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ough！”
　　不等吳濤回應，莫莉便搶先拍案而起，“弗朗吉，如果你覺得今天的交流是徒勞的，那你可以自行離開。”
　　“……但你若真的離開了，龐巴迪失去華夏高鐵這個項目，總部指定會認為你是罪魁禍首;即便幸運的話，龐巴迪得到了這個項目的合作機會，那麽功勞也必將與你無關。”
　　喲西，這美國小娘子的嘴皮厲害喲。
　　直接把弗朗吉給將死了。
　　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
　　這時候，輪到吳濤做好人了，“弗朗吉，各位，如果你們還在為和華夏南車良好的合作經歷而沾沾自喜的話，那麽我勸你們盡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因為這次華夏鐵道部對高鐵項目是動真格的了。他們顯然是並不滿意於舊有形勢的合作局面和成績，所以才會招來世界各大著名廠商同台競技。”
　　“……而我的好夥伴莫莉，也正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和我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我很遺憾，即便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浪費了一些私下探討的時間，但我也無法給出任何保證。”
　　一席話，半真半假的，變成一頂好大的帽子壓下來。
　　弗朗吉頓時有點戴不住，抹了一把絡腮胡子，果斷低頭服軟道:“對不起，華夏吳，請原諒我的淺薄和無知。對不起，莫莉小姐。”
　　莫莉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然後會議這才進入了正題……
　　經過一上午的了解，吳濤走出會議室的時候，真的是心累。
　　連柳若曦都看出來了，今天龐巴迪方面的準備實在是匱乏，一群糟老外們，還都洋洋得意地，自以為勝券在握呢。
　　結果後來被吳濤方方面面地一突擊，搞得猝不及防。
　　會議幾度出現問題無人能夠解答的冷場時間。
　　“這龐巴迪方面壓根就沒準備呀……”走在吳濤身邊的柳若曦嘟噥著道。
　　吳濤點點頭，“你也看出來了?”
　　柳若曦理直氣壯地點頭，“這不明擺著的麽?”旋即小聲道:“而且我還看出來你和莫莉倆人有事……”
　　“什麽?”
　　“沒什麽！”柳若曦吐了吐香舌，隨即面向後面追上來的莫莉招呼道:“莫莉小姐。”
　　隨即跟吳濤道:“你們先聊，老板，我在前面等你。”
　　其實倆人沒什麽聊的。
　　“吳，我就是想問問，你剛才和弗朗吉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麽?”
　　吳濤聳聳肩道:“正式場合，我從不說假話。”
　　“那你覺得龐巴迪方面的準備工作……”
　　“坦白說，很糟糕。連GE都不如！”
　　和莫莉分開，吳濤與柳若曦匯合的時候，便聽對方匯報道:“根據基金會那邊的最新消息，今天又收到兩筆來自海外的捐贈，分別是600萬美金和400萬美金。”
　　吳濤猜忖道:“一個是帕尼斯的，另外一個呢?”
　　“杜邦財團的溫格爾先生。”
　　吳濤眉頭一擰，跟他不熟啊。而且這400多不吉利呀，該不是又有什麽事找自己吧?
　　所以說這人情往來的，有時候就是麻煩。
　　然而最麻煩的並不止於此。
　　回到四合院之後，吳濤緊接著就收到了李婧打來的緊急電話，“老板，網上又出現攻陷天琪基金會的帖子了，而且這一次來勢凶猛。”
　　吳濤神色一凜，難不成這李家的瓢還沒按下去?
　　反手一個電話打給蕭銳光，片刻後掛機，吳濤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看來這李家不是瓢，充其量算個葫蘆，而且是被按下去的那種。可其他的瓢又浮起來了，而且還是個大瓢。
　　莫非這回真是虹會本身的瓢了?
　　考慮到這一可能性，吳濤是從利益相關者的角度去考慮了。
　　誰利益受損，誰就有動機。
　　有時候破解迷局就是這麽簡單。
　　只是還需要驗證一下。
　　吳濤環目四顧，花嬸不在家。於是一個電話撥到花嬸手機上，果斷把這事交代下去。
　　有了上回的經驗，吳濤也懶得通過追蹤IP、大數據分析的技術手段去查了。
　　既然通過龐大的關系網能更快找到並且確認，難道它不香麽?
　　不過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真的讓吳濤有些惱火了。
　　半個小時後，花嬸的電話打回來。
　　吳濤聽著，一直沒說話，臉色卻嚴肅的可怕，看得柳若曦都噤若寒蟬。
　　老板他從來沒這麽生氣過，可怕！
　　亂世要用重典。
　　必須趁著網上那波人把水攪渾之前，重拳鎮壓。
　　於是吳濤拿出自己私人手機，配上柳若曦隨身攜帶的工作手機，一個打給花嬸，一個聯系秦瀟瀟，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
　　花嬸負責鎖定目標。
　　秦瀟瀟負責搜集證據，繼而推毀目標。
　　首都這地界兒，大大小小的官商談事兒， 都躲不開花嬸手裡的那張網。
　　或者說他們還有謹慎到主動去躲開。
　　而秦瀟瀟和首都官場的關系，有來有往地最為密切了。
　　銀行方面的資源更不必說了。
　　布署完畢之後，吳濤又給李婧撥過去，讓她立刻和秦瀟瀟聯系，等待‘彈藥’支援。
　　然後吳濤躺在花房的藤椅上，晃呀晃，努力讓翻騰的氣血平複下來。
　　眼下是只能等了。
　　至少情況還沒惡化到需要請出老梁同志的地步。
　　不過這個時候，吳濤也發現，掌握老梁同志下一級或者下幾級人力資源的必要性。
　　看來官面上的滲透工作還需要加快。
　　當然就今天這事上來講，吳濤也在想，是否應該借助這一契機，把透明化公開化的必要性再深化一下。
　　如果能讓虹會那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那成就感肯定比單純打敗他們要強。
　　只是這種努力的方向，多少有點敏感，很容易被帶節奏。
　　就在吳濤揣摩的檔口，李婧又一個匯報電話打進來了，“老板，網上的輿論升級了，被人瘋狂帶節奏，說天琪基金會的帳目公開是表面文章，別有用心。”
　　吳濤拍案而起，這用心何其險惡?！
　　既然如此，你做得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了。
　　起身走出花房，揣著手機，徑自撥通了加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