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城內，葉清飛馬到了宋夫人的車駕前，就在車外說道:“夫人，扈恩公他們在高升客棧住下了。”

　宋夫人輕歎一聲道:“他們的吃用，你安排好了，恩公對我們恩重如山，終是我的不好，總要彌補一些才是。”

　葉清唱了一聲諾，繡梅在車裡小聲說道:“他們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人，夫人還是和他們遠一些吧。”

　“胡說！”宋夫人輕叱了一聲，但卻沒有說別的，顯然繡梅的話還是讓她認同的，在宋夫人看來，雖然扈成他們不是什麽壞人，但是也可能是那種話本子上說的俠盜之流，這樣的人，和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是相去太遠，她實在不想沾染。

　車隊到了宋府門前，葉清跳下馬過去，剛要叫門，大門打開，一夥人走了出來，當先一個，看到葉清喝斥道:“哪裡來的東西，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快走！”

　葉清眼看宋家二爺，也就是宋夫人的異母弟弟宋延陪著一個戴紗帽著紅袍的出來，不由得閃到了一旁，誰想宋延一眼看到他，急聲道:“葉總管，你怎麽在這裡?”

　葉清不敢不回，躬身道:“小人陪著夫人回來祭拜老太爺。”

　宋延這才注意到門口的車隊，不由得嚇了一跳，急忙道:“我姊姊現在何處?”

　宋夫人這會早就聽到了，她不知道還有外人，這幾日無助，聽到親人的聲音，早就忘了當日她後娘和弟弟刻薄，急急的一打車簾，叫道:“二郎，我在這裡。”

　跟在宋延身後那官人聞聲看去，正好和宋夫從打了個對臉，不由得眼前一亮，輕聲歎道:“好漂亮的婦人。”宋夫人臉上一紅，急忙又把簾子放下了。

　宋延先示意葉清稍待，然後才向那官人道:“竺大人，您請。”

　那官人想了想道:“你卻先接待親戚吧。”說完抬腳想走，但是又站住了，輕聲在宋延耳邊道:“我聽說你姐夫被人給殺了?”

　宋延有些愕然的點了點頭，那竺大人一笑道:“你姐姐年紀輕輕卻要守寡，好生可憐啊。”說完帶著人走了，宋延先還有些茫然，但是馬上醒悟過來，這竺大人叫竺文敬，是平遙縣尉，專一的好女色，而且隻好婦人，不好少女，看到誰家有好顏色的婦人，總要想辦法弄到手才是，想想宋夫人的姿色，宋延心頭一喜，也顧不得再去送竺文敬，急忙歡歡喜喜的把宋夫人給接了進來。

　宋夫人眼看宋延這般殷勤，隻道是爹爹和哥哥都死了，所以他才這般認親，想到這樣親近，日後在家裡也有些照應，不由得那欣喜無比。

　宋延就讓人把宋夫人他們引到後面去見老夫人，這裡看到宋夫人那裡十輛大車，都是細軟，不由得更是歡喜，這裡就安頓了人，然後也到後院，卻見宋夫人帶著安氏、繡梅、還有小瓊英都在屋子外面站著呢，小瓊英的小臉都凍白了，宋夫人正心疼的用手捂著呢。

　宋延奇怪的問道:“姊姊如何不進去?”

　宋夫人苦笑一聲，道:“香雲說母親還在午睡……。”

　宋延立時大怒，大步走到宋老太太的屋門前，一腳踢開門，宋老太太的大丫頭香雲惶急迎來，才要說話，被宋延一腳踢翻在地，罵道:“我姊姊來了，就在外面那樣冷著，你為何不去回報！”

　香雲哪敢說是宋老太太故意的，隻得暗中丟一個眼色，然後忍著疼起來，道:“都是奴婢不是，二郎饒恕。”

　宋延已經明白香雲的意思，暗罵他母親小家子氣，沉聲道:“你先迎我姐姐到廳中坐地，孩子怕凍，多籠個火盆。”

　香雲急忙去了，宋延自進去催他母親，過了一會陪著宋老太太出來，宋夫人這會帶著人已經進了廳中，正在烤火，看到宋老太太出來，急忙拉了瓊英就要磕頭，宋老太太一把扯了起來，哭道:“我的兒，你怎麽才回來啊！”宋夫人不由得也哭出來了，小瓊英站在後面，隻覺得這姥娘的眼裡，透著虛假，那份親熱，就像是沾了糖的毒蟲那樣讓人起雞皮疙瘩。

　不由得暗暗的皺了皺眉頭，那宋延看到，隻以為小孩兒被大人哭得煩了，就從桌子上取了糕點，送到小瓊英的身邊，皮笑肉不笑的道:“瓊英是吧?卻吃點心。”

　瓊英輕聲答應了，然後拿起點心小口小口的吃著，借此避開和宋延說話。

　宋老太太根本就沒有興趣和宋夫人哭，乾嚎了幾聲就把哭聲給收了，宋夫人雖然還是悲痛，但是也不敢再哭，怕把宋老太太給惹得煩了，隻得抽抽泣泣的收了悲聲，宋老太太又和她說了一會話，最後實在把耐心給散盡了，就讓人帶著宋夫人他們去給他們安排的院子裡安歇。

　把人打發走了之後，宋老太太才向宋延道:“二郎，那宋雪娥一臉哭喪相，竺大人當真看中了他?”

　宋延不以為然的道:“你懂什麽，我們男人就喜歡這樣的，我告訴你，一定要把我姐姐給我看好了，她可是我的搖錢樹。”

　宋老太太惱火的罵道:“潑殺才，有你這樣和娘說話的嗎?我告訴你，最多就三天，時間長了，我看不得那哭喪臉。”

　宋延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你別管了，這事我自有安排，我這去就見竺大人。”說完自行去了。

　宋夫人這裡被安排的院子就是她以前做姑娘時候的院子，看到這裡被收拾的乾淨，宋夫從留下的心就更重了，覺得這裡能被收拾得這麽乾淨，那就證明宋老太太他們還顧念她，那留在這裡，自又有銀子，外面生活有兄弟照應，也不會有什麽難處。

　宋夫人正想著的時候，小瓊英跑了進來，叫道:“娘，我們明天就去和大哥哥他們會和嗎?”

　宋夫人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和瓊英說明，就溫言說了想要留在宋家的想法，瓊英越聽越不對，猛的一甩手道:“娘真是糊塗了，我們要是留在汾州，那離開家裡做什麽?”

　宋夫人輕歎一聲道:“咱家在鄉下，若是有了恩公說得那種情況，我們若何自處啊，姥娘家卻是在城裡，就是有什麽事，也安全些啊。”瓊英哪裡肯聽啊，甩手走了。

　宋夫人輕輕一歎，安氏在一旁有心勸宋夫人不要在這裡留下，又覺得沒有什麽立場，隻得也退下了，那繡梅卻是說什麽也不想再走了，心道:“若是夫人不能勸住小姐，小姐非要離開，那怎麽好?”想想下午的慘樣，不由得心裡發慌，一狠心，暗道:“我把這事告訴二郎，他自然就能攔住夫人了。”想到這裡，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宋夫人洗了腳手，就在床上睡下了，隻覺得這是從自家相公出事之後，自己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下人擺了早飯，宋夫人被服侍著坐下，問道:“小姐呢?”

　繡梅苦笑一聲，道:“小姐不肯起來。”

　宋夫人明白瓊英是在和她置氣，有些生氣的道:“一會還要給老太太請安，怎麽這麽不聽話，等我去叫她……。”剛要起身，就聽門口有人說話，跟著宋延大步進來，向著宋夫人一拱手，道:“阿姐，睡得可好。”

　宋夫人急忙回了一禮道:“二郎來了，可吃了沒有?一起用些，瓊英去梳妝了，一會我們就是去給母親請安。”

　宋延一擺手道:“給她請得什麽安，你且坐，瓊英不在，我正好有些話和你說。”

　宋夫人雖然疑惑但還是坐下了，宋延道:“阿姐，昨夜繡梅和我說了，你要和那什麽恩公去山東，你這不是胡鬧嗎，那裡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麽生活啊！”

　宋夫人有些愕然看了一眼繡梅，繡梅尷尬低頭，不敢去看她，宋延接著道:“一會我就去打發了那些人，你就留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了。”

　宋夫人為難的道:“二郎，你卻不要開罪恩公，必竟……。”

　宋延一揮手道:“行了，你不必說了，我知道這些江湖人，都是一些粗坯，我自然能打發了就是了。”說完宋延又道:“阿姐，你以後打算怎麽生活啊?”

　宋夫人心道:“這就什麽話?你把留下，我自然就要依附你了。”於是小心的道:“以後……自然聽母親和二郎的安排。”

　宋延一拍手滿意的道:“就是這麽說，有自家兄弟，那裡還要那些外人，阿姐，昨天你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位官人，是平遙縣縣尉，武舉出身，剛剛三十歲，他看到你的容顏好，想納你為他的第十五房小妾……。”

　宋氏聽得傻了，隻覺得五雷轟頂一般，呆呆的看著宋延，宋延完全沒有注意到宋氏的變化，還在說著:“我把你的情況和他說了，他也不嫌你才死了男人，就讓我把你先抬過去，然後過了周年之後再行禮，其實典個妾也不用什麽禮，你說是不是阿姐。”

　宋夫人被宋延叫得清醒過來，猛的站起來，指著宋延斥道:“你胡說八道！我自有家產，丈夫死了沒有一年，憑什就去給人做妾，你卻說說，那人能與我幾兩銀子，讓我丟了仇家的家私不要，去做奴才！”

　宋延冷笑一聲，道:“阿姐，你幾時帶了家產過來了?”

　宋夫人不敢相信的看著宋延，宋延得意洋洋的道:“姐夫生前欠了咱家的銀子，那些不都是還回來的嗎。”

　“你胡說！”宋夫人尖聲叫道:“仇家比宋家的家產多了一倍不止，為什麽要向宋家借錢！”

　宋延一笑，晃了晃手裡的一紙字據，道:“這他賭錢輸了，這才借得，本來早就該歸還，只是看在他去世的份上，這才容得今天，你既然拿來了，那我就只能接著了。”

　宋夫人悔得心肝都青了，她萬想不到宋延竟然敢這麽做，尖聲斥道:“宋延，你別忘了，這裡離著介休不過七十裡，你就不怕仇家的人找來嗎！”

　啪！宋延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叫道:“宋雪娥，那位是縣尉大人，你以為就仇家那個鄉村爛蒜，他找來又能怎麽麽樣?”

　“我們走！”宋夫人聲嘶力竭的叫道，說完拉了安氏就走，宋延冷笑不語，早有十幾個婆子衝進來，把人都給攔住，宋延指揮著人安氏他們都給關到了廂房之中，有一個婆子來扯繡梅，繡梅嚇得尖聲叫道:“二郎！”

　宋延一努嘴，那些婆子都讓了開來，宋延指著繡梅道:“你就留在這裡這屋裡，給我看著宋氏，我今晚就把宋氏給送去，若是有一點風聲走漏，我就拿你是問！”

　繡梅趕緊答應，宋夫人眼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轉身就尋死，宋延急忙命人攔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乖巧的聲音響起:“娘，你們在幹什麽啊?”

　宋夫人的動作一下僵住了，眾人一起回頭，就見瓊英揉著眼睛走了出來，頭沒梳臉沒洗，顯然是剛剛睡醒，也可能是被屋裡的吵鬧給驚起來了。

　宋延眼珠一轉，過去把瓊英給抱起來了，叫道:“阿姐，你要是想尋死，我也不攔著你，只是這城裡也有不少喜歡小女孩兒的。”

　宋夫人發了瘋的向著宋延撲過去，叫道:“還我女兒！”兩個婆子扯著宋夫人進屋，瓊英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兩隻小手揉著眼睛，宋延向著繡梅叫道:“你快哄住她！”

　繡梅急忙過來，道:“小姐別哭，夫人和你舅舅鬧著玩呢。”

　宋延也道:“對，舅舅和你娘鬧著玩呢，一會舅舅讓人帶你出去買好吃的。”

　瓊英揉著眼睛說道:“舅舅，娘真的只是和你們鬧著玩嗎?”

　宋延連連點頭，瓊英這才不哭，了說道:“舅舅，我要買炸糕吃。”

　宋延心道:“我那有心思哄你啊。”不過想想不能讓瓊英在宋夫人身邊，而且他聽繡梅說了，仇家還留著瓊英的嫁妝呢，所以打算著把瓊英就當小貓小狗那樣的養大，以後隨便找個人嫁了，好去仇家要嫁妝，所以這會也不想對瓊英太過，於是叫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家丁，道:“舅舅有事，讓宋五陪你去買。”

　瓊英看了看宋五，說道:“我害怕她，讓安媽媽陪我吧。”

　宋延不耐煩的道:“安媽媽有事，就是他，要麽就不去。”

　瓊英不高興的憋憋嘴，然後伸手讓那個家丁抱了。

　宋延拿了一兩銀子給宋五，低聲道:“把這小丫頭哄好了，不要讓她回來找她娘。”

　宋五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抱著瓊英出了宋家，就找了一個賣炸糕的攤子，給瓊英買了兩個炸糕，隨後暗道:“這小姑娘能吃多少東西，這一兩銀子就是我的了，卻去陳小郎的賭攤上耍兩把。”一邊想一邊抱著瓊英出來，他看瓊英傻傻的，只知道小口吃著炸糕，玩著手裡的一個小木塊，就也不把她放在心裡。

　家人去玩的賭攤自然不會在什麽高級的地方，那家丁帶著瓊英走了一會，眼看著周圍越來越亂，已經到了貧民區了，瓊英突然叫道:“我要撒尿！”

　宋五煩惱的道:“這裡都是人，如何撒得。”

　瓊英就像一股絞麻糖一般的擰著，同時還哭了起來，宋五無奈，隻得抱著她向著一處無人的小巷子裡走去，一進巷子，宋五彎腰要把瓊英放下，就在這個時候，一口就咬在了宋五的鼻子上了，宋五慘叫半聲，丟了瓊英就往臉上劃拉，怎麽就叫半聲?原來他剛一張嘴瓊英就把手裡的炸糕給塞到他的嘴裡了，塞得小手都快進去了，噎得宋五都翻白眼了，哪裡還叫得出來啊。

　瓊英雙腿夾住了宋五，讓自己不掉下去，右手一抖，那小木頭塊裡就抖出扈成給她做得小刀來，狠狠的戳進了宋五的眼睛裡，小姑娘只怕不得力，戳得整個刀身都進去了，按著扈成教得，還轉了轉。

　小刀不大半掌來長，但是刺到眼睛裡，也直接入腦了，宋五疼得厲害，兩隻手向著瓊英抓了過來，可是瓊英雙腿一松，人立刻人宋五的身上掉下來了，她的小手裡還抓著刀，硬拖出來，把宋五眼睛還有好些腦花什麽的，都給帶出來了，刀刃又把宋五的臉給劃了一條。

　宋五痛苦的低哼幾聲，這會疼得無力，更不可能把嘴裡的炸糕給吐出來了，所以根本就沒有發出什麽聲來。

　瓊英落到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宋五身子微微打戰，但是心中並沒有懼意，她把早就身上被血染的裙裳扯下來丟掉，其實她早就醒了，宋夫人問她的時候，她就躲在長廓裡，想著宋夫人一著急，她在出來，卻沒有想到宋延去了，瓊英這才不出來，到了後來宋夫人要死，瓊英這才不得已的出來，製止了宋夫人的死，然後順著宋延的話，騙到了出來的機會。

　瓊英把臉上手上的血都擦淨，她深記著扈成的每一句話，看看宋五不動了，這才從小巷子裡出來，只是隨著人群走了一會，就迷了方向，瓊英深知道這樣轉下去，轉一天也不能找到扈成，於拉了一個人問道:“大叔，我想問問，高升客棧怎麽走?”

　被拉住的是個大胡子男了，他看看瓊英，笑道:“小姑娘，你要到高升客棧做什麽啊?”

　瓊英道:“我大哥哥就在那裡，我要去找他。”

　“你是和家人走失了?”

　瓊英心道:“對，大哥哥才是我的家人，那舅舅不是。”於是點了點頭，大胡子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和我來，我帶你去找。”

　瓊英抬頭仔細看看大胡子，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隱藏的邪光，不由得暗恨自己失措，沒有向大哥告訴那樣，找個好人問路，於是陪著笑臉道:“不用了，我想起來了。”說完要走。

　大胡子一伸手把瓊英給抓住，半帶威脅的道:“你自己走要什麽時候，我帶你去。”

　瓊英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就跟著大胡子走，大胡子沒想到這麽容易，眼看瓊英走得老實，也就懶得去抱她，只是牽著她的小手向前走。

　兩個人走了幾步，瓊英暗中用力，把腳上鞋給蹬掉了，就仰頭乖巧的道:“大叔，我提一下鞋。”

　大漢眼看瓊英的鞋是掉了，就也不攔著，松手由她去提鞋，這麽近的距離，就是瓊英有什麽不對，他抱了就走，孩子一哭，隻說是小孩兒不聽話，自然就沒有來管了。

　瓊英蹲在地上，把鞋提起來，看著就要站起來，突然一抖手，小刀跳出來，狠狠的扎在了那大漢的腳背上，她扎得太用力，小刀都折斷了，一截就留在大漢的腳裡。

　大漢殺豬一般的抱著腳大叫，瓊英轉頭就走，那大漢哪裡肯放過她，不要說有銀子可以到手，就是這一刀之仇也要報了啊，於是大聲叫道:“李二，劉四，把那小賤人給我抓住，老子好處分你們一半！”

　這裡是亂地方，早有人看到那胡子得了一筆好財，都打算著回頭敲他的竹杠沒想到有這個變故，急忙都追了下來，那胡子只怕被人私吞了，把腳板裡的斷刀撥出來，胡亂得裹了裹，抓了一旁攤子上的一根棍拄著，一蹦一跳的就追下來了。

　小瓊英就像一隻小松鼠一般，連躥帶跳的跑著，仗著自己的身子小，只在那些攤子下面鑽行，後面追得閑漢掀了攤子死追，小瓊英跑得氣踹籲籲，越來越慢了，突然腳下一拌，一下跌倒在了一個早點攤子的邊上， 後面的劉四過來，上來就抓，哪知道早點攤上飛來一碗滾熱的混飩就扣在了他的頭上，燙得他怪叫著跳開。

　早點攤上一個吃飯男子閃身過來，把小瓊英給護住。

　後邊的李二也到了，他眼看那男子衣著華麗，陪著笑道:“這位大爺，這是我家的娃子，不聽話跑出來的。”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李二，道:“這是你家的?”李二急忙點頭道:“就是我的女兒。”男子回身把小瓊英抱起來，小瓊英看清眼前的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叫道:“大哥哥，快救救我……我和娘吧！”

　扈成冷笑著看向李二，道:“還是你家的嗎?”李二沒等說話，胡子過來了，叫道:“要是你的孩子，她扎了我一刀，你卻賠我銀……。”

　胡子的話沒說完，早點攤上跳起一個母虎般的女人來，雙手一伸，抓著胡子和李二的脖子把他們倆給提了起來，跟著一腳把要跑的劉四踹倒，踩在腳下，厲聲道:“我賠你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