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王強等人,因為張延登馮英兩人以他們家人作為威脅,心底猶豫不決。
肖明見狀眉頭一皺,用眼神示意王國興,他作為此案的主審不好開口,但身為錦衣衛同知的王國興卻不同。
只見王國興冷笑道“本官向來睚眥必報,進我北鎮撫司大牢就休想囫圇出去!”
王國興的威脅,讓顏回等人進退兩難。此刻他們心中真正開始後悔起來,不該為了貪圖小利,將自己陷入死地不說,還要禍及家人。
幾人對視一眼,皆心如死灰,兩方勢力沒有誰是他們區區一介商人能得罪得起的,他們此刻不知不知該何去何從。
忽然外面圍觀的人群中散開一條道來,直見楊素身著便服帶著王承恩走進堂來。
肖明見皇上親自前來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沒能做好還累得皇上親自上場,喜得是有皇上在場張延登馮英等人休想再掀起波瀾。
張延登與馮英還有在場的勳貴官員們臉色可就不那麽好看了。
眾人紛紛起身走到堂前跪下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外面數以千計的百姓也一同山呼萬歲,以楊素如今在民間的威望,特別是在京城百姓心裡,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如今見到皇上親自前來為他們做主,更是令所有百姓都激動不已。
楊素徑直走過去,直接站在高台上,掃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大臣們,目光在馮英與張延登兩人身上停留許久,冷哼一聲朝顏回的人說道:“今日三司會審,朕在外與百姓一同觀看,爾等罪責朕全部知曉,爾等竟敢違抗朕的旨意,罪不容誅!但罪不及家人,如能將幕後主使者,在此報之於朕,朕可保爾等家人平安!”
有楊素此言,顏回不再猶豫說道“草民顏回,是京城米行會長,受成國公朱純臣指使,串聯京城所有米行商人,哄抬金城糧價!”
楊素點點頭,看著跪在堂前的一群勳貴,眼中滿是殺機,這群與國同休的勳貴,挖自家牆腳的本事並不比文官差。
先前晉商那一筆帳楊素還未跟他們清算,一時不察他們又整出這樣一件大事來。此事看似是由江南士紳牽頭,先是接著龍族與大明的仇恨,聯系淮河龍王,將武如意的運糧船打翻。
但哄抬京城糧價一事,少不了這群勳貴們的手腳,要知道在這短短幾天之內,往京城內運這麽多糧食,這群勳貴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他們什麽都不多,就是各自府中傳承下來的地多,而且都在京城附近,家裡囤積的糧食不少,全都準備著借這一次發筆橫財。
沒兵沒權的勳貴在楊素眼中到底只是豕中枯骨,不值得楊素此刻大開殺戒楊舒,他隻準備收拾朱純臣一人即可。四大勳貴,以英國公張家、成國公朱家為首,畢竟他們在京城。
魏國公徐家,黔國公實力也很強大,但是魏國公徐家鎮守南京,黔國公沐家世代鎮守雲南,但遠離大明的政治中心。
楊素今日收拾掉朱純臣日後想要整頓禁軍就少了一個障礙,否則朱純臣這個京城提督中軍都督府右都督可不會安分。
“錦衣衛去成國公府,將朱純臣下獄。”
張延登焦慮的阻攔道“皇上不可!豈能因為犯人顏回的一己之言之言,就將堂堂國公直接下獄!”
顏回立刻反駁道“皇上,草民有證據,草民家中有帳本,記錄了這些年,給成國公府送禮的金額與時間!”
楊素點點頭“錦衣衛去顏回家中取帳本,看看是否屬實。”
在場所有勳貴官員們,此刻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顏回,可當著楊素的面,無人敢再言都認命般的默默不語。
楊素卻突然感歎道“成國公朱能,跟隨成祖在靖難時立下大功,與我朱家有恩!此番朱純臣雖然犯下大錯,但朕仍然心存不忍,不願斷絕朱能祭祀,擬從朱家旁系之中擇一人,繼承成國公之位!”
“皇上聖明!”一旁的勳貴見狀紛紛大喜過望,隻責罰朱純臣一人,連成國公爵位都不剝奪,對朱純臣都尚且如此,楊素此言無疑是不追究他們過錯。
顏回已經當了出頭鳥,王強韓立兩人也在此刻站出來,報出自己的幕後指使者。
“啟稟皇上,草民等人也是被逼迫的,都是左都禦史張延登逼迫我等犯下此事,草民家中雖然沒有留下證據,但是草民給張延登送過靈物珠寶,草民還記得送的是什麽東西。”
張延登聽聞此言一下,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楊叔不屑的掃了張延登一眼,直接揮手,令錦衣衛將其帶走!
收拾了張延登楊素還不滿意,又看向臉色慘白的馮英“馮英汝身為刑部尚書卻不能秉公執法,有意包庇張延登,不適合再擔任刑部尚書一職,你上奏請辭吧!”
馮英顫抖的摘下官帽放在地上,跪下行禮“臣遵旨謝恩!
”
在楊素的故意縱容下,文武百官將此事鬧的人盡皆知,楊素更是吩咐明報不斷宣傳,京城百姓早已對哄抬糧價之人恨之入骨,米行商人早就聲名狼藉人人得而誅之,引發民憤,張延登跳進自己挖的大坑裡面,必死無疑誰來也救不了他,借著民憤楊素順手再收拾一個馮英,再簡單不過了!
隨後楊素便準備離開,將此事交給肖明來處置。外面的百姓越聚越多,楊素不願意再次久待,對與百姓他還是得保持一定距離,太過親近會令人喪失敬畏。
顏回王強等人見狀一咬牙, 向楊素請求道“草民等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皇上饒恕,只求皇上能夠赦免吾等家人。”
楊素之前便當著京城百姓面有言在先,自然不會食言而肥,“爾等戴罪立功,朕便赦免爾等家人,抄家之後家產留一部分給爾等家人。”
顏回等人連忙向楊素跪下,磕頭謝恩!
楊素帶著王承恩悄然離去,肖明立刻當堂向百姓們宣告結果“京城米商哄抬糧價一案,經聖上親自審理之後結案,幕後主使朱純臣被剝奪成國公爵位下獄問罪,左都禦史張延登革職查辦,米行會長顏回,商賈王強、韓立等人下獄秋後處斬!”
在場百姓無不歡呼萬歲,讚歎皇上聖明,關護百姓。
之後錦衣衛從那些米行商人倉庫中源源不斷的運出囤積的糧食,將這一切暴露在京城百姓眼中。
這場由楊素對商人舉起屠刀而引發的朝野大震動,隨著那十幾名仗著自己後台硬,選擇頑抗的商人的人頭落地,和成國公朱純臣與左都禦史張延登的下獄,終於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