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楊素回宮之時,早已得到消息的曹化淳、駱養性已經在殿外等候楊素下攆車了之後先讓他們起身,再帶著兩人進殿。
“消息你們兩人應該也清楚了吧?”事情緊急楊素直接開口詢問兩人。
“奴婢、臣清楚!”二人答道。
“查辦一事,要從重,從急,朕不需要證據,只看結果,莊民日子過得不好,他們就有罪!不過也要記住一切以民意為本!”楊素吩咐著兩人,又轉口詢問“朕畢竟不了解實情,今日朕給莊民許下的承諾,你們覺得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盡數提出來!”
曹化淳聞言先是看了駱養性一眼,見駱養性低頭數著螞蟻,知道躲不過,於是不管對不對,先拍句馬屁總沒錯“皇上愛民如子,實乃萬民之福,乃我大明之幸,正所謂民為水君為舟,皇上此舉大善!輕賦重農乃我大明萬世之根本,奴婢為皇上賀,為....”
“行了,行了,快說正事!這裡沒有外人,想到什麽你就說什麽!”楊素不耐煩的打斷曹化淳。
“奴婢遵旨!”曹化淳喜笑顏開,見把皇上捧高興了這才開口“奴婢以為皇上減租減少得太過,畢竟以前莊民借用耕牛是需要另交費用的,莊民農具也是由皇莊提供的,只收一成租子怕是只能夠皇莊使用。”
曹化淳說罷看著楊素,觀察著皇上的臉色。
“嗯,你繼續說!”楊素只是點點頭,卻沒有告訴曹化淳自己的打算,作為一個帶著系統商城的現代人,他從來都沒有把目光局限在土地上,而是要用高產量作物把勞動力從土地上解放出來!
“還有重新分配土地給莊民種植,這件事奴婢覺得需要慎重考慮!”
“哦,此話何講?”
“對此奴婢有一些拙見,第一得按照莊民現實情況妥善分配,先將田地分為三等,然後用產量換算對等的面積,比如陳老頭一家是兩人,但一老一幼則可以分給他們這戶上等田,而有一戶為夫妻二人則分中等田,為兩壯丁則下等田,如此方能顯皇恩浩蕩!”
楊素心裡一想,到覺得是個辦法,民不患平而患不均,這個方法卻是相對公平,既考慮到莊民的實際情況,又相對公平。不然對陳老頭那種人家,就算是給他土地,他也種不了那麽多!
“不錯,這意見很中肯!不過產量下等要稍微比中等多,中等亦是要比上等多,畢竟拿到下等地的莊民要多付出種子與勞力!化淳你還有什麽意見給朕細細道來!”楊素滿意的誇讚曹化淳。
這個時代沒有知識產權,沒有勞動價值這個說法,百姓都要給朝廷服勞役,曹化淳沒考慮莊民多付出的勞動,只是他處於這個時代的限制並不是他的能力有限。
“皇上聖明,竟然如此為百姓著想。”曹化淳讚歎道。
“分糧一事,奴婢以為不可過量,當以足夠百姓撐到今年夏收為佳!”曹化淳委婉的勸說道。
“善!”楊素立馬點頭,升米恩,鬥米仇!給得太多也不行,今天他全部分給百姓,也是看在糧食不多,千余民莊民一人不過半石而已。
提完小問題,見皇上全部都接受。曹化淳心裡滿是擔憂,勸告道
“還有便是不交稅不加遼餉,奴婢以為怕是會引起朝野非議!”
“無妨,此事到時候你要安排落實下去,若是官吏來催稅,就讓管莊太監應付!”楊素一錘定音,他不動文官,不理朝政,並不是代表他害怕,像前幾任皇帝那樣玩不過就躲回家,
而是在等待機會。 “奴婢遵旨!”曹化淳領命,綜合皇上最近的舉動,心裡卻隱隱有些猜測,往日重用宦官的日子又要出現了,只是不知道他這個太監頭腦,會不會有好下場,畢竟明朝這樣的例子太多了,都是皇帝一出事,前朝太監就被清算!
曹化淳不敢再想,繼續奏對“皇上預要效仿太祖舊製,百姓可壓犯官覲見,奴婢以為如今怕是操之過急,畢竟溫首輔還在...”說道這裡曹化淳不免吞吞吐吐,他這話無疑是在猜測皇上心思。
“溫體仁!”楊素臉色顯露出一絲嘲諷,楊素最近拿到錦衣衛的線報可不少,這位溫首輔已經察覺到楊素背後的算計,現在可不怎麽聽話了!
“這次出宮見到百姓慘狀,朕心裡甚是後悔!此事絕不能等!誰敢阻攔,朕便要他死!”楊素殺氣騰騰的袒露心聲。
曹化淳涉及首輔不敢搭話,駱養性更是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
“這件事化淳你也不用擔憂,那是朕的皇莊!朕自然能做主,他們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再說管理皇莊的可是太監,新任的管莊太監你可要好好挑選,這次朕不計較畢竟這責任不在你,下次若再有這樣大面積腐敗,朕拿你是問!”楊素事先給曹化淳敲著警鍾!
“奴婢遵旨,此事奴婢準備多安排貧苦農家出身,在內書堂讀過聖賢書的小太監們前去監管,他們或許經驗尚為欠缺,但絕對會替皇上善待莊民!”曹化淳一點就透,皇上有什麽想法,只要一個提醒他就知道該怎麽迎合上意。
“駱養性!”
“臣在!”駱養性站直身子聲音洪亮。
“方正化有事外出,錦衣衛要擔負起責任來, 去查明那群孩童去向,不論是誰,只要敢參與其中直接問罪拿下!若是查到源頭再來報知朕!”楊素殺氣稟然的說道。
“是,臣遵旨!”駱養性領命行禮。
“好了,你們下去安排人手,朕給你們三日,三日之後朕要看到結果!”楊素擺手讓兩人退下,坐在龍椅上閉目沉思。今日的皇莊之行,又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本來最開始準備等文官們狗咬狗之際,悄然重新培養太監勢力,卻被任務打斷,如今又不得不在已經引得文官們忌憚的同時,大肆清洗太監系統。
加上他準備拿皇族開刀,因為全部當肥豬養的皇族根本沒有什麽反抗能力,更沒有勢力,反彈最小,收獲極大,無疑是最佳選擇,但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無疑又是給文官們提醒,促使文官們抱團對抗自己。
但楊素卻不得不做,沒人知道看似煌煌的大明早已是大廈將傾,沒人知道皇太極會在明年稱帝,稱帝之後又要大舉入侵,北直隸的百姓會要遭受更大浩劫,楊素這次出宮見到了百姓的慘狀,他不能不管。
在先軍的同時,他會最大限度的保護百姓的安全,兩件事一樣重要,時間已經不允許他等!
此刻楊素自然要迎難直上!
王承恩悄悄走進殿內,站在台下靜靜等候著。
片刻之後,等楊素睜開眼睛,王承恩這次湊上來輕聲說道“皇上,今日咱們出宮之後,有賈貴妃來找過您,貴妃娘娘去過偏殿,她說是要在偏殿等您,在殿內呆的時間不短。”
“什麽,竟然是她!”楊素驚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