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說,中年協警嚴肅地說道,“現在你也承認你是在訛詐了,走吧,跟我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吧。”
一家人這才慌了,哀求道,“警官,警官,當時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啊,我媽摔倒在地上後,就是這個家……小夥子給抱著送了醫院的,人家法官都說過,要不是他撞的,他為什麽要救?”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王浩法官,你真是給開了個好頭啊。
於是中年協警看向胡瓜,問,“你打算怎麽辦?”
胡瓜伸出兩個指頭,“一,把我墊付的一萬塊錢還給我,順便給我三萬塊的精神損失費,二……”
他話還沒說完,女人再次跳了起來,指著他對警察說道,“兩位警官,你們也都看見了,他在訛詐。”
胡瓜不理她,繼續說道,“二,讓他們登報跟我道歉,恢復我的名譽。”
一家人都快吐血了,你的名譽是什麽?剛你還打算訛詐我們呢。
說完自己的兩條要求,胡瓜這才看向女人,“三萬塊錢很多嗎?要不是我把老太太給你們送過來,早沒命了,而且你們還誣陷一個熱心助人的好心人,還想訛他十六萬。更何況我的車來醫院不得油錢啊?我沒有誤工費啊?為了捂血,還把我女朋友的防曬衣給弄壞了,還有車裡也弄髒了,還得清洗內飾……”
老頭看向男人,男人看向女人,女人隻好看向兩個警察,“警察同志,剛剛你也說過了,他這種行為就是訛詐對不對?”
中年協警嚴肅地點點頭,“如果你認為他的行為構成了敲詐勒索罪的話,可以去法院起訴他。”又道,“一般像你們這種民事糾紛,我們會先進行調解,如果調解不了的話,我們會建議你們進行起訴。”
起訴?怎麽起訴,自己沒有對方半點證據,而對方手裡可有自己訛詐的證據,就算真起訴了的話,眼前的兩位民警都可以成為對方的證人。
一家人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又看向胡瓜,想要央求著少掏一點,胡瓜卻說道,“就因為你們這種人的存在,社會才越來越冷漠,三萬塊錢很多嗎?要不是這位大哥剛好拍下了證據的話,說句心裡話,你們打算跟我要多少錢?”
一家人沉默,胡瓜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取了錢,我還要回去呢。”
男人隻好出去取了錢,然後一次性給了胡瓜四萬塊,不過並沒有簽訂治安調解書,只是在警察的出境記錄表上簽字同意私了。
臨走的時候男人找到文藝青年,“兄弟,你的視頻能不能刪了?”
文藝青年看了胡瓜一眼,笑著搖搖頭,然後離開了。
呂向波和遊書琴的遊覽虎牙山的計劃在遇到這家奇葩人後,算是短暫夭折了。
出了醫院後,胡瓜鄭重地對文藝青年說道,“哥們兒,剛才的事情謝謝了。”說著把四萬塊錢分出一半來遞給他,“這是他們的賠償金,你拿著。”
文藝青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看看他手中的錢,最後還是說道,“錢是給你的,你拿著就行,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該做的事情。”
胡瓜笑道,“救人也是我該做的,從他們手中訛錢,也是我該做的。所以,分你一半,還是我該做的。”
文藝青年從他手中接過錢,然後又拍到他的手上,“你要是真想感謝我,今晚留我在你家住一晚,晚飯也得管。還有,這是住宿費和夥食費。”
胡瓜認真地看著他,
突然笑道,“好,晚上就去我那兒,想吃什麽,我親自給你做。” 呂向波這時上前說道,“瓜蛋兒,你和剛剛那個警察是不是認識啊,我見你倆老是偷偷對視呢。”
她這麽一說,胡瓜才拍了一下頭,然後撥了個號出去,“二舅,幾點下班?黑夜我那兒烤肉,啤酒管夠,去不去?……好嘞,那到時候等著你啊。”
掛斷電話,胡瓜說道,“走吧,回村。”
路過城南的家具市場買了幾套床墊讓下午就送過去,胡瓜這才開車帶著呂向波走在前邊,至於遊書琴,開玩笑說給他倆留個獨處的機會,然後爬上了文藝青年的車。
四十分鍾後,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進入武林村,然後又顛簸了一段距離後來到了前溝胡瓜的家。
一下車,文藝青年就不淡定了,三面峭壁下,一幢獨立的小洋房靜靜地矗立在那裡,遠處山坡上,牛羊點點,池塘邊一群毛茸茸的黃毛鴨在歡快地遊著水,峭壁上,一股清泉垂直而下,形成一道微型的瀑布,一片安靜而唯美的田園風光。
文藝青年取出相機連拍十幾張照片,這才讚歎地對胡瓜說道, “真沒想到你這裡這麽美,真是個好地方。”
胡瓜得意地說道,“這裡三面環山,尤其這裡都是垂直峭壁,下雨也不怕山洪衝下來,往出走個二百來米,才會有山坡。以前的時候,村裡人的牲口都趕進溝裡,從來都沒有丟失過,我把山口圈住,養些牛羊雞鴨的,都不用喂糧食,溝裡的蟲子和野草都夠吃了。”
文藝青年看著遠處山坡的鬱鬱蔥蔥,連連點頭,“確實夠吃了。”然後問道,“這裡你花了多少錢弄下來的?”
“房子要是全部弄好的話,包括家具家電什麽的,差不多得二十萬左右,山谷我是八畝桃樹林跟村裡換的,五十年的承包權,時間到了,有優先續約權。”
“八畝桃樹林?”不說文藝青年,呂向波也有些不相信,她一直以為這裡就是胡瓜爸爸給他盤下來的基業,誰知道,這是胡瓜自己拿著桃樹林換回來的,當然,之所以不相信,是因為這樣也太超值了吧?
“對,就是八畝桃樹林,”胡瓜更是得意,“一個老板要在我家桃樹林那裡建個礦泉水廠,願意出價六十萬,不過那時候我爸活著的時候沒答應,後來我爸媽沒了,我想著總不能一輩子依靠這八畝桃林活吧?所以拿桃林和村裡換了承包權,打算用我爸媽的換命錢養些牛羊雞鴨的。”
文藝青年隱隱地明白了為什麽在老太太摔倒後,他那麽急著送醫院了,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感覺,不是每一個父母健全的人所能感受得到的。
三個人沉默了一下,文藝青年突然說道,“五百萬,五百萬換你這裡,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