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軍就開始拔營,此時京城城頭的將領見狀先是不敢置信,隨後見清軍真的撤退,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令人向楊素報捷。
昨日雖是只是守城,但能將清軍這麽快打退,這在明軍看來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勝利。全京城百姓都開始歡呼雀躍,慶祝打退清軍的進攻!
唯有楊素得知消息以後,心裡頗為遺憾,感歎清軍將領阿濟格揚古利太有決斷,若是換做一般人,率軍攻打敵國都城,怎麽也不會輕易就放棄。
不過楊素當然不會因此傷了自己百姓的興致,連忙命令放開京城糧食供應,不再控制百姓每日所食用的糧食,又令兵部會同錦衣衛犒賞三軍,當眾酬以土地。
卻說另一邊,阿濟格與揚古利帶領清兵直奔雄安而去,而此時盧象升、秦良玉、高起潛所部亦是已經根據楊素的吩咐來到雄安新城。
此刻雄安新城外,大軍營帳內。
“兩位請看,雄安地勢平坦新城城牆還未建好,根本無險可守!況且新城附近尚有數十萬工匠,外加民夫近百萬,我意避清軍鋒芒,先保護轉移百姓,再與清兵決戰!不知兩位意下如何?”盧象升指著地圖看著秦良玉與高起潛詢問道。
一百多萬人的遷徙不是小事,短時間內絕對無法完成,而且新城內各種設備極多,根本無法丟棄。最關鍵的是楊素設計的新城極大,城牆根本沒有修好,楊素想著清軍明年才會入關,沒曾想到明朝內部的變動,會引發這樣大的變化。
“我軍現有盧總督所部天雄軍兩萬人,我部白杆兵兩萬人,高公公所統禦禁軍兩萬人,外加在雄安新城附近駐守的禁軍一萬人,總計七萬兵馬,比起清兵來講兵力上稍遜一籌,但並非不可敵,況且新城事關皇上大業,不可輕棄!”秦良玉有些猶豫。
“高公公的意思呢?”盧象升看向高起潛。
“咱家和秦少保一樣,若是直接放棄新城,豈不是讓皇上的心血毀於一旦?”高起潛經過楊素的一番胡蘿卜加大棒的調教,已經收起了心底的小心思,至少面對秦良玉與盧象升之時,絕對態度端正。
“清軍並不可怕,只是我等與清軍野戰,怕是無法保護新城百姓!”
盧象升不由得陷入沉思,失地存人當然是上策,只是新城是皇上的心血之地,皇上在新城砸下上千萬兩,他們此刻又手握重兵,若是直接棄置不守,將新城留給清兵,只怕日後會遭朝臣非議彈劾。
正在此時帳外突然又將士掀開簾子,向盧象升抱拳稟告道:“啟稟總督,天使楊公駕到,此刻已到營外!”
“居然是楊公親至!快,帶我出去迎接楊公!”盧象升喜出望外,又向秦良玉、高起潛兩人感歎道:“皇上果然知曉我等難處!”
盧象升與秦良玉、高起潛三人出了大帳,營中不許策馬,他們自然不會帶頭違反軍規,連忙快步向大營門口走去,迎接楊素。
盧象升隔著老遠便看見一身熟悉黑衣打扮的楊素,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大步走出營外,向楊素拱手行禮:“盧某來遲勞煩楊公久候,請楊公恕罪!”
“盧總督客氣,軍有軍規,外人無故不得入營,當是如此。昔日漢文帝乘天子攆車尚不能入周亞夫軍營,何況我區區天使乎?”楊素讚歎道。
又與秦良玉高起潛兩人見禮之後,楊素這才跟著進入大營。
等到楊素一進大帳,盧象升先是親自為楊素端茶倒水,隨後迫不及待的向楊素問道:“楊公此次前來可有天子旨意?”
“皇上口諭!”楊素頓了頓。
盧象升三人連忙跪下。
“雄安新城絕不可棄,清軍入關是為劫掠我大明百姓,若是損失太大,必定會主動退兵,三位愛卿當通力合作,一定要打退清軍,以保雄安!”楊素說完,又看著盧象升問道:“盧總督可有信心?”
“臣盧象升領旨,誓退清兵!”盧象升高聲領旨。
“三位請起!”楊素虛扶一把向三人笑道。
盧象升等人站起身來,指著桌上的地圖向楊素請示:“楊公請看,新城城牆只有兩面,我意先人在新城再築一營,派少許兵力把守,以防小隊清軍越過我大軍,攻擊新城。而我大軍準備在新城三十裡外,與清軍決戰。”
楊素聞言點點頭,又向盧象升講道:“論兵事我是外行,不必諸位。此戰怎麽樣打,諸位直接做主便是,不必考慮我。”
“楊公客氣,上次能陣斬老回回,輕取羅汝才,全憑楊公運籌帷幄,方能建此奇功!”盧象升嘴上客氣不已,心裡倒是送了口氣。軍無二帥,將無二主。楊素若是想要借天使身份指揮大軍,盧象升也無可奈何,如此倒是最好不過。
非是盧象升喜好爭權奪利,而是面對清兵,可不比之前的流寇,他壓力極大,若是再由楊素來指揮,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只怕一來就先敗了一分。
清兵此次入關,皆是一人雙馬,行動極快,便是一路上不斷分兵劫掠四方百姓,也在第三日趕到雄安城外。
此刻看著不遠處的明軍大陣,阿濟格與揚古利皆是不驚反喜,他們不怕明軍出城野戰,就怕明軍龜縮在城內,憑借堅城利器堅守不出。
“公爵,你看明軍陣前果真是那秦良玉所率的白杆兵!”阿濟格策馬在前抬頭看著明軍陣中的大旗,頗為忌憚的向揚古利說道。
秦良玉的白杆兵在清朝眼裡是掛上號的,當年渾河之戰,秦良玉的四千白杆兵外加最後的三千戚家軍,七千步軍面對努爾哈赤帶領的數萬金兵,血戰十日,除少數將士幸免殺回遼陽之外,其余將校一百余人全部殉國。殺死滿八旗四千余人,重創努爾哈赤嫡系正黃旗、正白旗,最後因為遼東兵賣隊友,努爾哈赤才能取得慘勝。
這可以說是明朝對清朝造成的最大損失的一戰!由不得阿濟格不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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