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理和原住民回到部落之後,大家便生起了火準備做晚飯,由於這頭野鹿個頭不小,部落裡的人著實很高興大家都等著頭人分肉。然而沈理卻沒有什麽吃肉的心思,他在思考這邊的礦藏:鐵礦石有了,金礦也有了,大量的硫磺也發現了就是唯獨少了個硝石礦,這東西會在哪裡呢?
“沈先生,這是煮好的鹿肉,您先吃會兒吧,這麽半天您這是在這裡想什麽呢?”一個衛兵將肉遞給沈理,一臉疑惑的問道。
“我在想這硝石礦會在哪裡,當前我們對這硝石很是需要,此刻火藥的配方就差這硝石了。”沈理看著天上的星星說著,他的心裡很期待能找到這最為迫切的硝石。
“大先生,這東西明天再找吧,雖然這東西我們很需要但是一時半會兒的恐怕找不到,今天咱們找到的東西已經不少了,別再勞神費力了。”衛兵倒是一臉的輕松,他覺得礦藏隻能慢慢找。
“我是發愁啊,上次咱們去佔城國的金蘭灣回來的途中試射火炮,沒想到火藥竟然受潮了,南海的水汽實在是太大了,這火藥一旦受潮就跟泥巴一樣沒有用處了,我們大宋之所以能抵抗蒙古人這麽久全是仰仗這火藥的威力。”
“您說的沒錯,沒有了火藥我們很難抵擋的了蒙古人的鐵騎,但是我們現在在這蠻荒之地,一時半會兒的倒也不怕沒有,您就心放寬一點我們有的是時間。”
“看來隻能這樣了,就是把這個大流求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硝石礦找出來!”說完便將鹿肉送到嘴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沈理帶著衛兵們早早地向昨天去的地方出發了,這回頭人依舊跟著他們經過這幾場事頭人對他們是越來越好奇了。頭人隱約的感覺到他們還有什麽重大的發現,所以一路上很是積極地幫他們乾活,完全沒有一個頭人應有的架子。
到了這火山的地方之後沈理繼續帶著大家往深處走,火山的周圍被群山環繞,沈理帶著大家一座山一座山的尋找,但是這一路上還真的沒有發現硝石礦野味倒是打了不少,沈理的意外發現也就是這幫原住民的打獵能力的確不錯再有的就是叢林裡的來去自如比猴子都靈活。
原住民打了很多野味一個個都很高興,並且一路唱著歌跟著他們繼續前行。走了許久大家也都累了便原地休息,頭人抬頭看了看太陽此刻它已經在正頭頂上了,此刻大家也都餓了頭人便讓跟隨的族人們生火準備烤肉吃。
沈理做到地上之後就覺得地上很涼,不一會兒肚子便不舒服了他趕緊跑到別處如廁去了。回來之後他便讓衛兵給他倒點水洗個手,就在洗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落到地上的水冒起了白煙,他拿過水壺朝著地上將剩余的水全部倒掉,發現地上的水很快就結成了冰。
“我怎麽沒有想到啊!”沈理一拍腦門是恍然大悟,原來他記錯了這硝石是在地上而非山上。
“沈先生,您發現硝石了?”給他倒水的衛兵在一旁問道。
“是的,我怎麽能記反了呢?這硝石啊都在地上而絕非山上,平陽府產的叫鹽硝濟南府的叫土硝蜀地產的叫蜀硝,在東京的時候一般都在渭州和慶州兩地開采,儲量很大並且純度高基本上不用怎麽提煉,南渡之後我們就失去了這硝石礦隻能在蜀地開采,蜀地的儲量雖然也很多但是雜質多提煉難度大耗時費力。”
正在他們交談的時候肉已經都烤熟了,頭人將一隻烤雞用樹葉盛著送到了沈理跟前。
大家也都餓了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將烤的肉吃完了,族人們便將火撲滅掉沈理則是跑到這碳灰跟前將其清理乾淨,用手摸了摸地表發現地還是涼的。 “看來這裡有大量的硝石。”說完便開始用手裡的匕首將地上的土一層層的挖開,裝進準備好的布袋裡面。之後便讓大家都往回走,走到火山所在地方之後沈理便又挖了一布袋的硫磺,很是高興地回去了。
回到部落之後沈理便開始了對硝石的提煉,他先是用土和石頭壘起了一個灶台,然後從原住民那裡借來一個不用的陶鍋,將其放上去用小火焙當其變得松軟之後他用準備好的木板將其取出,放在一塊石板上將其用木棍碾成粉末狀。
弄好了這硝石之後他又將硫磺放在另一塊石板上碾成粉末狀,但是在製作過程中沈理的身體出現了不適,雙手感覺像被火焰灼燒了一樣很是難受,他不得不暫停工作跑到部落裡的水池邊上洗了洗便覺得些許好了一些,但是眼睛裡的辛辣讓他更是痛苦,但是有沒有什麽防護措施,沒有辦法他隻能歇一會兒繼續工作。
沈理再次回到原位開始了他的工作,將硫磺碾成粉末之後把裡面的雜質又一一挑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出現了頭暈惡心的症狀。在一旁看護的衛兵們趕緊將他抬了出來,並且將他抬至到有風的地方一邊吹風一邊用水給他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膚,過了許久沈理才回過神來。
“沈先生,這硫磺有毒啊。你這麽乾下去會危及生命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做了?真的是很危險啊。”
“不做不行啊,我們目前能用的火藥所剩不多了,一旦火藥告罄麻煩可就大了。可是這硫磺有毒裝在火炮裡發射產生的煙霧一旦達到一定程度,敵人還沒打完我們就被毒死了。”
“先生那這怎麽辦啊?可是之前我們火藥裡的硫磺也有毒啊,是不是這火山裡的硫磺毒性大?”
“你說的很對,這火山裡的硫磺毒性真的是太大了。”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將其做成毒煙,扔到敵人那邊熏他們啊,這個方案也挺好的啊。”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啊。”經過一段休息之後的沈理又變得精神起來了,他站起身來跑到原住民那裡索要到了不少木炭,拿到木炭的他將其也一並碾壓成粉末狀。之後按照七比三的比例將硝石和硫磺搭配好,之後將碳粉也倒入其中將其慢慢攪勻,在攪拌的過程中沈理很是小心,一旦出現差錯都有可能出現爆炸。
衛兵們看到此狀之後便出去砍了些竹子回來,將竹子兩端砍掉之後留下一整節竹筒,將其中的一端鑽了個眼將沈理配好的火藥裝了進去,當火藥裝填完畢之後忽然發現需要引信,衛兵們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一張紙。沈理便從自己的包袱裡取出一張他平常用來寫作的紙,遞給衛兵讓他們做成引信。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衛兵們正準備點火時卻被沈理攔住了,衛兵們此時不知道沈理要幹什麽,都很是納悶的看著他。
“咱們得出去試驗這炮仗,在這部落裡很容易驚嚇到這些人。”於是他便帶著衛兵們走出部落,部落的頭人和族人也都充滿好奇的跟了出來。
眾人來到部落外面之後大家四散躲開,衛兵將炮仗放在一塊大石頭的上面點燃引信之後迅速走開,被點著的炮仗伴隨著一聲巨響被炸了個粉碎。緊接著就是眾人的一片歡呼聲,原材料有了試驗也是圓滿成功。沈理帶著眾人走向前去,對爆炸現場進行進一步的實地勘察。
“沈先生,竹子被炸的粉碎,一點殘片都沒見有啊。”衛兵很是興奮地說道。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大流求上的礦藏是上品中的上品,此刻我們的火藥將有很大的保障。”沈理的內心很是興奮。
“沈先生,我們目前已經有了製作火藥的原材料,並且這裡礦藏都是上品,但是有一件事我們還是需要克服一下的。”
“你說的沒錯,我早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那就是火藥受潮的問題。”
“是的,先生再好的火藥也害怕受潮啊,之前的時候我們用油紙對其進行做防潮處理,但是製作油紙的桐油這島上倒是沒見有。”
“你說的是桐樹,桐樹在內陸上有,涪州、大別山、蜀地以及大理國都有, 這桐油的價格倒也不算貴當年是一吊錢一石油,可是到了海外還真的沒有這東西了。”
“真的很可惜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多帶點桐樹種,去那裡都不擔心沒有桐油。”衛兵甲在一旁說道。
“得了吧,這兵慌馬亂的誰能帶的了這個?況且就是能帶在船上早就枯死了。”衛兵乙在一旁冷淡的說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得想想辦法怎麽辦,你們光顧著說桐油都不想想我們此刻連紙張都沒有,即便是能弄到桐油沒有紙張我們怎麽做得了油紙?”
“是啊,宋先生。紙張和桐油缺一不可,對於紙張我們能輕易地製造出來,但是這桐樹倒是真的不好找。”
“這個大流求上既然物資這麽豐盈,那麽一定有其他的樹木可以替代的了這桐樹。待到明日我們再好好的找一找吧,眼下最要緊的是等張將軍帶人過來,我讓他來的時候帶一些熟練地匠人來,這樣一來的話我們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沈理的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這個節,桐樹這裡沒有桐油就不用指望了,如果用獸油做替代的話根本不可行,那這個大流求上到底有什麽樹木可以代替桐樹呢?到了晚上大家都去吃晚飯了,而他卻沒有什麽心情。天黑了月亮升起來了滿天的星星閃閃發光,他抬起頭來仰望著星空思緒萬千,但依舊是沒有什麽能讓他有所發現。
“難道就這麽沒有半點辦法能破解眼前的窘境嗎?”沈理很是鬱悶的看著這滿天的星空,在這個陌生的大流求島上他真的是沒有什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