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李秀梅出門離開,胡瓜又等了會兒才跑到大門口,四下張望了一遍沒看見有人,於是趕緊打開車門,取了雞簍子又飛快地關好車門鎖好大門,黑色塑料袋被他扔進了雞簍子裡面,回到家裡取出塑料袋,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顫抖著雙手慢慢解開塑料袋的結,然後兩大捆還有幾刀散著的,他差一點兒忍不住高聲叫出來,軟妹幣,都TM是軟妹幣。
兩大捆不用數,金庫的封簽都還在呢,至於剩下那些散著的,他數了數,一共七刀。而李秀梅卻跟自己說王老板跟曹大志要來的是三十萬,少了三萬,看來這劉村長還要抽成一個點啊。
不過眼下,這些錢全部變成了老子的,都是老子的。
有個詞叫做見錢眼開,胡瓜不是沒有見過這麽多錢,上次送父母換命錢的運輸隊老板就是拿著現金過來的。不過人嘛,有誰會不喜歡錢?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了如果劉玉平找不到這些錢的話,就根本不會給李秀梅一個鋼G兒,而她們母子倆以後到底該怎麽生活下去,他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錢都被他藏了起來,袋子可不能隨便丟掉,反正晌午也就吃了倆麵包,這個時候雖然才下午不到四點,不過剛剛激動之下消耗了他太多的卡路裡,感覺有些餓了,於是生火煮麵,順便把塑料袋扔灶裡燒了,這才大功告成一般,打了個響哨,取了倆雞蛋開始荷包蛋煮方便麵。
雞蛋剛打進鍋裡,就聽得有人拍打著大門,同時喊道,“瓜蛋兒,瓜蛋兒,別裝死,給老娘開門。”
胡瓜心裡一驚,隨即聽出是劉改芳的聲音,於是忙跑出去開了大門,然後一邊拉著劉改芳的手一邊飛奔回房間,劉改芳被他的行為給嚇得不敢作聲,還以為他急不可耐地要佔自己的便宜,於是用力甩脫,問道,“你、你想幹什麽?”
胡瓜也不理她,先跑回裡屋,看了一眼鍋裡,然後,果然,剛剛打進去的雞蛋已經全部飛成了花,鍋裡都是蛋沫子,剛好劉改芳進門,看見他鍋裡的雞蛋沫才知道自己誤會了胡瓜,隻好囁嚅著說道,“我還以為你要拉我進來想輕薄我呢……瓜蛋兒,這兩天你怎麽不去我家喊喇叭了?”
胡瓜沒好氣地說道,“又不是吹喇叭,誰沒事兒整天喊喇叭玩兒啊?”
“那你雞蛋賣得怎麽樣啊?”劉改芳知道他生氣了,換了副語氣,“每天很辛苦吧?”
“我找了個固定客戶,隻要把雞蛋送到他那兒就成了,雖然便宜了點兒,不過省事兒。”胡瓜見她東拉西扯的,問,“你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兒?”隨即用力拍了一下腦袋,心道,胡瓜啊,你是真傻啊,劉改芳跑過來明顯就是想和你那啥啊。
於是眼睛一亮,拉著她就要上炕,劉改芳被嚇壞了,好不容易才推開他,“別鬧,別鬧,……我問你,剛剛是不是李秀梅來你這兒了?”
“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劉改芳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壞瓜蛋子,幸虧老娘沒讓你奪了身子,有了大姑娘還想染指小寡婦。”
胡瓜噗嗤一下笑出來,點評道,“嗯,‘染指’這個詞用的很到位。”
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劉改芳真的生氣了,本來她出門倒泔水的時候看見李秀梅從他的家裡出來,就很生氣,心想他要是能給自己個滿意的答覆自己就原諒了他,誰想到不僅不跟自己解釋,還嬉皮笑臉的樣子。
聽她連續說了兩次“老娘”,
胡瓜終於忍不住了,臉色一板,說道,“李秀梅過來找我是想給我打工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是不信的話,自己親自過去問她好了。” “那、那你也不能隨便讓一個寡婦進你的家啊,”雖然不知道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不過板著個臉倒確實嚇著了劉改芳,“有事兒你們不能在外面說啊?”
胡瓜道,“又不是我趴寡婦的牆頭,怕什麽?”隨即問她,“早起見你爸裹著個頭,怎麽了?”
“有人眼紅我爸給村子裡拉回了項目唄, ”劉改芳說,“以後每年王老板都會給村子裡三萬塊錢,一直會給三十年,這可是九十萬呢。這還不說王老板答應我爸從村子裡招工的事情呢。我爸說了,以後每年都會拿這些錢請戲班子搭台唱戲,豐富咱村裡的文化生活,剩下的錢就給孤寡老人、五保戶、低保戶還有生活困難的家庭買些米面油之類的。我看了他拉的單子,上面還有你的名字呢。”
胡瓜一撇嘴,“我可不稀罕吃低保。”心道,這劉玉平可真是會算計,九十萬雖然比先前說好的六十萬多出不少,不過這完全是兩個概念,三十年前萬元戶可是要上報紙的,如今呢?老子賣雞蛋五天就能賺回來。三十年後,每年三萬塊還不知道夠不夠買孤寡老人、五保戶的米面油呢,還想搭台唱戲,省省吧。
再說了,如果幾年後水廠倒閉了,找誰要錢去?
雞蛋既然飛了,也就不吃了,反正裝錢的黑色袋子也燒了,胡瓜取了袋方便麵,隔著袋子拍碎了,然後打開袋子,把調味料灑了一些進去,抓著乾吃。
劉改芳也覺著自己剛剛有些過分,胡瓜父母雙亡,自己隻圖著嘴痛快,老娘老娘地叫著,覺著應該跟胡瓜道個歉,於是說道,“你先不要吃麵,要不我下面給你吃?”
胡瓜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最後嘻嘻一笑,“好啊。”
劉改芳哪還不知道自己說話有了語病?於是踢了他一腳,找泔水桶把鍋裡的水倒了,重新燒水,煮麵。
而胡瓜則坐在炕沿邊,腦袋裡盡想著昨晚見到的白花花,不知不覺著,有些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