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之後(公元194年秋),青,兗,豫三州秋旱,蝗蟲過境,顆粒無收,曹操與呂布停戰,各回駐地體整,曹操收回五城,共計八城,倒也有立足之地。
曹操回范城後,經營政事,曹操令荀彧,毛階引渠注田,一月之後便有起色。
夏候淵返回范城,帶來一人,薦給曹操,曹操正在府上讀書,家丁言夏候二將軍帶人來見。
曹操叫家丁帶入客房相見,曹操不知何人,但求才心切,著屢整衣,快步走向客房。
入得客房,掃過夏候淵,又望來客,見一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臉形粗曠,雙目有神,背上雙戟,粗麻布衣斜綁於身,坦胸露肌。
此人也打量曹操,此人心想,“夏候將軍言其主公,不問出身,只要有武有力,便可弄個大將來當。”
他當不信,心中又想,“哪有如此好事,此人倒也隨和,看了甚久,也不出聲,比那張邈倒是強上一些。”
曹操道:“壯士如何稱呼?”
此人講道:“姓典名韋,陳留人,殺了惡霸,逃到山中,捕獵過活。”
曹操道:“妙才,你愣著做甚,快去擺酒,我與英雄喝上兩碗。”
夏候淵道:“我去吩咐家丁,馬上送來。”
曹操擺手,“快去!”
又看向典韋,心中歡喜,“我平生最恨惡霸,我年少之時便棒殺過太監之叔,還殺過京城不少惡霸!”
曹操年少之時自己便是一霸,只是頗有正義。
典韋見此人甚投味口,便講道:“我食得甚多,不知你養得起我否。”
曹操笑道:“每日肉管夠,酒管夠如何?”
典韋單膝跪地,叫道:“主公!”
曹操心中歡喜,近身雙手去托,典韋站起,曹操又道:“我姓曹名操字孟德,你會識領軍打仗否?”
典韋皺眉,“不識!”
曹操點頭,“你做我貼身護衛長,領百人護衛如何,若是幾載之後,你習得領軍之法,倒也可做個將軍,若立大功,便可封候。”
典韋又跪,“主公大恩,無以為報。”
曹操道:“莫需多禮,我等當痛飲一番,一醉方休如何!”
典韋大笑:“當是痛快,人生頭回。”
曹操也笑,“我得猛將,如虎添翼也!”
家丁已擺好酒宴,三人坐好位,曹操敬酒:“此碗,當滿飲,敬壯士來投。”
曹操先乾為敬,典韋先不矯情,海碗近到嘴邊,幾口便入肚,象極水牛飲水。
曹操撲在桌上大笑,臉上帶菜。
典韋尷尬,講道:“主公,何事笑我?”
曹操止笑,講道:“如你這般飲酒,我當頭回見,就象我小時放牛,水牛飲水模樣,倒是可愛。”說完又笑。
典韋皺眉道:“主公,可是嫌我不雅!”
曹操笑道:“非也,非也,我性情如此,並無取笑之意,我當壯士自家兄弟便會如此。”
典韋心中寬慰,也不計較,他心想,“主公真乃直爽之人,也不心計,當真好處,有話便說,真誠待人,此等主公當世無二人。”
曹操笑夠,端碗再敬,“典韋,我等再飲一碗,我得如此虎將,乃上天助我。”
典韋道:“主公過喻!”
典韋說完端碗便飲,曹操盯著典韋,待他飲酒之時,曹操將酒碗放桌,指著典韋,望著夏候淵笑道:“妙才,你聽,是否如水牛喝水?”
夏候淵臉上精彩,附應道:“主公,當是風趣,正是如此。”
典韋喝完放碗上桌,知曹操又在講他,心中並不多想,“主公,我肚中饑餓,可否先食肉。”
曹操道:“典韋自便,不要與我講那禮套,隨性即可。”
典韋抓起碗中肉塊,大口啃咬,曹操旁邊觀典韋吃相,又笑道:“給典壯士,再來二斤驢肉。”
(當時牛肉少吃,肉食以驢肉,騍馬肉,豬肉,雞肉為主,宴客主要以驢肉,騍馬肉為主,豬肉,雞肉貴,也不經食。)
家丁又端兩碗過來,擺在典韋桌上,典韋瞟了曹操一眼,面有難為,曹操道:“無事,自飲自食便可,吃飽喝足便是,不用管我等。”
典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又啃驢肉,一柱香便吃飽。
曹操道:“典韋,我等邊喝邊聊,聊些趣事。”
典韋道:“我無見識,不知聊甚?”
曹操道:“你想到何事,便講何事,就當好友聊天。”
夏候淵講道:“我見典韋之時,他正持雙戟,追虎過澗!”
曹操驚駭,雙嘴張開,無法合攏。
典韋見曹操表情,著實好笑,便叫道:“主公,主公!”
曹操驚覺,“當真了得,我三個月後,便去擊那呂布,你與我同去可好!”
典韋道:“主公吩咐,我願為驅使!”
曹操拍腿大叫:“好!我能得此虎將,必不憂呂布小賊,必能將他打得落花流水!”
典韋摸頭,“呂布何人,武功如何?”
曹操道:“尚無敵手!”
典韋道:“能比老虎,山熊否!”
曹操道:“不好比之!”
典韋道:“我當為主公將他擒來。”
曹操道:“甚好,我等滿飲此碗!”
曹操與典韋喝酒,聊天,夏候淵一旁陪觀,心中也是歡喜,三人又飲一個時辰,曹操醉倒,夏候淵將曹操扛回臥房,夏候淵叫來管家,要他去找一間府宅供二人休息,入住。
管家領命而出,半個時辰,便安排好一宅,管家帶路,夏候淵和典韋出了曹府。
話說徐州,公元194年入夏(七月中),曹操退去,徐州眾將心中大石暫且放下,陶謙已過古稀,又憂心戰事,移治郯縣,路上顛簸幾日,便一病不起,臥床二月有余。
曹操兵退,劉備得閑,上門探望,管家將劉備引入陶謙臥房,陶謙知劉備探望,便叫家丁扶他靠枕。
劉備入來,陶謙在家丁耳機輕言幾句,家丁急步走出。
劉備見陶謙病重,心中難過,走近禮拜:“陶公,身體可有轉機。”
陶謙歎氣,“我怕難過今載冬季!”
劉備心酸,淚從眼出,“陶公切記要好生休養,曹操兵退,再無憂慮!”
劉備落淚,並非做作,劉備此人多愁善感,見長者如此,心中便會難過,所謂俠骨柔情皆是人性(人的性格)。
陶謙欣慰,“玄德,莫要難過,座我床沿,我有話與你細說!”
劉備思索幾息(幾秒鍾左右),走到床邊,坐下,屁股貼床沿側坐,座個半穩,望著陶謙,伸手捏住陶謙老手。
劉備道:“聽言,有一神醫,姓華名佗,治病了得,陶公且堅持數月,我定能找來醫治。”
陶謙搖頭,“玄德,勿要去做無用之功,我病自知,我年老古稀,怕以是油盡燈枯!”
劉備側頭,表情悲傷,不做應答。
陶謙又道:“玄德,我知你心善,有一事托付於你!”
劉備道:“陶公莫是叫我做這徐州牧,此事萬萬使不得,我自斤兩,我自清楚,怕是一載不到便丟了這徐州之地。”
陶謙道:“徐州之地,交給你,我心便安,若是交給別人,定當將我二子送給曹操,你又是皇室宗親,名望在此,當可做得。”
劉備道:“孫公佑此人,忠於陶公,當不會如此,由他來做,我必會助他守這徐州之地。”
陶謙搖頭,“若是他人來做,必會互不服氣,不定孫公佑做得幾天,便會身首異處,若是你來座得這徐州牧,其一,你有護身之能,當可無恙,其二,我叫士家,大族,依附於你, 治政不誤,其三,你名望在外,當可壓製武將,相安無事,可保我二子安全。”
劉備歎氣,“我驚徐州文武不服,必生出禍事!”
陶謙嗔道:“七尺男兒,若是無點信心,如何成事!”
劉備思索,心中也是意動。
陶謙又道:“想我當年隻身前往徐州,任這州牧,又有何能?你若取得士家,大族支持,幾載不到,便能坐穩著徐州之地。”
劉備還是不語,陶謙知他以是意動,劉備此人仁義,自己若死,定能保全其族,若是曹操攻破,怕也會帶他二人逃出。
陶謙已和陶商言過,倒也說通,陶應已托江東舊友,怕也會照顧一二,陶家尚有百余人口,陶商為首,若是劉備庇護,倒也周全。
兩人沉默,各自想事,一刻不到,陶商,糜竺,孫乾被家丁帶入。
劉備起身相迎,禮拜問候,“玄德有禮了!”
孫乾道:“玄德勿休需多禮!”
劉備直腰,又道:“公佑此來,也是探望陶公否?”
孫乾道:“我等皆是陶公叫來,你且稍候片刻!”
孫乾走到陶謙床前坐下,摸著陶謙之手道:“陶公可與玄德講好!”
陶謙從床頭,拿著一麻布包裹遞給孫乾,“你等拜玄德為這徐州之牧,我心無憂也!”
孫乾接過,輕擊著陶謙老手講道:“當是如此,陶公好生休養!”
孫乾提起麻布大印起身,走近劉備,單膝跪地,雙手托印,“請玄德受徐州牧大印。”
劉備推出不接,“公佑,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