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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重生之君臨天下》針鋒相對
  第二天五更時分,蕭稹醒來時,蘇婉和婢女們早給他料理好了衣裳,又有侍從來請聖駕,肩輿也已備好。蕭稹匆匆忙忙地用青鹽水漱了漱口,因為心裡有事,今天倒有些沉悶,不像往日那般愛說笑了,胡亂吃了兩口點心。便命起駕上朝了。打從開國的時候,便立下規矩,王上必須每日召見大臣,歷代王上也是身體力行的。王子們每日四更便要起身,親送父王禦朝,然後各歸書房,所以前世懶散,一睡睡到十二點的蕭稹此刻也不得不早睡早起。

  當王真是辛苦,蕭稹便打哈欠邊想著。

  一夜沒有睡好,他的精神有點萎頓。起床後便練了幾招簡單的招數。他試著沉住內力聚氣,可仍是不得要領。無論師傅們怎麽教,他還是找不到道氣的感覺。

  道氣講究的是緣分,有的人打小就能熟練掌握,有的人摸索了一輩子也無法窺探一二。王上天命所歸,隻是缺少一個時機,時候到了自然就掌握了。師傅們常常這樣寬慰他。

  所以時機是什麽時候啊,做夢的時候嗎?

  出了一身汗,睡意早跑得乾乾淨淨。此刻,他坐在肩輿裡,迎著撲面吹來的晨風,清涼涼的。

  想著修煉道行不順利,朝廷上又被曹澤壓製。蕭稹覺得心裡很是煩悶。

  要解決的事情很多啊。

  待到太和殿門口,正是寅時二刻。他見以蕭傑為班首,下面一溜兒跪著薛必隆,閻致遠和曹澤。資政大臣司馬倪之子司馬威懷中抱著一疊文書躬身立在三位輔政大臣身後。兩排禦前侍衛,穿著鮮明的補服,腰懸寶刀,鵠立丹樨之下。

  蕭稹用眼掃了一下,見謝瀾垂首站在末尾,隻不見了羅赫等四人,心下不禁又是一陣火起,竟不等人攙扶,霍地躍了下來,甩手進殿便居中坐下。接著謝瀾挑起簾子,蕭傑、薛必隆,閻致遠,曹澤和司馬威魚貫而入,一字兒跪下。

  奏章的節略照例由司馬威稟報。司馬威一邊讀,一邊講給蕭稹聽,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蕭稹一邊聽著,一邊漫不經心地玩著案上一柄青玉如意,盤算著如何開口問羅赫的事。他瞟了一眼下邊,見薛必隆悶聲不響地伏在地上,閻致遠不住用眼偷看曹澤。曹澤早就聽得不耐煩,仰起臉來截斷司馬威的話:“你隻管讀,誰讓你講了?王上難道不及你?”

  司馬威忙賠笑道:“回大將軍話,這是老太后原定的懿旨。怕王上聽不明白,特意讓我講一講。”曹澤不等他說完便說:“這些奏章,廷寄早已發出,何必羅嗦那麽多!”

  蕭稹見司馬威臉上有些下來,岔開話頭問道:“司馬威,你父親的病怎樣了?”

  聽見王上問他父親的病情,司馬威忙跪下磕頭回道:“托主子洪福,今早看來痰喘好了些。”

  “嗯,回去替我問候他。我回頭去瞧他。”

  “謝主子恩。”司馬威忙叩頭回奏。“隻是家父病重,怕失了禮數,還請主子過段時間再去吧。”

  真是隻老狐狸,蕭稹隻是笑笑“再說吧。”

  曹澤見蕭稹沒有話說,便說:“王上如無聖諭,容奴才等告退。”說罷便欲起身。

  蕭稹將如意輕輕放下,說道:“忙什麽,朕還有話要問───這羅赫他們一向在我跟前當差,又服侍過先王,我看還不錯,為了什麽事昨日輔政派人將他們拿了?要怎樣處置他,我倒想聽聽。”

  按照祖製,未親政的王處置政務,是全權委托輔政大臣的,每日會奏其實都是官樣文章,

聽一聽就罷。現在康熙卻要查詢這件事,閻致遠覺得有些意外,先是一怔,叩頭答道:“啟奏王上,羅赫等四位禦前侍衛擅騎禦馬,在禦苑裡使用禦用弓箭射鹿,大不敬!昨日臣等會議,已將其四人革職拿問。現在刑部拘押待勘。至於作何處分───"他思量一下接著說:“輔政尚未議定,待臣等會商後再奏王上。”  曹澤對閻致遠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但閻致遠一向與自己委蛇相屈,又比自己資歷長,也不好怎樣。想了一陣,他終覺憋氣,於是抬起頭來冷冷說道:“王上尚在幼衝,此等政事當照先王遺製,由臣等裁定施行!”

  話音未落,蕭稹突然問了一句:“難道朕連問都問不得?”

  一句話問得幾位大臣個個倒噎氣,隻好俯首不語,曹澤心想:“這次若不堵回去,以後他事事都要問,那還輔什麽政?”良久,他緩緩說道:“照祖訓,王上尚未親政,是不能問的。不過此次事關宮掖,不妨破例。”

  這是說"下不為例",這次是給自己面子嘍?蕭稹當然聽出來了,他按捺了一下心裡的火,冷笑道:“那好,接著方才的話講,這羅赫該是個什麽罪名?”

  “宮城中擅騎禦馬,“曹澤咬了咬牙,抬頭說道:“乃是欺君之罪,應該棄市;口出怨語,咆哮公堂,應一並棄市!”

  “棄市"就是處死。蕭稹不禁嚇一跳,隨即又鎮定下來“擅騎禦馬,誰看到了?”

  “宮裡的小太監看到的。”曹澤沒想到蕭稹會問這個,隻得慌亂答道。

  “哪個太監,宮裡太監多了,誰知道說的真話還是假話,說不定是平日裡有怨恨,胡亂誣陷呢,有口供嗎?”

  曹澤冷笑一聲回奏道:“王上,國典不可因私而廢,古有明訓!羅赫四人已被刑部定了死罪了!”

  “羅赫也未認罪畫押,太監口供也不清楚。就草草定罪,這國典是讓你們這麽用的嗎?”蕭稹隻玩味地看著他們“還是說,四位大臣一手遮天,這國法也是你們說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的了?”

  一語出口,驚動了薛必隆和閻致遠,他們相互看了一眼,臉色變得十分蒼白。薛必隆叩頭奏道:“定羅赫罪之事,臣等並未議定,此乃曹澤將軍擅自決定,擅誅王上近臣,求王上問罪!”

  曹澤格格笑了一聲說道:“薛必隆,羅赫擅騎禦馬,你不是也罵他是'該死的奴才'嗎?怎麽真死了,你反倒心疼他呢?”

  薛必隆頓時語塞,正想著如何對答,卻見老太后面色陰沉,扶著蘇婉跨進殿來,她昨日聽說這件事,怕蕭稹處理不好所以過來看看,果然局面不妥。

  閻致遠知道這老太婆精明強乾,頓時氣餒,伏在地下大氣兒也不敢出。曹澤心裡"咯噔"一下,旋即鎮定下來暗道:“她已不是當年,現在也是年老體衰了!”不過,他盡管這麽想,口裡卻一聲也不敢言語。

  半響,才聽到老太后平靜地說道:“我也老不中用了,這幾年隻想著享福,能瞧著有個太平日子,大家平安,就能合著眼去見先王了。你們幾個輔政,我原瞧著也好,心裡挺踏實的。”大家正詫異她怎麽說這些,忽聽她音調一變,提高了嗓子說道:“誰知滿不是那麽回事!你們以為我殺不了你們麽?”接著一掌“啪”地一聲擊在龍案上。聲調如此激憤,連蕭稹也嚇得一顫。素日看她隻是一個慈祥的祖母,蕭傑屢次說諸宗室都怕她,自己還不信,今日見著這顏色,才算開了眼界。

  三位輔政連連叩頭,薛必隆,顫聲奏道:“奴才……”

  “沒你的事!”老太后來等他說完便冷冷截住:“我倒想知道,閻致遠和曹澤, 是誰撐你們的腰,竟敢如此大膽作耗,擅自到大內拿人,私自定罪,這倒也是我朝開國以來第件奇聞!”見老太后如此咄咄逼人,三大臣仍來個伏地不答。閻致遠總覺得自己再不說話氣氛便緩和不了,便輕咳一聲說道:“老太后千歲!臣等並未徑到大內拿人,是都太監曹庸傳他們出來,在午門外拿下的。”司馬威乘機也勸解說:“王上、老太后息怒!千萬別氣壞了金尊玉貴之體!”說著暗遞眼色示意蕭稹收場。隻薛必隆在旁不作一聲。

  蕭稹假裝沒看到司馬威的眼神,扶著老太后勸慰道“老太后息怒,索性還沒問斬,事情還有挽回余地,孫兒會讓人好好徹查此事。”

  老太后遂站起身來拉起蕭稹的手冷笑一聲道:“王上在你們眼裡,不過是一個無知頑童罷了,今日倒是我老婆子多事了!我們算什麽'金尊玉貴'!列位輔政氣著了,才值得多呢!”說罷拂袖而去,青玉如意被帶掉在地下跌得粉碎!

  老太后一走,殿堂裡一片死寂,人人臉色灰白,顯然是被鎮住了。

  蕭稹反倒微微一笑“這事情鬧大了,諸位和老太后面子上都不好看。我看不如就定個咆哮公堂的罪名了事,調羅赫他們去做個普通巡衛,罰三年俸祿,既不必殺他們又把他們調離我身邊。”蕭稹踱步到三位大臣身邊“這樣也合了你們的意思,不是很好嘛。”

  三人紛紛磕頭“臣不敢。”

  “敢不敢又不是嘴上說的,是心裡想的。”蕭稹意有所指“好了,是我的意思這件事就這麽辦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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