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對孫傳庭的舉動滿意至極,出任過地方的孫傳庭對待鬼神無疑與那群敬而遠之的士人不同,不像其它官員被儒門那一套洗腦嚴重。
“天宮可管不到我大明,你盡管放手查!朕已重新冊封城隍神,愛卿至陝西之後可以與當地城隍神聯手。”楊素並未告訴孫傳庭天女魁一事,陝西被流寇清掃之後,一切舊秩序都被打破,正好符合楊素心意。
若是孫傳庭能把陝西一切勢力全部掃盡,楊素肯定是讚同的!天宮最近有些太活躍了,趕一群羊也是趕,手上有兵有錢的楊素現在底氣十足。
“臣還有一事請皇上恩準!”孫傳庭忽然跪下向楊素請求道。
“愛卿不必多禮!有什麽要求盡管道來,朕讓你幫朕巡撫陝西,又豈會吝嗇!”楊素扶起孫傳庭佯裝不滿道。
“陝西先前天災不斷,現在又遭百萬流寇肆虐,導致百姓錯過農時,如今必定缺糧,臣懇求皇上先撥糧賑災,未雨綢繆!”孫傳庭略顯忐忑的看著楊素。
一次對皇上要求這麽多,那可是供百萬人食用的糧食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盛世之時,要調集這麽多糧草都得花很大氣力,更別說如今,孫傳庭明明自己沒有私心,心底仍然不好意思。
楊素聽見此言卻忽然陷入了沉思,良久才一臉鄭重的向孫傳庭道“朕知道了!”
孫傳庭不知所措,不明白皇上這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下意識的望了望站著楊素身後的王承恩。
王承恩也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出此言,不過皇上說得肯定都是對的,微微向孫傳庭點頭示意。
孫傳庭瞬間心領神會道“皇上聖明!”
“愛卿此去要重新丈量分配土地,多余的土地盡皆收入皇莊,歸朕所有!陝西衛所也要進行改製,愛卿可從中擇其優者加入秦兵,其余所有所有將士一律改為建設兵團,替朕耕種皇莊土地,待遇與莊民等同!”楊素沉聲說道。
這一手無疑是拉開了楊素整頓衛所的前奏,陝西就是最好的試點,衛所的力量已經衰弱到了極致,又有大片土地在手,完全可以讓楊素放手施為大展宏圖。
孫傳庭當然明白此舉的好處,馬上道“臣遵旨!”
“建設兵團不歸於地方與兵部管轄,直屬皇莊,朕會親自派人監管。陝西流寇四起,衛所卻不能保境安民,原衛所官員未有立下戰功者一律革職,交由愛卿協同錦衣衛查辦!”
“臣一定為皇上辦好此事!”孫傳庭興奮的說道。
孫傳庭無黨無派,此次出任陝西巡撫為的就是心中的信念,若是想突破大儒,這就是他最關鍵的一步,楊素不光給他權力,還為他指明了方向,這如何不讓孫傳庭興奮。
“承恩傳朕旨意給內閣,告訴他們朕已經決定陝西巡撫的人選,讓他們前來!”楊素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便與孫傳庭聊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想著內閣大臣此刻也該到文淵閣了,轉過身向王承恩吩咐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接旨之後走出去。
楊素又一邊聽孫傳庭講述了一番他上任之後的行政措施與目標,一邊拉著孫傳庭陪他一同用膳。
等兩人趕用完早膳,溫體仁與王應熊、錢士升等幾名內閣大臣便一同來到乾清宮。
楊素率先向溫體仁說道“孫傳庭一表人才,才略過人,朕決意著其為陝西巡撫,溫體仁你來擬旨吧!”
楊素獨斷,溫體仁自然不能拒絕了連忙應是。
“此次叫爾等前來,是因為孫傳庭向朕言,陝西年年大災不斷,又剛遭流寇劫掠已致百姓耽誤農時,恐年中會有饑荒,建議朕提前撥糧賑災,爾等以為如何?”
溫體仁作為內閣首輔率先說道“孫大人此言甚是,只是朝廷已經沒有錢糧可以撥給陝西!”
“既然朝廷無糧可派,致使百姓無粟米充饑,那朕只能讓他們食肉糜了!”楊素抬起頭很是憂慮的說道。
溫體仁張大嘴巴,一副震驚的模樣,其余幾名內閣大臣亦是不敢置信。
孫傳庭一臉茫然的看著楊素,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絕不是皇上會說出來的話,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在一旁伺候的王承恩,連忙低下頭研究著自己的靴子,今兒個這鞋子上的花樣可真好看!
楊素見眾人一副沒聽清楚的模樣,再次強調道“朕的百姓竟然吃不上栗米,朕於心何忍,朕一定要讓百姓都吃上肉粥!”
楊素見無人附和,很是失望的看了眾人一眼,越發覺得肖明是個好同志。
“此事就這樣定了!由朕內庫出糧食與肉干運往陝西!”
“皇上聖明!”聽見不用朝廷為皇上的荒唐言論買單,內閣中的刺頭早就被楊素下獄了,剩下的點頭蟲可不敢違抗楊素旨意,紛紛讚同。
楊素又道“陝西衛所上不能忠君報國,下不能保境安民,如今更是需要朝廷出錢供養,朕決意裁撤陝西衛所,擇其優者選入新組建的秦兵,其余軍戶盡皆改編為陝西建設兵團,充入皇莊待遇與莊民等同,唯有寸功的將領皆革職查辦!”
“皇上此舉不妥啊!如今朝內流寇未滅,外有強敵金朝,皇上若行此事怕是會引起我朝百萬軍戶動蕩不安啊!”溫體仁連忙反對道。
“動蕩不安?他們難道敢造反不成?”楊素坐在金台上冷冷的問道。
楊素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敢跳出來公然造反,他這次裁撤衛所, 就是因為衛所制度已經腐朽不堪,皇莊如今可以香餑餑,他這一手會得到所有下層軍戶們的支持,不用上戰場,不用受上司剝削,這是多好的事情啊,誰會跟著那群武官造反!
而楊素裁撤也是裁撤的那群不能打仗的,能打能殺的反而會更受他器重,給他們更好的待遇,從楊素大力提高武人地位,增加軍隊撫恤就能看出來。
況且如今大明主力軍隊,都在他親信手上,禁軍由黃得功、高起潛控制。關寧鐵騎在孫承宗手上,洪承疇、秦良玉、盧象升等人更是楊素親手提拔出來的,如今他又再令孫傳庭訓練秦兵,只有軍隊還聽楊素的話,明朝就不會亂!
見楊素如此模樣,原本想要勸進的一眾內閣大臣都不敢說話了!
威風凜凜的楊素強勢得讓一陣內閣大臣喘不過氣來,只能作為應聲蟲附和楊素的決意,等溫體仁擬好的聖旨蓋章之後,楊素親自將送孫傳庭離到殿外,鄭重的向孫傳庭囑托道:“陝西百廢待興,朕就不多留愛卿了!愛卿此去責任重大,為朕受累了!”
“臣誓不敢忘皇恩!必定為皇上巡撫好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