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猛的站了起來,手中的瓷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和他的心一樣碎成八瓣。
身旁那個老者也同樣一臉的震驚,隨後變得無比憤怒,身子一陣搖晃後,一頭栽倒在地,嘴裡也流出了一縷鮮血。
與此同時,一個看似中年的男子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隨即又帶著一絲尷尬的看著陳勃。
“沒事,這件事並不是你們的錯,恐怕把她帶走的,是除魔世家的人吧。”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一旁的族長,顯然還有些話要說,只是又不知道是不是該當面說。
老族長長歎了一口氣,隨後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示意其可以放心的說。
中年男子也是輕輕歎息了一聲,再次說出的話讓陳勃頗為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帶走那個女孩的,我們其實也認識。他就是當年,和那個女孩站在一起的,她們五個年輕一輩除魔之士之一。”
“他是不是叫章懷安。”
得到中年男子肯定的答覆後,陳勃迅速在心頭琢磨起來。
根據之前葛慧蓮的介紹,章懷安、納蘭若水、姬蓮、葛慧蓮和徐冬青五人,都曾經是同一時代的除魔世家子弟。
只是一場意外,除了三個女士外,兩名男士都未“因禍得福”,獲得第二次的生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章懷安似乎為此有些耿耿於懷,先前就聽徐冬青提起:他有殺死若水後,奪取她的屍魂,從而嫁接陰屍的能力達到重獲新生的機會。
想必之前他是暗中打探到了,若水遲早會來到黃大仙一族所在的藍血山莊,藉由除魔令的魔力為他們解開封印和詛咒的事。
應該是在封印和詛咒被解開的瞬間,他趁機出手捋走了若水,想必這個時候的若水應該是相對比較虛弱的時候。
“你們族群裡,恐怕有章懷安特意安插的人在,否則不可能如此準確的掐著時間點,完美的實施了這場掠奪行動。”
“您是說,我們的族群裡,有叛徒存在,這怎麽可能,難道還有誰不想擺脫這份詛咒了嘛?”
陳勃低聲歎息了一口,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如以前,在某個極度動蕩的時期,華夏大陸也曾有過類似的一群人。
他們過得比同時代很多人要光鮮亮麗,而且還很有“話語權”,但卻擺脫不了是奴隸、走狗的身份。
而這種人,並不是真的大奸大惡之人,只不過內心深處,已經被強烈的奴性思維給禁錮感染了。
習慣了做別人的狗,對自己的同胞耀武揚威,表面光鮮內心黑暗,就是這類人的最佳寫照。
陳勃自然不會和族長解釋這一切,其實這些東西,在那類人看來也是一種極為“崇高”的精神信仰。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人跑了過來,一臉慌亂的快速說了起來。
“族長,不,不好了。那個,那個小東子跑了~”
族長微微一愣,滿臉疑惑地看著她,顯然並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婦女又看了眼陳勃,在得知他並非外人,正是先前幫助它們一族解開詛咒的那個女子的丈夫後,這才略帶歉意地衝陳勃笑了笑。
“不好意思了,先生。剛才並不清楚你的身份,所以沒有詳細說明。”
“那個小東子,是我們族群裡,掌管庫存的一個管事,一直都是很本分的一個。”
婦女緩緩解釋起來,而她所說的一切,完全證實了陳勃的猜想。
小東子正是因為看管庫存,借此閱讀了當年關於被詛咒的相關記載。
而在這過程中,它認識了個奇人,號稱能幫其解開詛咒,還它自由之身。
為了追求所謂的自由,它和那個人簽訂了一份契約,成了那人的專屬召喚獸般存在。
之後,在近百年的時間裡,它一直被當成那人代表的除魔世家的契約召喚獸,也因此逐漸在心底產生了越來越堅固的奴性。
也正是這份奴性,它在接受到章懷安的“叛變”密令後,幾乎沒有太多的猶豫,就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去嚴格執行了。
在婦女描述的過程中,不時有人跑進來,只是全都帶著同樣震驚和錯愕的表情,看著氣定神閑的陳勃、一臉茫然的族長和無比失落的那個婦女。
顯然,它們都看出來了,陳勃的地位儼然不低,否則族長和那個婦女不會如此“在意”他的神情。
的確,雖然族長和婦女的表情都不相同,倒是它們擺出的姿勢,恰恰就是它們敬畏恩人或神明時,那種無比小心、崇敬的姿態。
陳勃除了用眼角瞥著那些相繼闖入的妖族人員,並沒有任何表示,就連神情和姿勢都一直穩穩地保持著。
直到婦女說完,伴隨著一聲族長夫人的稱呼,陳勃才知道,眼前這個中年婦女的地位竟然如此尊崇。
只是,兩個黃大仙都同時讓那些後來的族人暢所欲言, 加之先前的觀察,它們自然也知道,這會真正做主的究竟是何人了。
而那些後來的族人反應的事幾乎都大同小異,歸結在一起,很容易得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小東子不僅僅是一個人叛逃,在它“倒打一耙”的時候,它還煽動了近九成的強壯族人,可以說幾乎將此處黃大仙一族的命脈完全撬走了。
而隨著這些族人的離開,即便將來它們查出那些叛徒的下落,只怕也是有心無力,根本沒有辦法去復仇的。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想我平時對它們並不薄啊,為什麽最後都成了白眼狼。”
“人性本惡,更何況是一心想要模仿人類的你們。”
陳勃冷冷地說了句,稍微停頓了下,待這些妖族成員都有些猜不透的看向他時,這才緩緩開口解釋了起來。
直到他稍微詳盡的解釋完,那些人已經透進骨子裡的奴性後,眼前的這群妖族成員才一臉茫然又無奈的垂下頭。
悲哀到近乎絕望的氣氛,濃鬱的充斥在周圍,甚至讓人有種無比壓抑到難以呼吸的錯覺。
“請問大人,我們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洗去心頭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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