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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那些年》第三十九章 故地重遊
  魔都,華夏最大的經濟之窗。

  在這寸土寸金的繁華都市,讓人無法用那些蒼白的語言來描述,似乎用繁華、時尚、經濟等這些名詞來形容它,也顯得有些抽象。

  這裡是即能讓人著迷,又能讓人吐血的神奇地方。

  幾十年風起雲湧的浪潮中,湧現出了不少的風雲人物,在這裡造就的競爭舞台上粉墨登場,叱詫風雲,或者走向成功,或是黯然離場。

  對柳星洛而言,這個地方也埋藏著他前世的許多回憶。

  他前世有八年的打工生涯歷程,都是在這裡渡過的,有辛酸、有歡樂,有血,也有淚。

  當今生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時,不免也會生出一些唏噓和感慨。

  婉言謝絕了奇葩三人組做出的去他們家作客的邀請後,柳星洛將背包裡準備好的護照和資料交給鬱想蓉以後,便與三人分別。

  那場陣雨來的急,去的也急。

  冷風之中夾著一股濕氣,給這座城市帶來陣了清涼。

  柳星洛獨自一人騎著摩托車在城市中穿行,打算故地重遊一番。

  最主要是,他想去看看曾經在他最落魄的那段時期彼此相結識以後,他們同吃同住,並教了他不少有用的東西,給予過不少幫助的那位好兄弟。

  今生柳星洛的命運和人生軌跡在發生著改變,他想知道,那位兄弟的人生軌跡,是否還一如前世那般。

  摩托車在城郊外一處偏僻區域的一幢建於六七十年代的破舊居民老樓前停下。

  柳星洛下車觀望,這裡的環境與前世並沒有發生變化,依然是這片繁華城市中貧窮和落後的一處縮影。

  偏僻的位置,廉價的房租,是外來打工者的最佳選擇。

  這裡生活著各種形形色色的打工者,有工地上搬磚的民工,有發廊中的洗頭妹,也有才畢業就到這座城市闖蕩的應屆大學畢業生……

  老式的筒子樓,樓道空間被堆放的各類生活物資侵佔,變得很狹窄,每天的油煙醬醋熏陶,使這裡始終帶著那股熟悉的生活氣息。

  上到五樓,來到曾經居住過的那間小屋門口,面對緊鎖的房門,柳星洛只是隔著窗戶裡沒拉嚴實的窗簾望向屋裡。

  屋裡有些昏暗,有點發黃的牆壁上仍舊貼著那熟悉的明星海報,兩張床,一張空置著,殘留著曾經居住在那裡的房客貼在周圍當床圍的舊報紙。

  而另一張床,收拾的挺整潔乾淨,鋪著青花色的床單,旁邊床頭櫃上擺放著一些廉價日用品,再過來便是一張即是書桌,又是化妝台的簡易櫃子,從桌上部分女性用品推測,這間屋裡居住的好像是一位女性,與想象的有所出入。

  “唉,你找拉格?”

  這時,過道上傳來一個質疑的中年女人聲音,一口濃鬱的外地方言。

  轉身看去,是一位端著水盆子,塑料框盛放著洗浴用品,濕漉漉的頭上卷著一堆塑料髮夾,才從澡堂洗澡回來的中年女人,一個很普通平凡的一個打工者。

  “大姐,這間屋裡住的是男是女,我看空著一張床,想知道對方合租不?”

  意外的是,那個中年女人就住這間房的隔壁,可柳星洛的印象中,這隔壁住的是一對外地來打工的父子倆。

  “是個女地,人家不合租!”

  那中年女人拿鑰匙開了房門進去將水盆放下後,倒是站在門口拿著個蒲扇一邊扇,一邊道:“我這間還有十天就到期了,想換個大點地,你要是想租房地話,

我這間房你幫我付十天地房租,我馬上就搬走,你明天就可以搬進來住,我和房東說一哈退了壓金,你去續租就行嘞!”  “不用了,謝謝!”

  柳得洛探知那間房住著個女的,還是有些失望,謝絕了那個中年女人轉租的提議後就下了樓。

  “唉,小兄弟,你真想租房,我們再商量一哈嘛!”

  不料,那中年女人穿著托鞋就追了下來。

  柳星洛沒理會這個中年女人,他下到一樓之後,意外地看到了一對扛著大包小包,手提塑料編織袋的父子倆。

  看到這對父子,正是前世住在隔壁的那對,柳星洛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雖然前世與這父子二人並不太熟,見面交流談話的機會很少,但這對父子每天起早貪黑拚命打工賺錢,隻為幫家人湊醫療費治病,極能吃苦的打工事跡,印象還是頗深的。

  這會房東不在家,見父子二人在門口徘徊,看來是打算要等房東回來。

  柳星洛走到跟前道:“你們準備租房?”

  父子倆見有人主動跟他們說話,保持了警惕地點了點頭。

  柳星洛一指追過來的那個中年女人:“那位大姐準備搬走,想找人續租她那間房,你們可以和她商量!”

  說罷,柳星洛也沒有再和他們交談的興致。

  因為隨著一系列的變化,他將與這個地方再無可能產生交集,這裡曾經那些熟悉的租客們,也可能會成為兩條平行線。

  “謝謝大哥!”

  柳星洛走時,背後聽到那位比他小兩歲就輟學隨父出來打工的少年那怯懦不自信的低聲道謝。

  “有能上學的機會,還是盡量多學點知識吧!”

  柳星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下這個曾經非常渴望繼續上學的少年一句,邁出步了那幢舊樓

  但騎著摩托車重新上路之後,忽然感到有點迷茫起來。

  曾經熟識的那個兄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是否回到了東北那苦寒遙遠的窮山溝裡,過著食物短缺,只能靠砍柴打獵維生的窮苦日子。

  吱!

  摩托車駛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偏僻街巷附近,當柳星洛眼前晃過一個美發店時,他暫停了下來。

  沒有下車,只是望了一眼那美發店門口穿著低胸露腿短裙,化著濃妝,拿著扇子在納涼的兩個女人。

  這兩個女人,姿色中等,身材飽滿,雖然做著人們認為最低賤可恥肮髒的職業,但她們的內心是乾淨的,善良的。

  那曾經改了名叫雅麗和靜香的兩個女人,曾是那位兄弟多次午夜夢回時所幻想娶回家當老婆的類型。

  他們曾經多次路過這個街口,那兄弟一直想進去照顧她們的生意,總因囊中羞澀而徘徊於門前偷偷看上幾眼。

  後來,當她們碰到麻煩時,他也會仗義出手相助,引發不少的打架衝突事件。

  認識之後,盡管雅麗和靜香一直垂涎柳星洛的美色,以及那位兄弟的強壯,頻頻暗示想免費給他們享受過癮,柳星洛自是不肯。

  而那位兄弟,他也不願,他簡樸人生觀裡,讓他不想將那純粹的朋友關系,混雜在皮肉之歡裡一次次消耗殆盡。

  他仍堅守著那份質樸而又簡單的夢想,娶個心儀喜歡的媳婦生個娃,過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凡簡單日子。

  然而今生,柳星洛重生回來,當他看到那熟悉的兩個女人仍延續著她們的人生軌跡時,他的兄弟,又在哪裡?

  歎息搖頭一聲,摩托車發動後,絕塵而去。

  然而,就在柳星洛離去之後,那條街口緩緩走來一個打扮的不洋不土,提著一堆山貨和行禮的中年漢子,以及一位年約二十歲,穿了件軍綠背心,容貌憨實剛毅,眼睛炯炯有神,身材非常結實健壯的年輕人。

  中年漢子小眼睛中帶著一股猥瑣,瞄了兩眼那理發店門口的兩個女人,不禁對旁邊的年輕人說:“二蛋你記住,來在這大城市混呐,等混出頭的那天,是爺們要喝最烈的酒,乾最辣最美的娘們……”

  年輕人初來乍到,對每樣新鮮事情都很好奇,他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女人,道:“六憨叔,那兩個女的比我們鄉裡最美的酸妞子還要漂亮,怎麽穿那麽少,也不怕人笑話, 有傷風化?”

  中年男人目光仍在那門口兩女人的溝壑間流連,咽了口道:“二蛋呀,這是大城市,漂亮女人都這麽穿,你包裡不是還有三千塊的退伍安置費,等我幫你找好住處,拿六百出來,叔帶你來開開葷怎樣?”

  “一頓飯就算有酒有肉,哪要用六百塊,六憨叔你別老想忽悠我那點安置費,吃飯也該找飯館,可你老盯著人理發店的姑娘瞅啥啊?”

  “啊,呃……我是看人姑娘長的老美了,你今後娶媳婦就得找這樣的,知道不?”

  年輕人朝那兩個女人看了幾眼,還是道:“我還是覺得酸妞子好,模樣俏、屁股大,能生養……”

  啪!

  中年男人給了年輕人一個板栗:“你這小癟犢子,這是大城市,比酸妞子好看的遍地都是,你就這點追求,能不能長點進,別給咱白山溝子出來的爺們丟人?”

  “別整沒用的了,你不是要給我介紹個商場當保安的工作麽,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住下來,明天去看看合適不……”

  “明天不行,我那大兄弟得後天才上班,今天先住我那工地宿舍睡地鋪對付一宿,明天再幫你找個便宜的住處安頓下來,後天等我那大兄弟上班了再去……”

  “六憨叔,你那大兄弟是幹啥的呀?”

  “搞商品運輸的,大經理,落實個工作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牛逼不?”

  “牛逼!”

  “那你拿三百出來,明天我好請人大經理吃頓飯,把這事給落實下來不是?”

  “滾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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