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哽咽了兩下繼續開口說道。
“當他回到家的時候,母親的骨灰就放在房間的桌子上。當時他就跪在了那裡,失聲痛哭起來,他後湖,他恨自己,在他的心裡到底是全軍大比武重要還是自己的母親重要?他就在那裡跪著,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天滴水不進。”
“後來他要離開家回到部隊的時候他的父親悄悄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這些話說完之後他更加的恨自己了,他帶著悔恨回到部隊,玩命的訓練,不管多麽困難多麽危險的任務他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面,他想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
“你想知道他父親說的是什麽嗎?”政委對康銘問道。
“是什麽?”
“他父親說,在他母親離開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他的名字,他的母親一直在告訴他的父親讓兒子好好照顧自己。”
政委說完這句話之後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康銘聽得心口一陣絞痛。
“現在你明白了?現在你的父親就像是那個母親,他雖然嘴上說著你不許回去,雖然他嘴上說著你不能給他打電話,但是在他的內心是很期盼著你能回去的,他也想在臨走之前在看一看自己的孩子,畢竟他是你的父親!”
政委的這個故事這番話讓康銘徹底的覺悟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當自己答應了父親之後內心並沒有那麽的平穩,反而會經常讓自己分心,原來只是因為自己的內心根本就不接受這個決定。
康銘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站了起來。
“政委,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向政委十分堅定的做出了回答。
政委得到這個答覆之後也算是自己沒有白白的講那個故事,對著康銘點了點頭。
“趕快去吧,出警永遠不會停,但是父親他不可能一直等你。”
政委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手拍著康銘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完後康銘像政委行了個軍禮,轉身向門口走去,來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政委:“政委,我能問一下那個故事的男人現在還是消防員嗎?”康銘只是想知道他到底還活著沒有。
政委點了點頭:“他依然是一名出色的消防員!”
“我明白了!”康銘說完後打開辦公室房門走了出去。
剛剛出門就看到了顧強的身影,康銘立刻立正行了個軍禮:“中隊長!我要請假!”對顧強堅定的說道。
顧強愣了一下,看來政委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嘛,這麽快就拿下了。
“準!去吧!”顧強十分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是!”康銘再次行軍禮,從顧強的身旁繞了過去。
康銘已經猜到了政委所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肯定是顧強,因為政委能這麽了解的人只有顧強,沒想到因為自己撕開了顧強的傷疤。
顧強看著康銘遠去的背影后推開辦公室的房門走了進去,來到辦公室後看到趴在桌子上哽咽的政委後輕輕的關上了房門,走到政委的身旁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你這工作做得給自己都做哭了。”顧強帶著一絲的玩笑說道。
“去你的。”政委強顏歡笑著說了一句。
顧強並不知道政委給康銘說的什麽,其實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政委本人,他就是因為這件事拚命的工作,拚命的工作,拚命的工作,唯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不過在政委看來誰是主人公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讓康銘像當初的自己一樣,一輩子都在悔恨中度過。
康銘回到宿舍馬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換上了一套便宜走出了宿舍。並沒有和王俊峰他們任何一個人告別,直接跑出了中隊,顧強站在窗口看到康銘跑出去的樣子後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
康銘跑出中隊打車前往火車站,來到火車站馬上買前往泰安的車票,並且告訴售票員要最快能到的車。
上了車康銘坐在了靠窗的硬座上,坐在那裡一個人看著窗外心裡不斷地默念著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火車啟動了,康銘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撥通了康涵的電話,因為康銘覺得康涵都已經上了大學了也不算是一個孩子了,並且大學生的時間也沒有那麽的緊張,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她。
一邊聽著電話嘟嘟的聲音一邊站起來走向火車車廂連接處。
“喂?”電話接通了傳來了康涵的聲音。
“康涵,我是康銘!”
“哥?哎呀,你怎麽突然間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康涵聽到是康銘之後顯得有些不可思議,對著康銘連說帶笑的問道。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父親生病了。”康銘直奔主題對康涵說道。
“哦,那就去看病嘛。”
康銘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康涵會如此輕松的做出這樣的回答,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康涵嗎?這還是那個從小就喜歡和父親在一起的康涵嗎?
“你都不想問問父親得的是什麽病嗎?”康銘對康涵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哦,什麽病啊?”
“呼!阿爾茲海默症,還有癌症!”康銘真的很想張口罵康涵兩句,但還是忍了下去。
電話突然間沉默了,康涵在電話的另一頭愣住了。
“你現在能不能馬上去泰安?”康銘見康涵沒有回答繼續問道。
“可是我跟人約好了要.....”
“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通知你一聲,去或者不去這都是你的事情。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朋友重要還是你的父親重要。你如果要是去的話到了泰安給我打電話。”
康銘說完後掛斷了電話,如果再不掛康銘真的是要罵她了。
沒想到康涵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還上著所謂的名牌大學,真不知道她學的那些知識都用在什麽地方了。
康銘站在車廂連接處的車門旁看著閃過的風景不斷地大口大口穿著粗氣用來平複自己憤怒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