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返回隊首,重新跨上馬背,道上路障已清理乾淨,朱治叫道:“李延慶你速整軍,跟在我騎兵之後,隨我去追許貢。”
李延慶抱拳喊話:“卑職領命。”
李延慶講完,便對眾兵士叫道:“速速整隊。”
朱治騎兵已是跑起,李延慶讓出道路,朱治騎兵之尾過五米便停,等待李延慶整兵,李延慶整兵倒也速度,不過數十息,便已列隊,李延慶在前,五百兵在後,李延慶叫道:“出發。”
朱治見李延慶兵馬已整隊完畢叫走,自己也向騎兵喊話:“走。”
朱治騎兵跑起,城中跑馬也倒比步兵行軍要快上一些,一刻不到便至許貢府前,朱治見許貢府上黑燈瞎火,府門大開,知許貢已是跑路,又叫親兵去敲附近幾屋,屋主開門告知許太守剛走一刻,朱治知許貢身邊人雜,又有幾車物件,必也走的不快,便帶騎兵去追,步兵落的也是不遠,不到五百米。
追了片刻便見許貢車隊,許貢知朱治追來,心中驚懼,便叫縣尉張果領後兵阻之,張果叫都頭張懷領五百兵馬阻擊朱治追兵。
許貢馬匹跑起,又叫車夫趕得快些,只需片刻便能出城,若是朱治追出城外,便叫騎兵置後再阻他一陣時間,若是爭取一個時辰,許貢便能逃出升天。
朱治領騎兵衝向張懷步兵,騎兵對戰步軍,當是優勢盡顯,一刻不到,便殺百人,又有李延慶帶步兵前來,加入戰鬥,又殺了一刻,張懷便帶兵投降。
許貢也是出城,朱治收兵不追,自己也不過二百騎,剛才戰鬥損傷二十余騎,去追許貢也只是途增傷亡。
朱治叫李延慶,張懷整軍,扶傷兵回營救治,休息,若是無令便不可擅出,自己又叫騎兵接手城中治安,若是兵士擅出,格殺勿論,又叫人去通知朱宗若是進城,便去接手幾門防務。
已經五更天,雞叫三遍,天露魚肚白,朱治領數十騎往府衙去,城中一夜動靜,普通人家雖是不知,但也不敢出門,緊鎖大門,不敢點燈。
大族士家倒是猜出一二,知是朱治帶兵入城,驅走許貢,全道也是一束未眠,只等朱治來叫。
朱宗已是入城,將本部士兵散於四牆營寨守城,又將降兵千人,傷兵五百余人,置於城池外臨設一營,收其軍械,又派百人守住營門,隻許進,不許出,只等朱治來令安排。
朱治入得府衙,便去派人去叫全道,又叫人搬出縣志,自己觀之,朱治入城,先要穩定城中眾吏方為上策,他雖為武人,但些許治政常識,朱治倒也識得一些。
朱治觀了一刻,門外通報全道來見。
朱治放下竹冊,叫道:“速速有請。”
朱治親衛將全道領入屋中,此屋有百平方米大小,乃許貢辦公之所,屋內又有一廳三房,一房睡臥,一房主薄,一房推放竹卷。
廳中便是許貢辦公之所,也是頗大,長寬各有二丈,廳中有一石台,高1尺,長寬各三尺有余,上置一長桌,桌上堆有幾冊。
台下兩邊皆有矮桌三張,平時倒也夠用,許貢一月便來此辦公幾天,平時皆由其主薄處理公務,每日上報一次。
朱治見全道入屋,起身相迎,兩人歲月相差不大,全道稍長二三歲,朱治行禮拜道:“全文誠有禮。”
全道哪敢托大,“都尉莫要過多禮,當我先拜你。”
朱治道:“此次全是依仗全文誠之力,我等才能輕取吳縣。”
全道講道:“朱都尉過喻,我自是識時務之人,若是我不助你,你也能取下此城。”
朱治道:“文誠莫要過謙,此首功你可擔得,這城中治政之事,皆要依仗於你。”
全道回道:“無妨,若是都尉用上,我當盡心盡力。”
朱治道:“我等座下聊話。”
全道找位坐下,朱治回上首位坐定,開始發話:“我取下此城,當也無甚名份,我當舉你做得太守,你看如何?”
全道歎氣,“我之名望,如何能做此職,怕是袁術處便不會允。”
朱治正在思索,做此位必有資歷,也需眾吏認可,朱治乃一介武夫,自詡太守怕是難結眾吏,大族之心,若是許袁術數千石糧草,袁術才不管誰來做這太守,便會上表舉一人做這太守之位,若是有此名望,朝廷有好處可收,使可應允。
朱治並不圖此虛名,他掌實權,即使太守,也會為其公務,但著實不出何人可提此職。
朱治又問:“依文誠看,何人可擔此職?”
全道回道:“功曹許常可擔此職。”
朱治道:“他與許貢關系非淺,若是擔此職位,怕是不妥。”
全道答:“無妨,他甚有名望,十余縣皆會給他薄面,雖與許貢交好也是曲身之事,許貢為政皆是依仗於他,若是從他地調來任這吳郡太守,怕又費周折,不如舉許常為太守,他也甚野心,必會為我等經營好此地。”
朱治道:“若是此人搖擺不定,我等豈不是陷入困境?”
全道講道:“若是我等實力服他,善待於他,他何顧易主求榮,都尉可上門交好一番,必會成事,先讓其代太守一職,再寫信一封交給孫策,叫他上表袁術。”
朱治道:“即然如此,那便依文誠之法,吳郡十三縣,我等實控怕不過一半,其實幾縣怕是皆被嚴白虎禍害。”
全道講道:“我等若是秋後征得糧草數萬石,皆要靠這幾縣,許常若是與我等為政,倒也是不差,士家大族也會給些面子,支持我等為政。”
朱治道:“郡中官吏怕是空缺不少,你當為我上門遊說一番,我與他等共治地方,養兵五千,需足供我糧草,我自保他等安身。”
全道點頭摸須,“當是如此,我稍候便去拜訪幾人,都尉當親自上門拜訪許常。”
朱治道:“有勞文誠,若是許常願為代理太守,你便為功曹,郡內之事皆要你勞心。”
朱治許全道官職當是回報,功曹乃油水肥差,年俸六百石,比起全道書佐之職高出數倍,若是手松一些便有大把油水,也可給族人安排些職位。
朱治心不在此,他要扶持少主孫策奪取江東之地,些許小利,當是要大方舍得,若想士家大族依附,並先為其取利,當會為其盡心賣力。
全道也不推辭,他知自己斤兩,就算給個太守之位,他也是坐得不穩,反壞朱治大事,倒不如做個功曹省心。
全道笑道:“多謝都尉美意,我這去助都尉遊說城中士家大族。”
朱治起身行禮,“有勞文誠兄。”
全道起身回禮,“無妨,當是份內之事。”
朱治將全道送出,又回屋看縣志竹卷,又過半個時辰,心中了然,便準備起身往許常府上去。
親兵來報朱宗已把兵守好城門,降兵置營外,做何安排。
朱治知城中糧草還有萬石有余,錢千萬,傷兵甚多,若是發放,怕又空虛,現自己剛入城中,也是兩眼抹黑,若是眾吏運轉起來,倒也不怕。
清點兵士,驅散老弱,隻留壯丁再編一營千兵應足矣,冊上有良田,可按兵士功勞,服投期限賞以田地,倒也不會出現何差池。
朱治道:“你叫朱宗派人先去清典降兵名冊,核實一番,若是傷殘,老弱皆記錄在案,若是殺敵有功,也記錄在案,只等城中治政運轉,再做辦法。”
親兵回道:“朱司馬言嚴白虎軍已近,當如何應之?”
朱治講道:“嚴白虎若是強攻城池,守好牆門必可,今日城內搭軍帳,將降兵先引入城中。”
親兵道:“遵命。”
朱治道:“你且下去傳令,若有急事,便去許常府上喚我便可。”
親兵應是,轉身出屋,快馬往朱宗大營去。
朱治帶兩名親衛往許常府上去,此時以是辰時七刻,朱治尚未進餐,肚中雖有點小餓,但也能忍。
朱治走路行至一及一刻,便至許常府外,捏環響門,三響過後,門便打開,看門家丁探頭見一著鐵甲壯漢,心中也是驚慌,昨夜三更天起,城中喊殺聲,馬蹄聲起,許府家丁也是未曾睡好。
家丁眼中露懼,問道:“你等何人?”
朱治答道:“我乃朱治,要見你家老爺,你且去通報一聲。”
家丁心中稍定,若是來屠,必會帶百兵前來,也必不會敲門客氣,叫人通報,老爺雖與許貢交好,助其為政,也是時勢順為也,他雖不識朱治, 但也知上門必是有求於老爺相幫,必不會為難。
家丁倒是善觀眼色,也知些時勢,若是帶兵來屠,自己又如何能逃脫此命運,家丁見是好事,臉上露笑。
家丁道:“將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
講完家丁關門,去報許常,朱治搖頭苦笑,怕是許常也心中憂慮不堪,正待自己來請。
片刻之後,家丁開門,講道:“老爺客房見客,將軍隨我來。”
家丁見著鐵甲之人,便叫將軍,隻做尊稱,也無他意。
許常一直皆在客房等候,見家丁來報,言是朱治到訪,心中憂慮便掉大半,許常心中想著無非兩種可能,朱治派人來屠,全道上門拜訪。
許常倒未想到朱治親自上門拜訪,心中激動溢於言表,一刻之前許常夫人來叫許常用早飯,許常無甚味口,驅了出去,現在朱治到來,許常便又覺得肚中又餓,喝了兩口茶水,吃了兩口點頭,倒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