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潭鎮到天雷鎮本來是沒有道路的,不過正應了那句話,世界上本沒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這條完全是從荒野中開辟出來的土路可以說塵土飛揚,凹凸不平,也幸好夏羽一行是騎馬南下,並不擔心會吃灰。
隨著冷家堡的堡主逃離,冷家堡被佔領已經過去三天時間,以白龍村為中心,趙家寨,冷家堡,丁家嶺三村圍著的方圓幾十裡范圍內的土地納入了夏村的勢力范圍,白龍村的碼頭區被擴建,另外三村的防禦也重新進行規劃,焦作,張冰的兩個守備營也被派到這裡,分別駐守趙家寨和丁家嶺,夏島上的各個兵營再次的招募新兵,以滿足兵員上的不足。
等這些事情都上了軌道,夏羽這才騰出身,帶著軍師吳用,乞木扎,赫連博,周倉以及五十個士卒裝扮成一個小商隊,從龍潭鎮買了不少的貨物南下,目的地則是南面三百裡外的鹽鎮,當然這一路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打探附近的村落分布以及軍力情況,以為日後的南下做準備。
天雷鎮,是沿著這條路南下的第一站,同樣也是夏羽重點偵查的對象,盡管在龍潭鎮得到一些天雷鎮的消息,不過這些大多都是傳言,很多都不足為信。
“夏公子,過了這個龍圖村,再往前走五裡就能看到天雷鎮,這天雷鎮在這方圓百裡都是最繁華的地方,附近資源十分的豐富,在那裡還能買到精美的瓷器,如果運到其他地方可是翻倍的賣,老朽要不是本錢不多,實力不夠,只要跑上幾趟,說不準能買房子置地做個大地主了。”說話的是一個老翁,也是夏羽一行在路上認識的,老翁的商隊也有三架大牛車以及幾個夥計,這一路上緊隨在夏羽車隊的後面,沒辦法,誰讓夏羽隊伍裡有二十余高頭大馬,雖然沒有穿著鎧甲,但也各個孔武有力,有一股凶悍之氣,除此外,五輛大車上除了有貨物外,還有二十余弓手,也是各個威武的很,從天雷鎮到龍潭鎮這一段路可不並不太平,跟著夏羽這一行,安全有保障多了,一來二去的,夏羽也和後面的老頭混的熟悉,從對方嘴裡也得到不少消息。
夏羽眼睛一轉,從村子升到鎮子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擁有屬於本鎮的特產,並與其他鎮子建立貿易關系,比如龍潭鎮附近就盛產各種麻,而龍潭鎮的製麻業很發達,什麽麻衣,麻布,麻繩這些和生活息息相關的物品運出去那就是錢,而天雷鎮附近則有上好的粘土,可以用來製陶燒瓷,而隨著製陶燒瓷業的發展,天雷鎮已經隱隱形成了方圓數十裡的中心。
“這一次去定要買上一些,說不得這一趟買賣就能讓我身家翻個倍。”夏羽也附和的道。
當日暮西陲,車隊終於進入了天雷鎮的視野范圍,才進入鎮門卻發現整個鎮子的氣氛有些壓抑,街道上到處都掛著白帆,那種粗製的麻紙做成的紙錢漫天的飛,而前面一行吹吹打打的送喪隊正沿著街道移動,前面十幾個彪悍的士卒在前面開道:“讓開,讓開,別擋著路!”
夏羽一行的馬車被擠入一條巷道,夏羽跳下馬,來到街道上,對著身旁的一個本地人問道:“這位兄弟,這天雷鎮死了什麽重要的人麽?怎麽弄的這麽大的排場。”
本地人扭過頭,眼睛掃了夏羽一眼,道:“外地人吧!”
“恩,北面做買賣的,第一次過來,就碰到了這種事,還真是喪氣!”夏羽笑著說道。
那本地人一副理解的表情的歎息道:“死的是鎮上的四將軍,
也是鎮長的四弟,當然要有點排場了。” “哦,不是說雷家的七鷹各個武藝不凡麽?怎麽就死了!”夏羽也有點驚訝的道。
那本地人歎了口氣道:“你還不知道吧,巾幗鎮的那些娘們發飆了,大軍分兩路攻打我們天雷鎮,四將軍駐守的東黎村與巾幗鎮佔據的西黎村隔河相望,那群女人半夜偷襲,四將軍寡不敵眾對殺死在陣中,聽說被送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跟血葫蘆似的,真狠,難怪都說最毒婦人心,那些女人可招惹不得。”
夏羽默然沒有繼續追問,看著出殯的隊伍出了鎮子,車隊在附近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並讓人去打探消息,在夏羽包下的小院內,夏羽和吳用聽了赫連博從外面探聽到的消息,心裡都不由地一驚。
“這麽說,天雷鎮在這次的戰鬥中處於下風嘍!”夏羽沉吟了片刻,說道:“乞木扎去把那老翁畫的簡易地圖拿來!”老翁是商人,走南闖北,到過的地方多,每到一處地方就繪畫出來,雖然地圖很粗糙,但勝在大致的位置以及附近的地形都有個大略的描述,這對於夏羽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收獲了。
將地圖鋪在桌面上,借著燈光看著,吳用輕搖著羽扇,在地圖上找出幾個赫連博說的幾個地方:“對於巾幗鎮和天雷鎮我們了解不多,不過將最近得到的消息整理一下,還是能看出一些東西的,巾幗鎮和天雷鎮是這附近兩個最大的勢力,兩鎮在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極力向外擴張,而最重要的就是這裡,小王溝的爭奪,小王溝位於這條六盤山支脈上,附近擁有一個極品鐵礦礦脈存在,咱們先看巾幗鎮!”
“巾幗鎮佔據著方圓百裡的土地,而六盤山都在其控制的范圍下,六盤山上盛產煤鐵,這也讓巾幗鎮擁有了比較發達的武器製造業,從龍潭鎮以及白龍村附近的情況看,巾幗鎮的武器販賣輻射范圍很廣,這也是巾幗鎮的基礎產業。”
吳用說著,又用羽扇在天雷鎮的勢力范圍劃出一個圈,道:“而再看天雷鎮,天雷鎮附近也有數座大山,但卻都是獨立的山包,可以提供石礦,木材等資源,而這裡還盛產粘土,所以天雷鎮的產業趨向商業性,也就是瓷器製造業,雖然同樣是暴利的商品,但身處亂世,武器的重要性自然要高過瓷器,而兩鎮的勢力范圍已經重疊,兩個大勢力的衝突自然難免,而在這種衝突中,很明顯天雷鎮佔了下風,連武器都要依賴巾幗鎮的買賣,可以說受製於人,而巾幗鎮要想用武器來控制天雷鎮的發展,那麽就要霸佔附近的鐵礦出產,也就是要製於人,所以兩鎮注定會為了小王溝反覆爭奪,直到一方放棄,這也是關系到兩鎮在這場爭霸中誰會勝出。”
“而這次巾幗鎮兩路出擊,北線在小王溝處僵持不下,而南線卻是勢如破竹,自從兩日前東黎村被迫後,兩天之內,陸續又有三個村落被打了下來,主公在這張圖上可以看到,天雷鎮這個圓形的大燒餅已經被巾幗鎮咬下了一大口,這讓天雷鎮中心區域的屏障只剩下最後一個,撕破了這裡,那麽天雷鎮核心區域就處在巾幗鎮的攻擊范圍之內,而天雷鎮不可能任由巾幗鎮打到這裡,如果這裡被破壞,那就是讓天雷鎮大傷元氣!那麽天雷鎮就只有一個進退兩難的選擇,可以說巾幗鎮這一手玩的漂亮。”
夏羽眉頭緊鎖,抬起頭道:“確實夠厲害,天雷鎮如果要小王溝,那麽就會被挖根基之地,如果想保根基之地,那就只能放棄小王溝,無論如何這一戰結果如何,巾幗鎮都會穩佔上風,不過有沒有既不會失去小王溝,又能保住根基的辦法呢?”
吳用笑了笑,道:“這個學究也沒有辦法,畢竟天雷鎮和巾幗鎮有多少的底牌我們並不清楚,不過從當前的局勢上看,南路這一支孤軍已經碰觸到天雷鎮的心臟,觸動了天雷鎮的神經,不管如何,天雷鎮都必須作出決策,是放棄小王溝,圍殺這支孤軍,又或者是其他的策略,但不管怎樣,只要巾幗鎮的女將不犯大的錯誤,這一戰後巾幗鎮會將天雷鎮壓製在身下,假以時日,天雷鎮被吞並也不是沒可能,當然這不包括外力介入的情況。”
夏羽抬起頭道:“軍師,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麽?”這兩個攔路虎不管將來誰坐大,對於夏羽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日後南下的時候,兩鎮都將成為敵人。
吳用搖了搖頭道:“我們不需要做什麽,至少當前還不用,現在兩鎮的實力還不足以吞並對方,如果強行吞下,只會被脹死,讓兩鎮相互消耗,而我們安心發展,等到我們積蓄了足夠的實力,揮軍而下,這兩個攔路的石頭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夏羽點了點頭,他知道以他現在軍力剛過千人的實力就算想插手也還差的遠,在天雷鎮睡了一夜後,翌日在鎮內買賣了一些貨物,再次裝入一些瓷器,車隊再次的出發,繼續向南,向百裡之外的另一個大勢力鹽鎮進發。
鹽鎮距離天雷鎮足有一百三十多裡,沿途多是一些二三級的村莊,比起比較平靜的天雷鎮,這片空蕩區域內因為還沒有大勢力侵入,所以爭鬥十分頻繁,而且盜匪叢生,如果不是夏羽手中的力量不弱,很可能會被人吞了。
不過走了五十多裡後,進入鹽鎮的勢力范圍,環境好了許多,對於鹽鎮,夏羽了解到的情況更少,只知道鹽鎮大將是三國時期的徐榮,在前一段時間大發神威,象敗數村聯軍,之後引兵連平一鎮十六村,威名赫赫,另外一個就是知道鹽鎮位於一個鹽湖附近,霸佔了整個鹽湖出產的鹽,靠著鹽利大發橫財,是一個比天雷鎮還繁華的地方。
終於在離開天雷鎮兩日的行程後,夏羽一行來到鹽鎮的核心區域,不過隨著越像鹽鎮行走,土地也越發的貧瘠起來,除了一些蘆葦生長外,就只有一些荒草遍布,而地面也泛著鹼白色,不過這裡的路面似乎都被扛平過,比起之前走的那些坑坑窪窪的土路不同,這裡的路平坦許多,而在路面上,還能看到許多牲畜拉的水車向著鹽鎮行去。
鹽鎮,位於鹽湖三裡外的一處高坡之上,順著斜坡進入鹽鎮,一眼就能看出這裡跟天雷鎮的不同,完全是用青石壘成的鎮牆雖然不顯得巍峨壯觀,但也向人展示著鹽鎮的堅固,城牆上光是城樓上就有四座箭塔,左右,更是五十一塔,百米一堡,甚至在那小堡壘上,還有著小型投石機的輪廓,城牆上五人一隊的巡邏兵精神飽滿的巡弋著, 城門口還有一個城門官以及幾個稅吏,城門官顯然是個中老手,幾乎只是對著貨物瞥了幾眼,就能飛快的算出入城稅,而交了入城稅的商販則不需要在繳納其他的稅金。
城門官走到夏羽一行人前,看了眼貨物,對夏羽倒是頗有深意的多瞧了幾眼,然後唱喝道:“上好獸皮兩千張,麻布五十匹,瓷器一百二十件,按最高稅收50兩!”為了鼓勵商貿,城門稅對貨物一般都抽取百一稅金,但為了保證稅金和鼓勵商人貿易,還設定了最小稅金和最高稅金,最低稅金3文,最高稅金則是50兩,而夏羽這些貨物的總價值估價超過了五千兩以上,所以直接收取最高的稅金上限50兩。
鹽鎮的街道比天雷鎮還要寬敞許多,路面上鋪的全都是上好青石,而兩側的商鋪更是繁榮的緊,而在商鋪前面,在兩側街道上擺攤的人家也有不少,叫賣聲可謂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而從街上的人流來看鹽鎮的人口絕對在兩三萬以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的鎮子也能這般的繁華就好了!”夏羽看著眼前繁榮的景象,不由地發出一聲感歎,靈夏村雖然建設速度很快,但有些東西是要時間積蓄的,尤其是夏島與外界還一個天然的屏障,讓人口流通困難,這也是夏島最大的劣勢。
“主公,我們想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吧,然後在探聽下鎮上的消息,這買賣鹽怕是要找對方的的官吏才行。”封建時代的鹽都是官營的,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稅金收入來源,而這裡的鹽顯然也是官家經營。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