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影說的太夫人,就是京城人人知道的那個“真梁老夫人”,也就是被“假梁老夫人”害死的“真梁老夫人”。
梁瓊從羅梅香口中已經知道,什麽“真梁老夫人”“假梁老夫人”,都是秦疏影搗的鬼。羅燕燕就是她的親祖母!
不等梁瓊反駁,秦疏影又說:“京城的貴夫人們知道老夫人為太夫人念經度,想來二弟將來的婚事也好得多,二妹走出去也有臉面得多。話說回來,要是老夫人早點能這樣做,咱們府裡可就平靜多了。二妹,你說是不是?”
梁瓊瞪大了眼睛,秦疏影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是怪她們這段時間愛折騰,結果把自己給折騰成這樣子了。
梁瓊惱得要命,可是想到秦疏影后面說的那句“二妹走出去也有臉面得多”,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是啊,要是母親能夠有個誠心向佛的名聲,對自己對二哥的確都是好事情。母親已經翻不起風浪來,這樣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梁瓊猶豫之色落到了秦疏影眼中,秦疏影起身來,“二妹既然能被陛下親賜為公主,這是莫大的榮耀,也因二妹冰雪聰明才會得此殊榮。二妹慧聰,必定也會顧全大局。二妹既然回來了,肯定要去看看老夫人,老夫人不耐煩見我,我就不陪著去了。紫藤、白雲,你們陪二妹去見老夫人吧。”
綠葉扶著秦疏影往屏風後面去了,梁瓊才猶豫著起身,隨後步履堅定地朝著羅梅香的院子而去。
“綠葉,回頭就告訴嶽姨奶奶,老夫人必定要要生照顧著。若是讓我知道嶽姨奶奶哪裡照顧不周,我唯她是問。”
“是。”
嶽藥娘即將臨盆,秦疏影平日不耐煩見她,大家互相不見面。
從此之後,就由得嶽藥娘和羅梅香互相磋磨去吧。
梁淵經此一事,必定會蟄伏起來,到底又是嫡子,嶽藥娘再狂妄也會有所顧忌。而嶽藥娘已經有一子一女,無論這一胎是兒子女兒,反正都會得到梁雲山的喜愛。
兩人勢均力敵,有了較量的心思,自己可就省心多了。
不多時,紫藤來說,梁瓊說服了羅梅香,羅梅香答應去佛堂念經。
秦疏影微微一笑,大家都省點事,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不是最好的嗎?
時光荏苒,眨眼功夫就到了八月初。
這段時間內,梁轍也好,福媽媽也好,誰都不許秦疏影外出,小心翼翼捧著她,生怕她磕著碰著。
秦疏影無奈,每天就在府裡走來走去。好在梁家也夠大,夠她閑逛的。
期間,梁珍時常過來,林姿蘭來看望過她,秦露露和趙家表妹都來看望過她,陪她說話解悶。
梁轍怕她分心神,朝中的一應事情都不告訴她,也不許紫藤等人告訴她。秦疏影本就是個會看臉色的,見大家神色如常,也就知道沒什麽與自家有關聯的大事,也就樂得當個瓷器娃娃。
她一直憂心永嘉公主的事情,兩個多月的時候收到永嘉公主一封信,永嘉公主覺得京城太悶,去南邊玩兒了。永嘉公主還約她,等她生了孩子必定要陪公主出遊。
這封信的字跡是永嘉公主的,但到底是不是這封信上說的那樣,秦疏影無法確定。因此,心裡也就一直擱著這件事。
好不容易出了孕期前三個月,福媽媽才解除對她的禁令,允許她偶爾外出。秦疏影先就去了長公主府。
門房上的人都認得秦疏影,說公主半個月前南下了。秦疏影要見紫媛,門上的人說紫媛也跟著去了。
秦疏影就去找那個叫做媚娘的。
結果,撲了個空。
秦疏影隱隱有些擔憂,可是,永嘉公主南遊這件事,朝中上下都知道,應當沒什麽么蛾子在裡面吧?
道理是這樣,秦疏影到底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懷孕的喜悅和這隱約的不安中,梁轍告訴她,周勤騎馬受了傷,估計要在床上躺上兩個月才能下地了。
秦疏影以為這便是梁轍說的“玩個大的”,沒有太在意。
八月十五那天,闔家歡樂時分,竟然聽到滿大街凌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梁轍原本陪著秦疏影賞月,此時,神色一肅,悄聲在秦疏影耳畔說:“宮裡出事了。”
秦疏影的心一緊,“什麽事?”
“估計是……”梁轍指了指天上,“沒了。”
秦疏影頓時愕然,半晌,才說:“上次見陛下,精神甚佳。怎麽會……”
“陛下親征的時候,受了傷,一直沒有好。這些年,苦苦支撐,又有禦醫精心調理,這才苦苦支撐到今天。”
秦疏影說:“那,明兒上位那位……”
梁轍低聲道:“陛下苦心經營三十多年, 終於可以安息了。”
秦疏影便明白了,松了一口氣,“子由接下來必定有得忙,等到宮裡來了信,我也得安排下去。”
梁轍摸了摸她如今還不算太高隆的腹部,“一切以孩子為重,那些事情都可以讓紫藤她們幾個去做。”
“嗯,我曉得。一會兒宮裡大約就要來人了,你萬事小心。”
果然,不多時,宮裡就來了人,來人既是報喪,也是讓梁轍進宮。
梁轍將身邊得力的幾個人都留下,自己單身一人跟著太監進宮了。
這一夜,格外漫長。
秦疏影被福媽媽等人強行按在了床上,雖然睡不著,她還是不斷強迫自己去睡。
當黎明的第一絲陽光照拂大地時,秦疏影就醒了過來。
福媽媽當晚非要守在房裡,秦疏影無奈隻得由著她。因此,秦疏影一醒來,福媽媽就湊到了床前,“夫人,你可醒了。”
福媽媽笑眯眯地打起帳子,忙叫人進來服侍秦疏影。
“子由沒有回來嗎?”
明知道梁轍此時不會回來,秦疏影還是多問了一句。
“哪有這樣快的?夫人你放心,大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麽事兒。”
秦疏影還是有些不安。
食不甘味地吃了一些飯菜,秦疏影就撩開了筷子,在紫藤的陪伴下散步消食,一面給知書幾個人交代需要買的東西。
滿府縞素,一片哀傷。
快到晌午時分,梁岩均匆匆進來,秦疏影一看到他,立刻就走了過去。
“夫人,新帝登基,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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