收。”
陳勃突然開口唱了兩句,這讓一旁收心的蠱後,和不時偷瞄他的南宮雨荷頗為詫異,全都瞪圓了雙眼緊盯著他。
他沒有解釋什麽,只是反覆吟唱著那兩句歌詞,眼睛卻緩緩掃過兩個女子的臉龐,最後停留在兩女之間。
蠱後和雨荷互相看了眼,她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異樣,可陳勃的眼神卻那樣專注,仿佛那裡有個無比吸引人的存在。
就在兩人愣神的時候,陳勃忽然笑著點了點頭,這更讓兩人一頭霧水。
“南宮,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麽姬蓮要如此設局,讓你也沾染上癡情蠱毒。”
蠱後也看向身旁不遠的南宮雨荷,此刻的她再次羞紅了臉,有些閃躲的低下頭,又似乎不甘心的偷瞄著陳勃。
“我可沒那麽大魅力,讓你一下子就愛上我,恐怕你現在看到的,還是王重陽吧。”
陳勃不緊不慢的說著,同時仔細盯著南宮雨荷,雙手也緩緩背在了後背上。
南宮沒有回應他,只是深深地低著頭,身子筆直的挺立著,看上去頗有些奇怪。
蠱後也察覺到了異樣,稍稍側了側身子,同時不停無聲默念著什麽。
當南宮雨荷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原本渾濁的雙眼裡,居然變得無比清澈。只是這清澈的程度,明顯有些異樣,完全就不像是人類所能擁有的樣子。
“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擺脫的,你明明有著極深的思念,為何你這麽快就能解開。”
“因為,我的思念源自於愛,還有信任。而你的愛,夾雜著怨恨,還有對自己的不信任。”
南宮雨荷不停呢喃著陳勃的話,倒退了兩步後直接坐在地上,整個人緊緊蜷成一團,止不住的顫抖著。
蠱後詫異的看了看兩人,蹙緊的眉宇間,藏著深深的疑惑。
陳勃沒再繼續開口,只是走到了南宮雨荷的身旁,左手伸出拽著她的左手,右手很隨意的搭在盤起的膝頭。
一股股綠色的光幕緩緩流動在兩人相連的手臂上,原本有些陰冷的小木屋裡,居然微微有了些許溫度。
“我懂了,原來真正的愛,不是佔有而是包容,放心任他飛翔,自己做好再次相遇的準備,這才是愛。”
南宮雨荷不斷輕聲訴說著,原本有些萎靡的她,此刻充滿了精神,渾身上下也充滿了聖潔的氣息。
只是陳勃卻無力的癱軟了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要不是還有均勻的呼吸,兩女又要以為他再次毒發了。
“不對,不對,他的身體很奇怪。以前,我們隻注意到,他有著妖瞳而忽略了這一點。”
蠱後說著,伸手搭著他的脈搏,仔細聆聽了一會,還不時翻動著他的眼皮,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南宮雨荷也好奇著蠱後的行為,於是也跟著觀察了起來,結果她居然也一臉詫異的不停撫摸著,臉上的詫異之情也越來越濃。
陳勃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到兩女瞪圓了雙眼,幾乎和自己臉貼臉的湊在一起。
“你們兩個怎麽了?”
“很奇怪,你還記得自己剛才是怎麽解開蠱毒的。”
“嗯,不知道啊。雖然你說我中毒了,但是我好像只是看不到聞不到,但是能聽到……”
陳勃把自己先前的感受大致說了遍,雖然說的比較委婉,可兩女還是能夠明白,他能感受到自己和他接吻的事。
不過兩女很快就把這事忽略了,畢竟現在有個更讓她們感興趣的事。
蠱後站了起來,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著圈,另一旁的南宮雨荷,捂著雙頰也在念叨著什麽。
陳勃仔細聆聽著,按照蠱後的說法,一旦中了癡情蠱毒,除了施術者自主解開蠱術外,被施術者想要輕易破解,幾乎沒有可能。
況且他們中的蠱毒, 還是極為歹毒的一種。平常的癡情蠱毒,用的自然是蠱蟲或是蠱物做為蠱術的載體。
但是他們遇到的,是用魂魄孕養異變後的蠱蟲,等同於施術者本人以自身為載體,施下的本命蠱術,幾乎是無解的一種蠱毒。
只是,明明是無解的死局,居然被陳勃輕易破解,還帶動著破開了兩女的蠱毒,顯然這並非妖瞳的能力。
按照蠱後的推測,陳勃的肉身才是被忽略的一個bug存在。
陳勃也暗自琢磨起來,的確,在以往自己經歷的那些詭異事件裡,好像的確有過類似的經歷。
而且妖瞳沒有被完全掌控前,自己似乎也沒注意到,其實自己的身體很特別。
最奇怪的就是在鬼城裡,自己遇見餓鬼王的時候,曾經有過割肉喂鷹般的舉動,可那次自己似乎並沒有因此死亡,甚至都沒注意,自己居然那樣輕松的就收服了兩個餓鬼王。
“除非,你的肉身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