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並不需要操心。江湖裡的人不會因為你澄清而改變看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明眼人心裡都有杆秤,不會被輿論牽著跑。做好慈航妓……慈航宮該作的。”
王川說著,感覺不對,趕緊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你們怎麽碰到一起去了?”
師仙子幽幽地盯了王川半晌,道:“王捕快,你是不是說了什麽?看來你也是這麽認為吧?”
“哼!”
佘薇冷冷地瞪了王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沒想到呀沒想到,王捕快你濃眉大眼的,思想也這麽齷蹉。
王川趕忙解釋道:“你們聽錯了。我說的是慈航靜齋。這名字是我在構思一個故事裡提到的門派。不過那門派卻與你天山慈航宮不同,乃是佛門門派。”
“王捕快又有新故事了嗎?你說的可是真的?”
師仙子將信將疑,道,“實不相瞞,小女子早知王捕快編排戲本的本事,很是佩服。小女子對小說故事一道甚為熱愛,正因為如此,才和佘女俠結為筆友。如今難得京城一遇,甚是歡喜。不怕叫王捕快知道,天底下小女子最喜歡、最崇敬的作者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王捕快。”
“不敢,不敢。在下胡亂之作,當不得大雅之堂。”
王川說著,瞥見佘女俠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佘薇注意到王川在看她時,刻意躲了躲目光,仿佛專門避開王川的眼神似的。看來這筆友還另有內情。王川頓時想起了西涼時、還有成固縣時的一些見聞,看了看師仙子,又看了看佘薇,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師仙子最喜歡、最崇敬的兩個作者,另一個怕不是斷背山人吧?
自己一篇《菊花寶鑒》,到底在江湖裡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力?!
“呼——”
一陣風吹開了窗戶,吹得窗扇“吱呀吱呀”地響。冷風卷上桌面,把滿桌的紙張吹飛。
“嘩啦啦——”
紙頁飄飛的聲音讓王川打了個激靈。
“糟糕!”
他暗叫一聲,心道不好。桌上《山村老屍》的稿子,竟然忘了用鎮紙壓住了!
王川有心去撿,但已經來不及了,書頁剛開始的幾張飛得最高最遠,好巧不巧,正落在師仙子的手上。
“這是什麽?王捕快的戲本手稿麽?”
師仙子接住手稿,好奇地看,邊看邊說。
王川臉色一黑。師仙子臉色一紅。
佘薇把眼睛湊過去看,臉色紅了又黑。
“王捕快,這就是你修改過的《山村老屍》嗎?!”
佘女俠冷聲道。
王川低頭不語,假裝認錯。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寫出這樣俗氣的風月閣作品!”
佘女俠怒其不爭,斥責王川。仿佛對她來說,《菊花寶鑒》那樣的文章,才是不俗之作。
然而在她一旁,師仙子已經把內容看進去了,從地上撿起一張張文稿,看得不亦樂乎。
“王捕快,你竟然就是斷背山人?!”
看罷了幾頁,她吃驚地說道,“這樣奇特的文章,只有斷背山人能寫出來!”繼而怒視佘薇,“好你個佘薇。我問你斷背山人是誰,你一直不與我說,還推說不認識。我就知道,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斷背山人?”
佘薇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師仙子卻已顧不上佘薇,對王川道:“王捕快,小女子仰慕你已久。這文稿可否先讓小女子一睹為快?”
“……你若不介意其中內容,自己看便是。”
王川有些尷尬地道。
師仙子便把文稿撿起來整理好前後頁,一頁一頁看起來。
佘女俠低聲問王川:“你怎麽不按我說的寫?”
王川歎了口氣,道:“要考慮創作難度啊,大姐。按照你的思路,整個人物關系我都得改,說不得還要影響劇情走向。多難啊!”
“誰是你大姐?!”
佘薇不滿王川的稱呼,白了王川一眼,道,“罷了,我也不懂寫小說,看來是我為難你了。”
剛說到這裡,卻被師仙子打斷。師仙子夾著腿說:“抱歉,王捕快。小女子身子有些不舒服,邊先不看了,告辭。”說時把文稿往王川手裡一塞,落荒而逃。
佘薇惡狠狠地瞪了王川一眼,趕緊追出去照顧。
王川歎了口氣,收拾好文稿。為收整心情,去隔壁酒館喝酒看人去了。
隔壁酒館窗口的位置依舊為他預留著,坐在這裡,喝一杯小酒,吃一碟小菜,看著人生百態,王川的心情就逐漸安靜下來。
翠柳樓門口,《四大名捕震京師》的興起讓重要配角方運姑娘人氣再起一波,偶爾門口進出,有人歡呼有人熱鬧,不少人迫不及待地跟方運姑娘打著招呼。
畢竟《四大名捕震京師》的正反派主演們都來自六扇門和朝中,這些大佬總不可能來翠柳樓站台。人們只能望梅止渴,多和配角們互動。
近來已經有人吵著鬧著要在翠柳樓裡看《四大名捕震京師》, 王川不得已,找了幾個體質、身子骨都較好的姐兒,請佘薇傳授她們些花架子,準備培養差不多了,就請她們代替楊總捕等人,登台表演。最近培訓效果出來,新戲登台日期確定,人們這才不再鬧騰,期待新戲。
不過在這段時間空檔期內,青龍河兩岸各大模仿翠柳樓的青樓,和那些原本的戲台班子,都已經照貓畫虎,弄出什麽神捕窗西涼、名捕戰成州、女神捕獨戰三人塔之類的戲,開場表演,吸引了很多看客,把翠柳樓的客人都分流走不少。
王川萬萬沒想到佘薇剛剛入職六扇門,就被人拿去做噱頭了。這世界人緊抓風潮的本事也是不錯。然後王川就看到有一家青樓擺出的戲是《王捕快威震乘涼山》,搞得王川一臉懵逼。
這是說自己在乘涼山上一屁股坐死山賊的事媽?自己用不用找他們要版權費?
青龍橋上忽然有人吸引了王川的目光。那裡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兩個江湖人,一個雙手環抱劍別胸前,腦袋低垂仿佛夕陽武士,另一個在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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