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意?”蔡旭最後的話讓關羽心中莫名的有些心悸，原本因為蔡旭的坦白而有些放下的心，不知道為什麽又不知不覺的提了上來。

　“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你忠於大漢帝國，但就像我上次和你說的那樣，黃巾起義並不只是因為個別人的野心才崛起的，張角也真的不是一個未來自己的野心願意搞出那麽大事情的人。”

　“大漢真的早就已經從根子上爛了，黃巾起義就算被鎮壓了下去，但席卷天下八州的黃巾起義帶來的可不只是叛亂的表面破壞，更重要的是它極可能就此破碎掉了漢室一直以來在遮掩粉飾的太平和繁榮，矛盾可能會被更多的野心之輩激化出來。”

　“因此，黃巾軍被平定之後，等待大漢帝國的不是亂後的大治就是更加可怕的衝突，以及隨著衝突出現而導致的崩潰！那時候必然又會是一個諸侯爭霸的時代！”蔡旭語氣嚴肅的說道。

　“這不可能！大漢正面可能會崩潰！”關羽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怎麽不可能?歷來亂世的開局都是由野心之輩推動的，而這個時代，真正能被稱之為野心之輩，且有能力推動亂局的從來都是來自於帝國內部的力量。”

　“如圖周時的分封諸侯，秦時還對關東各地都有著極大影響力的六國余孽，不都是如此嗎?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和能力推動自己的野心。”

　“草莽之輩當出頭鳥，目前最強的也只是張角，結果你看到了他一起來，面對的就是一整個天下，但等他倒下之後了呢！見識到了漢室虛弱的那些野心之輩還會甘心就此隱沒下去嗎?”

　“不。就算大漢養士四百年，但只要其中有一個人挑動性的動了歪心思，那麽就極可能會在危急時刻做到平時他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將局勢直接引導到最不利皇室的局面上，直接崩了大漢帝國最後僅存的根基，這對本身就站在體制之內的他們來說其實就看有沒有這個心思而已！”蔡旭步步緊逼的說道。

　“當然那些離我們還很遙遠，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影響到的，我也只是將事情的可能發展告訴你而已，因此別太放在心上，記住現在的你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我都聽到了什麽機密了！”蔡旭身邊的人都在心中狂想到，尤其是牢頭驟然聽到這種事關帝國的機密，此刻的他已經背流冷汗了。

　而在他身邊的護衛，除了鐵牛外，其他的人就算好一些，也不會好到那裡去，由此可見，大漢帝國的威勢是真的深入人心了的，否則根本不至於讓這些本來就出身低微的人有什麽念想影響。

　話說當初的大秦要是有這樣深入人心的話，恐怕區區一點江東叛亂就算有個西楚霸王在，也不可能打到那種程度的。

　“呼呼呼”良久重重的呼了口氣之後，關羽才勉強將心中的驚濤安撫下去。當然這和他自己如今的階下囚身份也有很大的關系，就如蔡旭所說的，現在的他確實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因此想通這一點之後，雖然依舊在意，但卻也真的暫時放下來了，當然如果以後有機會了，這個被埋在心裡的問題肯帝還會浮現出來的。

　話談到這裡，關羽也已經基本相信了蔡旭的話了，卑鄙，但卻也真實，事到如今選擇在自己手中，對關羽來說所余下的也就只是他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開口下決心了。

　這種事哪怕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但要直接說出口，卻總是存在著那麽一點自欺欺人的虛假為難。

　對此，蔡旭雖然也看出來了，甚至在關羽剛剛的幾次回答之中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關羽心中的那點明顯的變化，肯定了關羽此時內心的掙扎，但此刻的他卻絕對不會再大度的去體諒關羽的為難。

　“不管心中下了什麽樣的決定，但有的時候人就是最會自欺欺人的，心中想的再多，其實也不如自己開口說出的一句話，尤其是關羽這樣一諾千金的，承諾很多時候就算是違心了，也要去做的人，就更是如此了”默默的注視著關羽的內心掙扎，蔡旭心中想到。

　“掙扎吧！只有經歷過真正的內心考驗，通過了自我的掙扎之後做出的選擇才能讓你真正的下定決心。”

　“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良久之後，在蔡旭等人的靜靜注視下，關羽那一直在變化的臉色終於還是逐漸統一了。

　“已經做出決定了嗎?”關羽出現變化的瞬間，一直注視著他的蔡旭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輕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不是一個貼心的忠誠大將， 但恨也好，怨也罷，只要稍微注意下用法，關羽總歸還是要全力替我賣命了，結果雖然不是最好，但卻也算不上最差。”蔡旭心中想到:“反正爭天下的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才是最主要的，這樣拿下關羽後雖然可能要可惜了一員大將，但至少一個頂尖先鋒確實到手了，如此對付草原上的胡人已經足夠了，如果之後借助關羽將張飛也說動了那就更好了。”

　“有了絕世的武將對草原胡人征服將會更加順利！”蔡旭知道在塞外草原上的戰爭是以騎兵為主，因為地形的廣闊關系基本上很少有機會用到什麽計謀，相反要想征服草原胡人、化外野民，一個強大的大將之才，其實還真不一定有一個武力強大的武將來得有用，因為文化的問題，很多時候那些蠻夷根本無法理解元帥和將軍的區別，他們能看到卻認可的其實就只有裸的拳頭和力量，這才是蔡旭一聽到有機會說出關羽之後，就連夜來找關羽的原因所在。

　他需要一個足夠強的標志性人物來作為他征服草原外族的象征，一個類似於戰神，亦或者是魔神一般的人物。而關張無疑就是蔡旭可能得到的兩個最合適的人選，強大、冷酷，甚至是暴虐都是最能讓野蠻的蠻夷胡人發至內心的敬畏進而被征服的產生崇拜心理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