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說的是。”聽到張讓的一番話，包括本來最氣憤的郭勝在內的其他眾多十常侍全都心悅誠服的說道。

　與此同時，就在十常侍等人聯合著在擺平皇帝的時候，洛陽城內也已經隨著冀州戰報的先後傳來而陷入了暗流湧動之中。

　北軍幾乎團滅的消息一傳來，任何一個清楚朝政大事的人都知道洛陽的天要變了，平衡的力量已經失去了最大的製約，如今還有張角的黃巾軍作為天下之敵，可以將一切隱患都暫時強壓下去，但一旦黃巾被平定了或者是暫時已經無法威脅到了漢庭之後，那麽一場即將要來臨的暴風就已經可以預見前兆了。

　“該死的，是誰動的手，為什麽北軍會被覆滅掉！”一件密室之內，昏暗的燈火下，幾名黑影被黑暗所籠罩，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密室內回蕩著。

　“雖然事情確實是很巧合，但這可能並不是我們的人做的！你太武斷了！”另一個人反駁道。

　“武斷，你可知道那可是北軍，陛下親軍，皇室支柱，盧子乾帶著他們將張角堵在了大門內出不來，那董卓也是征戰半生的宿將了，北軍在他手中就算戰力有些不穩，但也不至於一下子就掉到雜兵之列上去了吧！”

　“可如今雖然還沒有詳細情況，但一個晚上的戰鬥，幾乎團滅的下場，那不就是雜兵的戰績嗎?”之前蒼老的聲音再次開口說道。

　“別怪老夫不客氣，這事老夫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有能力做到的沒有幾個，做出的事情總能查到痕跡，到時候真被老夫知道了，也別怪老夫不講情面，這事已經超出了當初我們約定好的底線了。”黑暗中的老者再次沉聲說道。

　堅定的語氣絲毫沒有一絲的軟和，讓周圍這些與之相交多年的老友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這個老朋友是認真的。

　“洛陽的南北兩軍本就是皇室支柱，南軍因為歷代外戚和近侍宦官的爭權奪利已經早已經形同虛設，如今傳承下來的也只是有南軍之名，而無精銳之實的樣子貨。”

　“大漢養士四百年，陛下還在，劉皇血脈已經在繁衍，我等都是世代享受皇恩之人，就算想要行伊霍之事，也絕對沒有絲毫想要對皇室、對帝國不利的地方，當初聚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我等互相熟悉，且有著共同的匡扶天下的理念嗎?”

　“就算因為這個你不相信我們的人品了，但也該相信我們的智慧才是！”

　“當此時刻就算我們要強行肅清宦官之權，約束陛下的荒唐行為，也絕對不可能直接毀掉北軍的，計劃都是我們一起做的，你該知道，我們不可能真的去毀掉北軍的，畢竟南軍已經廢了了，再廢掉北軍，那毀掉的就不只是皇室的支柱了，而是整個大漢帝國的支柱！”

　“此刻帝國的局勢已經夠糜爛的了，別說妖道張角沒死，太平道的黃巾軍還沒有被徹底消滅，就算這一切都已經被解決了，那時候留給我們的本來就是一個破爛破瓦了，我們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去自廢武功呢！你要相信這事真的不是我們的人做的！”另外一個蒼老但語氣還十分中氣的聲音開口解釋了起來。

　“不錯，這事真的不是我們做的，相交那麽多年，伯喈兄，你應當相信我們才是！”另一人開口一起勸說道。如此此刻有其他的世家子弟在這裡，其成是能認出那被稱之為伯喈的老子可不就是名滿天下的大儒蔡邑·蔡伯喈嗎！那可是被皇帝下令禁錮在自己府內不得外出的的大儒，而能被頂尖名士、大儒蔡邑當做同輩老友稱呼的其他幾人又豈會是簡單的身份呢！

　“哼，老夫一心專研學問，除了一顆報漢之心，別無他力，就是因為相信你等這次才如約過來的，否則早就閉門不出了。”之前怒罵的聲音再次冷哼了一聲說道:“只是汝等老夫信得過，但汝等麾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古今多少事情都是壞在辦事之人手中的，老夫可不想自己的一片熱心被人利用了，因此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老夫就算不通軍事，也不相信北軍會就這樣完了，這事必須徹查到底！”蔡邑再次語氣嚴肅無比的說道:“一旦真的查出了些什麽，老夫希望諸位可以堅守自己的立場和信念，無論是誰，做下如此之事，已經是形同謀反了，絕對不能姑息，否則此刻大事未成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苗頭了，你等讓老夫還如何相信真的成事了之後，帝國不會因為汝等子孫的不愛而出現犯上之事。”

　“袁太傅，你說是吧?”蔡邑最後直接找上了眾人之中最有威望的人，當朝太傅，袁隗，四世三公，且正當權利和榮耀巔峰的袁家家主。

　“不錯，確實是這個理。畢竟我們在坐的諸位都是為了這個帝國奉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如果不是陛下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吾等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但同樣的我們能堅持理想，但家業大了就難免會有一些敗類存在，除了伯喈兄只有一些弟子和一個女兒外，我們等畢竟都是大家族，自然就都會存在這個顧忌，因此這事我是讚同伯喈的意思，必須徹查到底，絕不姑息！”被稱為袁太傅的老者開口說道。

　隨著最有威望的袁太傅的開口表態了，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不在說什麽而是點頭讚同了下來，畢竟他們自己確實是真的問心無愧的，之前也不過是先在給蔡邑解釋而已，如今最有威望的袁隗發話了，他們自然不會說什麽反對的話。

　“恩，這次的事情雖然是伯喈先開口說了出來，但相信諸位心中也都是有那麽一點疑慮存在的，因此徹查是應該的，但我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並不只是為了能讓大家都安心，更重要的是，這事我們必須盡快撇清關系才行。”另一個老者開口說道。

　“文先兄的意思是?”文先是同樣是四世三公家族的楊家族長楊彪的字，相比於如日中天的袁家，楊家唯一差點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的關系網更多的是在關中和關西等地，而袁家除了洛陽，更多的是關東之地，而且此刻朝堂之上的世家領頭人物也是袁隗。

　“不好，是陛下?”聽到楊彪的話，袁隗最先反應過來後語氣凝重無比的說道:“這事連我們自己都懷疑了，如果讓陛下知道了，他會怎麽想?”

　“這。”聽到這裡，在場的眾人就算是蔡邑這個最不理解權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聲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