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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資本家》第95章 張憲清
  兩人繼續比試準頭。也不知錢子俊故意相讓,還是李飛白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銃法也好了起來,最後竟是他連中兩元!

  天色微黑,錢子俊領著李飛白來到一家離衛所不遠的酒樓。酒樓規模不大,名字起的卻十分氣派——客滿樓。裡邊的客人倒是與客名相符,大小桌案幾乎坐滿!

  錢子俊道:“別看這家酒樓不起眼,做的開封菜卻十分地道!”這時小二迎了出來,問是否定了雅間。

  錢子俊便說了雅間的名字,小二唱了聲諾:“客官這邊請!”領著二人上樓來到雅間。二人在雅間坐定,錢子俊點了兩樣涼菜,小二問現在是否點熱菜,錢子俊道:“稍等,我們還有一個夥伴未到!”

  李飛白這才知道今天晚上不光他們兩個喝酒,錢子俊還請了一人過來。想他二人乃是結拜兄弟,如此私密的聚會卻叫了個外人過來,可見此人的關系與錢子俊非同一般。只是不知,錢子俊整日都跟自己混在一起,也不知什麽時候叫人去請了這個客人過來。略微一想,他想起那個去而複返的親兵。頭一次,親兵拿來一個裝著銀票的信封。第二次,親兵一去不返,應該就是來此定雅間,請客人了!

  過了大約半柱香時間,小二領著一人走入雅間。那人大約五十歲上下,頭髮花白,臉色嚴肅,雖穿著便服但渾身上下無處不透露出官威。

  那人的腳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嚴肅的臉突然由陰轉晴,拱手笑道:“子俊小侄,實在抱歉,臨時被公務拖絆,來得晚了,還請不要怪罪!”

  錢子俊連忙起身還禮,道:“張叔能大駕光臨,已是給小侄極大的面子,小侄哪敢怪罪!快,請上座!”

  那人也不客氣,坐到上位。

  李飛白心中納悶。按說,錢子俊身為布政使大人的公子,全河南的大小官吏幾乎都十分巴結,溜須拍馬,無所不用其極。這個當官的卻沒有一點獻媚的意思,口稱錢子俊為小侄,而錢子俊也稱其為叔,難不成官比布政使大人還大?不應該啊,若比布政使大人的官還大,錢子俊也請不來啊!

  錢子俊起身還禮的時候,李飛白也起身施禮。待那人坐下,錢子俊這才拉著李飛白在那人右首位坐下,並對小二道:“拿手的好菜炒上幾樣來,越快越好!”

  小二答應著告退,片刻已在桌上擺上七八道熱菜!錢子俊打開一壇子好酒,先給那人斟滿一杯,這才給自己和李飛白倒滿,然後道:“飛白,我張叔可是個大忙人,平時見他一面比登天還難。今天有幸請來他的大駕,你我是不是得敬他三杯才對!”

  李飛白道:“自是應該!”

  兩人便敬了那人三杯,這才重新回到座位坐好。

  那人見李飛白面生,從來沒有見過,便問:“這位是?”

  錢子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笑道:“你瞧我這腦子,見到張叔一時高興,竟忘了介紹你們兩個人認識!”他先指著那人道:“飛白,這位是布政使衙門的左參政,張憲清張大人。在河南,我誰都不服,只服為官清廉,剛正不阿的張大人。其它省主管錢糧刑名的參政,哪個不是良田萬頃,豪宅十裡。可張叔固守破屋數間,貧田百畝,面對金山銀山毫不動心,這樣的官要多幾位,何愁大明吏治不清。”

  張憲清擺手道:“子俊,過了!”

  錢子俊道:“我說的哪點過了!我說的是事實!”說話間,把張憲清半卷起的袖子往下放了放,指著上邊的數塊補丁,

道:“飛白你瞧,你相信這是三品大員穿的衣服嗎?”  李飛白馬上明白錢子俊為什麽要請張憲清喝酒了,原來這位爺是主管錢糧的從三品參政,他這次來領銀子,自然得跟主管錢糧的官打交道。這是錢子俊先給管銀子的祖宗打個招呼,免得他去領銀子時被人刁難。當即站了起來,道:“張大人如此清廉,小人十分佩服。張大人,我再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說罷,一飲而盡。

  張憲清卻沒去喝那杯酒,扭頭問錢子俊:“你還沒給我介紹這位是……”

  錢子俊道:“這位是濟源縣令趙學飛的幕友。”

  張憲清“哦”了一聲,便明白錢子俊請他喝酒的真正用意是什麽了?今天,錢子俊派人請他喝酒,他還十分奇怪,為什麽錢子俊會突然請他喝酒!在整個河南,三品往上官員的諸多衙內裡,能讓他瞧上眼的並沒幾個,錢子俊算得上一個。他之所以瞧得上錢子俊,是因為錢子俊的脾氣與他相投,兩個人都潔身自好,能夠出淤泥而不染。所以當錢子俊要請他喝酒,他雖不知錢子俊的意圖是什麽,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時,聽錢子俊說了李飛白的身份,他也就知道了錢子俊為什麽請他喝酒了!

  幾天前,下屬曾給他稟告過一筆銀子的用途。本來,一萬兩銀子是用不著他這個參政親自過問的,只是這筆銀子涉及到巡府以及布政使,他也就稍稍用了點心,所以知道這一萬兩銀將會被運往濟源城,用於修繕濟瀆廟以及接待巡府等大人們的費用。

  李飛白既是濟源縣令趙學飛的幕友,來開封的目地還用說嗎?肯定是來支取一萬兩銀子來的!也不知李飛白如何走了錢子俊的門路,邀他前來喝酒,那目地就更明顯了!

  一筆銀子額定是多少數目,支取時並非只能支取那麽多,如果理由充分而找得人又得力的話,大筆一揮,一萬兩銀子就能變成兩萬兩甚至三萬兩。他就有大筆一揮的權力!

  李飛白此來的目地肯定是想把那一萬兩變成兩萬兩!

  他不由生了氣!修繕濟瀆廟與接待巡府等大人們所需費用,一萬兩綽綽有余。這些人為什麽總是貪得無厭,想從這上邊大撈特撈!他本來是十分青睞錢子俊的,可這件事也讓他開始小瞧錢子俊!

  錢子俊為什麽如此上心?還不是得了好處!

  張憲清想到這裡,一股怒氣上湧,就想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頓,起身走人。這時,錢子俊道:“張叔,小子前些日子去濟源,差點丟了性命,幸虧得飛白相救才活了下來。我曾說過誰能救我賞誰一萬兩銀子的話,可這小子十分清高,死都不要我那一萬兩銀子,於是我們兩個就結拜了兄弟。”

  錢子俊受傷的事,張憲清是知道的。聽了錢子俊的解釋,得知錢子俊此來並非是撈了髒錢,張憲清的怒氣也就消了。只聽錢子俊接著道:“我這二弟,是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頭一次來開封就去布政使衙門辦差。布政使衙門是什麽情況,張叔是最清楚了,門難進臉難看,我怕我這二弟吃虧受氣,便鬥膽想請張叔出面,讓我這二弟順順利利把差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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