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
秦疏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梁轍與人廝殺,被人步步緊*到了懸崖邊,退無可退,奮力一喊:“疏影,你要好好活下去……”
隨後,血人一般的梁轍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秦疏影驚醒過來,重重燈影下,梁轍雙唇緊抿,臉色蒼白,只有微弱的呼吸在提醒她,梁轍還活著。
“子由!”
秦疏影輕輕喚了一聲,隨即雙眼淚水盈眶,“滴答”一聲滴落在地上。
自己怎麽又睡過去了?
子由在自己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忽然醒來?若是他醒來,自己卻睡著,他應當很難過吧?或者,他需要什麽,自己卻未能及時給到……
紫藤也在一邊,見秦疏影醒來,忙過來說,“夫人,你肚子裡有小主子,你快歇著才是。”
秦疏影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張便宜的椅子裡,這是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被紫藤幾個抱進去的了。
綠葉也過來說,“夫人,大爺的燒已經退了,太醫說大爺無礙,今兒傍晚估計就能醒過來。奴婢讓廚房做了好克化的稀粥,大爺醒來後能用上一些。”
秦疏影的眼淚掉得更多了,喃喃自語道:“好……”
說著,手情不自禁撫上了腹部。
這段時間殫精竭慮,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有不適。在陳國公府外被黑色馬車跟蹤,秦疏影剛掉頭的時候就發現了。
就在第一次下車的時候,她已經讓梁岩均妝扮成自己跟著紫藤上了馬車。
為了迷惑那些人,梁岩均和紫藤後來又下了一次車。
所以,馬車出事的時候,裡面坐著的是梁岩均和紫藤。他們早就有防備,因此並沒有性命危險,為了讓事情顯得更逼真,而且在第二次下車的時候還準備了一些雞血帶上,果然派上了用場。
不過,紫藤當時是真暈過去了。畢竟,那一撞太瘋狂,紫藤沒有功夫護身,就算梁岩均極力護著,紫藤也被甩得七暈八素。
回到家,秦疏影怕梁轍擔心,因為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就讓人去給梁轍送信報平安。
誰知道,周勵早有安排,就在馬車出事的時候已經讓人前往衛所,送了個假信給梁轍,說是秦疏影要死了。
後來,梁轍的同僚說,梁轍聽說秦疏影出了事,深信不疑,連夜往回趕。梁轍被抬回來,秦疏影只看了一眼,頓時就暈了過去。
梁轍,那樣子,太慘烈了!
秦疏影醒來後,才知道自己竟然懷孕了。這五天,她就像活在地獄裡,看著梁轍的俊容,食不甘味,寢不安心,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好在有福媽媽隨身照顧,又苦苦相勸,她才偶爾抽空打個盹。
梁珍正好進來,攔住要起身的秦疏影,“疏影,你有身孕了,好好休息。你放心,家裡家外都有我。”
秦疏影握住梁珍的手,“大姐!多虧有你……”
兩人互抱著默默擦了一會兒眼淚,梁珍強笑道:“子由慢慢好轉了,只要醒來肯吃點東西,他底子好,必定很快就會好起來。”
秦疏影忍住心頭的心酸,點了點頭。
梁轍才不是底子好,他是底子差。他的脊背、腰部不知道有多少傷疤,就是銅筋鐵骨,也禁不起一次又一次這樣煎熬。
他們竟然如此狠毒,那就別怪她秦疏影下狠手了。
這幾天,就算她知道腹中已經有了孩子,她也沒閑著,一面照顧梁轍,一面以雷霆之速布置下一道道命令。
梁岩均、趙元吉等人早前就得到過梁轍的死命令,夫人但有命令必須聽從。因此,他們手裡有一支精銳的隊伍,這幾天全都聽從秦疏影的調遣。
加上之前的造勢,以及米羅手中那支力量,周勵兩次夜襲的事情很快就被送到了呂青手中,包括攔截梁轍那些人也全都被翻了出來。
同時,她也就知道,是周勤將自己繪圖的事情告訴了周勵。
周勵已經被圈禁,現在,該騰手對付周勤了。
真是死不悔改,一次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利用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難不成,自己死了,那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就會落到蓮嬪手中?
周勵固然可惡,周勤和蓮嬪更讓人惡心。
秦疏影發現自己真的太心軟。徐氏那樣對付她,對付周家,她竟然讓徐氏活了那麽久。
蓮嬪屢次三番對她下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要榨乾秦疏影的價值,時至今日她也沒有給蓮嬪懲戒。
或許,她終究還是顧念老祖宗對自己兩世的情誼,顧念秦家這個娘家。
這個顧忌,最終卻讓她差點失去了梁轍。
味同嚼蠟地用了一些飯食,秦疏影叫來紫藤:“紫藤,你拿這把鑰匙,去見大伯父。”
聽完了秦疏影的吩咐,紫藤眸中升起一股寒意,“夫人,你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妥。”
紫藤帶著灰雲、白雲以及幾個護衛出了門,直奔秦府。
秦永濤聽說紫藤來了,猶豫了一下,到底見不見?
梁轍昏迷了五天,這在京城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梁家二爺就是因為發燒成了傻子,梁轍不會也這樣吧?
如果梁轍變成了傻子,秦疏影還有什麽依靠的?
相反,五王爺被圈禁,陛下的成年兒子就只剩太子和六王爺, 六王爺的身份變相地提高了許多。
也就是說,從此之後,他秦永濤不必顧及秦疏影的感受。所以,此時,他有必要客客氣氣嗎?
再說了,秦疏影的那些東西已經被周勵派人夜襲梁家偷走,送給了陳家很多,還有一些留在五王府。陛下雖然沒有說要周勵交出來,但秦疏影總歸是沒有那些好東西啦。
所以,她既沒玉器,又沒依仗,他才不想理她呢。
況且,此時的秦永濤他……
正抱著一個豐*滿*渾*圓的丫鬟,兩人剛剛除盡了衣裳,正要行事呢……外面有人說話,剛剛被自己撩撥得知道情趣的丫鬟立刻就僵*硬*了身體,想要逃脫。
秦永濤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就要逃跑,哪裡還顧得那麽多,一隻手捂住那丫鬟的嘴巴,一隻手將她按住,就衝了進去。
還沒忘記回那小廝一句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