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衛所制度是明朝的一種軍製。明代上自京師下到郡縣，皆設立衛、所，外統於都司，內統於五軍都督府。

也就是說，衛、所分屬於各省的都指揮使司，各省的都指揮使司又由朝廷的五軍都督府劃片管轄，而江蘇都指揮使司隸屬於中央後軍都督府，而徐弘基作為左都督所以能統製各衛所。

都指揮使司下轄若乾個衛，衛下轄一定數量的千戶所和百戶所。五千六百名軍人為一衛，一千一百二十人為一所，一般每衛設左、右、中、前、後五個千戶所;

一個千戶所應該擁有一千零一十二戶軍戶。一千多戶足夠為一個千總隊提供三百到五百名士兵並配上足額的武器、裝備還能承擔這些士兵的糧餉。

而常州衛按理來講有幾千戶，古時候可不比現在，老一輩不死不能分家，一戶最少都有五六人，數萬人能戰的居然只有那幾十名家丁，可想而知江南武備有多麽松弛，怪不得當時南明四鎮的百萬大軍，又有著長江天塹在手，面對十來萬水土不服的清軍，居然一戰而潰，這就不奇怪了！

“楊公，此刻我等可要趁機出兵將他們擊潰?”曹文詔請示著。

“不可，他們敢前來南京，是因為畏懼朝廷事後追究，所以收到南京求援之後不得不來，若是我們此刻將常州衛擊潰，其它衛所必定望風而逃，那最後我等豈不是還得一個一個去把拔釘子，不如就等他們齊聚之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楊公，他們要是進城，那咱們該怎麽辦?”

“進城?”楊素不屑的哂笑“你什麽時候見過哪隻官軍能進城的?”

曹文詔神色暗淡搖搖頭。

賊過如梳，兵過入洗，這句話可不是謠傳，在老百姓看來賊人的確是可恨，但官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明軍的官軍軍紀近乎沒有，燒殺擄掠的本事不比流寇差勁，而且有官軍的名頭在，乾起這種事情更是毫無顧忌。

殺良冒功更是很普遍的事情，最荒唐的是，在軍中有一種手藝人最受人尊敬，他們可以把女子的首級化妝成男子，來冒領軍功。這種手藝人待遇可以趕得上基層軍官，還都是各軍中的寶貝，根本不用上戰場。

所以所以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嶽家軍，才這樣受百姓愛戴流傳千古。而明軍從來都進不了自家的城池那就再正常不過了，明末驍將趙率教便是這樣被自己人坑死。

楊素因此敢斷定南京城內的所有人都不會答應放官軍入城！

事情果然如楊素所料，當晚趕到南京的常州衛，趁著夜色來到南京城南門外請求入城，卻被斷然拒絕，只是讓他們靠著城牆安營扎寨，幸好城中不斷扔下糧食等軍需，否則常州衛只怕當時就要鬧出兵變來。

楊素不攻，官軍自然不敢擼虎須，雙方就這樣對峙著，倒是從各地不斷趕到的援軍越聚越多，短短數日南京城內外官軍足有十萬之眾。

十萬大軍加上征召的民夫每日的消耗，足以讓人肉疼。此時恰好紅娘子還未趕到，光是城下這幾千騎兵加之楊素一直以來毫無表現，讓城內的大人物們覺得流寇軟弱可欺。

舍不得再花銀子的他們，就好像當年沒錢的崇禎一樣，再三逼著官軍與楊素決戰！

懂兵事的徐乾不願戰，十萬官軍也不肯戰，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徐弘基都頂不住壓力，強令徐乾出城作戰。

南京城內外的官軍匯合以後，十萬官軍加上城內各大族內的精銳家丁上千騎，官軍前排列下數層大陣防止被騎兵衝破陣勢，加上千余騎帶甲精銳被分布在大軍兩翼策應。

伴隨這震天動地的嘹亮鼓聲，要與流寇決一死戰。十萬明軍步兵中路正面應敵的長矛兵走在最前面，中間則是刀盾兵，最後面是手持火器的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隨著鼓聲喊著號子給自己壯膽，朝楊素大營而來。

徐弘基當然不敢親自上陣而在城頭觀戰，徐乾作為徐弘基手下的家將，這大軍雖說名義上由徐弘基掌管，其實還是由他統領，徐乾在中軍憑借著旗語統領十萬烏合之眾，還能走出幾分氣勢來，還是頗有才能！

只見徐乾手持丈六紅旗，威武的揮動著，軍中各指揮使、千戶也都聽從指令，調整著手下士卒的步伐，維持陣型不亂。

畢竟步兵想要對抗騎兵便是靠著縱深的陣勢，只要抵擋住騎兵的衝擊，讓他們陷入陣中，那刀盾手便能發揮出作用來。

事情一切都如同徐乾事先預料的最好的情況進行，數千流寇便停在大營外靜靜的看著官軍列好陣勢一步一步的朝他們推過來。

直到官軍走到三裡外，楊素這才策馬上前，先是仔細瞭望了一眼，他雖說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兵法陣法，但這些常規的陣型他在實戰中早已熟知。

“諸位！”楊素開口道。

軍中諸將連忙俯首聽命。

“對面官軍是什麽模樣你們也清楚，我沒有什麽好說的，就是打！”楊素指著官軍右翼的那數百名騎著馬的家丁道“等會曹文詔率三千關寧鐵騎先從中右翼試探進攻，試試那群家丁的成色，其余各部跟著我身後，聽我號令再行事！”

“末將遵命！”曹文詔抱拳道。

楊素策馬向前，拔出寶劍，朝眾軍大喊道“全軍出擊！”

隨著一陣號角聲響起，各部兵馬陸續開始緩緩向前衝鋒，數千騎兵黑壓壓的向潮水一般恐怖的向前蔓延，曹文詔一部速度漸漸提起來，直奔官軍右翼而去。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曹文詔大喝道“射擊！”

啪啪啪的一頓作響，隨著關寧鐵騎手中的三眼神統的齊射，對面響起了陣陣慘叫聲，煙幕繚繞中不知有多少人中彈落馬。曹文詔提起手中精鋼打造的百斤長槍， 一夾馬腹，率先衝入家丁中，長槍飛舞左挑右刺，毫無一合之敵，方圓一丈之內無一人立於馬上，數百精銳家丁頃刻之間被殺敗。

不過有騎兵的阻攔，徐乾也借機重新變動官軍陣型，此刻曹文詔面前已經豎起密集的長槍陣，後排的長槍自人身體縫隙間伸出來，陣前密密麻麻的全是寒星。

曹文詔卻渾然不顧，策馬猛突，手中長槍直接掃斷面前的長矛，披著重甲的鐵馬便直衝進陣中。有曹文詔一馬當先破開一個口子，其余鐵騎緊跟而上，刹那間的瘋狂砍殺撞擊踐踏，樣子貨的官軍長槍陣瞬間崩潰，十萬人不過死傷千余人便開始瘋狂逃竄，嘴裡更是大喊“敗了！敗了！快逃命啊！”

官軍自己為了逃命踐踏之下，反而比之前死在關寧鐵騎馬蹄下的人更多，許多將士跌倒之後便再也沒有爬起來。

此時楊素才帶著人馬正準備開始提速衝鋒，便看見官軍已經潰敗，楊素知道官軍不堪一擊，不成想居然如此廢物，除開先前的布陣與衝鋒，真正擊敗十萬官軍，只花了半盞茶功夫。

楊素意興闌珊的揮揮手“劉國能你快帶部下去抓俘虜吧！讓他們別再跑了，不然等會被踩死的人更多，記得把那群軍官統統給我全部殺掉，其余士卒投降不殺！”

小時候，如果出門在外，沒有地方尿尿的時候。媽媽會拿一個礦泉水瓶子，讓把小弟弟伸進去尿。長大後，偶爾想回味一下那份童趣，卻發現再也伸不進去了。不禁一陣悵然，時光一去不返，這就是殘酷的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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