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你之前說你想去日本一趟是嗎?”沈理向張北歸問道。
“是的,我的確想去日本。唐朝的時候日本與我中華是師生關系,其間我們培養出了很多日本人才,那個時候造船業還不發達日本人來大唐就是九死一生啊。”
“是啊,不光日本人來我們這裡我們的人也去日本,鑒真和尚東渡日本六次才成功並且雙目失靈。日本人晁衡來到大唐後入太學讀書,日後在科舉中進士及第並成為朝中的要員。”
“你這一說讓我想起了史籍上記載日本副使吉備真備和新羅使臣就坐序明爭暗鬥,最終在晁衡的斡旋下奪得了首席。對了,這個日本的國號還是則天大聖皇帝給的,之前一隻叫倭奴過。”
“是的,日本人懇請改國名為日本結果太宗、高宗都不予理睬,偏偏到了武則天這個女皇的時候直接就允許了。此外我之前去日本的時候聽說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什麽事情?”
“兩大藩鎮實力為了搶奪一個破茶碗大打出手,那茶碗是唐朝的茶碗。”
“唐朝的茶碗無論從樣式還是做工手藝都沒有辦法與本朝相比啊,這日本人是崇拜大唐為了一個破茶碗而大打出手未免走火入魔了吧。”
“可不是嗎,那個持有唐朝茶碗的藩鎮實力遠不及前來搶奪的藩鎮,很快就被消滅了藩鎮頭領臨死前站在那些前來搶奪茶碗的人的面前將其打碎,那藩鎮頭目見到此裝之後便惱羞成怒遂將其亂刀砍死。”
“這只能說明他們窮,連個像樣的茶具都沒有。可關鍵是我們鑄造好的大炮他們未必會買呀,即便是想買也得有錢啊。”
“這將軍不必擔心,我們向他們換回來足夠的鐵礦石即可。”
“你是不是有病?我們現在卻鐵礦石嗎?你換回來這些鐵礦石有什麽用?”
“將軍,此言差矣。日本人不會冶煉鐵石,都是將鐵礦石販賣到我大宋之後換回成品鐵,回去之後將這些成品鐵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們幹嘛要這些鐵礦石,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鐵礦石裡有銀!日本人根本不知道這期間的奧秘,宋人在這冶金方面對他們是嚴格保密的,他們只知道自己賣的是鐵礦石,根本不知道裡面還有銀!”
“好啊,原來如此日本人不是虧大了嗎?你怎麽知道他們一直沒有察覺呢?”
“我大宋對外族人有規定,凡是來到我大宋的地界只能在城內活動不許出城門半步。”
“哈哈,看來我大宋在科技方面的保密的確是高人一等啊。”
“這日本人就是當初的倭奴人,日本的遣唐使學習了漢文化之後便開始對之前的倭奴國這個稱號反感了,想讓我大唐皇帝授予他們日本國稱號。”
“為什麽叫日本?難道倭奴國真的是太陽升起來的地方嗎?”
“鬼知道,當初隋煬帝的時候日本人就派使者向隋煬帝遞國書,國書上寫道‘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隋煬帝看後直接將其扔到日本使臣小野妹子面前,緊接著就是驅逐出境。”
“這日本人也是很有雄心壯志的,得虧大唐當年在百濟的白江口一戰中將日本一舉擊敗,日本人的血將這白江口染紅了,之後日本人對我中華文明很是向往。”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日本呢?我們帶上這三十五門火炮以及剛生產出來的火槍去吧,我想日本人也就在這彈丸之地用一用不會擴散出去的。
” “我們明日就起程前去日本。目前的日本是藩鎮割據勢力沒有什麽統一的跡象,賣給他們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了。”張北歸對此次日本之行很有信心。
“明日出發?我們就開這艘船前去日本?還是後天去算了,我們兩艘船一起去,今天讓士兵回去報信去,明日將那艘搭載文臣和工匠的船開走,但是工匠們不能帶他們此刻都是寶貝。”
“為什麽不帶三艘船?”
“將軍,這第三艘是裝載史書典籍以及技術類書籍,這要是到了日本不就麻煩了嗎?日本人很多都是飽讀中國詩書,一旦把這些書籍落入到他們的手中我們怎麽辦?”
“是啊,我想起來了的確不行,況且之前朝廷就下過嚴旨凡是將科技類書籍運送出國或售與外人的依律當斬。那我們就帶兩艘船去日本,再看看船上有什麽殘次一點的瓷器都賣給日本人算了,反正他們也不會製作瓷器。”
“好,這就趕緊命令士兵們回去報信,明日艦船一到我們就著手準備,待到後天我們就趁著這西南風前往日本。”
張北歸一面命令士兵回去報信,一面命令大家著手準備去日本所要帶的錢糧物資,士兵們都在忙著準備而匠人們則是繼續鑄造大炮和火槍。
到了第二天第二艘戰艦回來了,同時後面還跟了一艘中等規模的商船。
“後面怎麽跟了一艘商船?這艘商船之前沒有見過,但是看這樣式還是很新的應該是剩下的匠人們自己做的吧。”張北歸跟沈理一起討論著這艘商船。
一會兒兩艘船都靠岸了,兩艘船上人也都下了船。大家見了面之後都很高興,一時間海岸上很是熱鬧。
“啟稟將軍,這艘商船是匠人打造出來的。他們用島上的椰子樹打造的,其間發現椰子樹打造出來的商船優點很多。”
“都有什麽優點說來聽聽。”
“這椰子樹的材質很是不錯,首先柔韌性很好就是觸碰到海岸上的礁石也不會出現破損,其次易於維護保養椰子樹鹼性高不易被蟲蛀。”
“好,我們收拾收拾明日就起航遠赴日本!”張北歸很是激動地說道。
“將軍,商船裡面裝有不少飾品全是用黃金打造出來的,這裡沒有什麽我們能做瓷器的泥土,所以我們只能用河裡打撈出來的金子來打造一些飾品。”
“好,我們可以用這些東西跟日本人做買賣了。”
到了第二天大家做好準備,在張北歸的一聲起航令下兩艘船一前一後的駛離了大流求。
“將軍,我們此刻將行駛在大陸與大流求之間的海峽中,如果一旦遇見蒙古水軍那可就麻煩了。”沈理很是謹慎的提醒著張北歸。
“沒什麽可怕的,我們不但有大炮還有火槍。著蒙古人的艦船比我們要小得多,我們一炮就可以將他們擊沉。”
“將軍,雙拳不敵四手餓虎還怕群狼,一旦他們蜂擁而至我們真的很難脫身而且後面跟的是商船。”
“我怎麽忘了,我們要是跟他們產生衝突的話,留在大流求上的人們怎麽辦?士兵!快點把桅杆上的大旗趕緊降下這個太明顯了!”原來船上的大旗上寫著一個大大宋字,這要是讓蒙古水軍看到了可就麻煩了。
“將軍,我們盡量將船靠東行駛。”
“是的,先生快看!那邊是什麽船?看著怎麽跟大食人的船很像?”
“將軍,那好像就是大食人的船,但是這船與咱們的船比較起來還是小了很多。可關鍵是只有咱們大宋的船能進行遠洋航行,這大食這麽小的船是怎麽行駛到這片海域來的?”
“是啊,大宋的船無論是艦船還是商船規模都很大,大食人的船小一般都是我們遠洋出海將貨物運到天竺,他們在那裡將貨物放到他們的小船上,或者就是在錫蘭島上我們直接交易之後我們沿著馬六甲海峽回來,他們在西洋上向西北方向回去。”
“可是我們大宋已經被蒙古人滅亡了,這大宋商船已經沒有了這些大食人的貨源估計是斷了,所以他們就開著這些小船出海冒險了。”
“應該是這樣,我想在利益的驅動下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商人重利這在白居易的《琵琶行》裡就說過。”
“是的,商人要是不重利那還經什麽商。不過我大宋一朝十分重視商業,雖然繁華富庶但卻抵擋不了北方蠻夷。”沈理看著遠處的大食商船說道。
由於此時是西南季風,兩艘船都將風帆高高掛起一路上很是順利,經過了兩天的航行終於駛離了海峽。
“我們駛離海峽了,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到東海海域了。”
“是啊,我們抵達東海了如果我們向西航行的話就能到台州了,只可惜我們不能回去。”
“現在回不去不代表以後回不去,對了這去日本的途中有一國叫流求國,流求國也是每年都會來我大宋納貢的。我當年出海遠洋的時候去過琉球國,這琉球國跟我中原王朝可以說是一模一樣,說的是漢話穿的是唐裝,我第一次去就喜歡上了流求國感覺就像回到唐朝一樣。”
“這琉球國隋煬帝的時候就發現了,但是當時琉球國的求字可不知現在的求字而是‘虯’。”沈理說著便用手指點了點口中的吐沫在欄杆上寫道。
“這個虯字是小龍的意思《說文解字》中解釋道是沒有角的小龍,但是這個犯了中原皇帝的龍諱,所以改成流求但由於這流求國太小加之這流求國的南端有這麽一大島,所以就有大小流求一說。”
“是的,這流求國雖孤懸海外但是對我中華文明甚是向往,流求國中還有我們不少漢人,很多人都在流求國生根發芽了。”
“先生,那我們這回去日本的中途就到流求國走一遭,看看這海外小中華的美景順便跟他們做做買賣。”張北歸說完便叫來士兵命令船向流求國的方向駛去。
“這倒也好我們現在向東航行不然的話就直接到日本了。對了北面的高麗我們去嗎?”沈理很有興趣的問道。
“高麗恐怕是早已落到蒙古人的手裡了,即便沒有落入到蒙古人的手裡那也是俯首稱臣了,況且自古以來那裡都是苦寒之地我們去了也不會有什麽收獲。”
“高麗是苦寒之地可是當年隋煬帝為什麽要三征高句麗呢?後來的唐太宗也是征戰高句麗但最終將高句麗滅掉,後來那裡出現了高麗國但是已經不是之前的高句麗了。”
“燕雲十六州一旦失手黃河以北就無險可守了,無論是隋煬帝還是唐太宗都不願意看到。”
“那這跟征戰高麗有什麽聯系?”
“當然是加強對北方的控制如果我們只有這燕雲十六州一道防線的話是很危險的,如果我們能將防線延伸到更北方我們將會多出一道屏障來,這樣當北方的遊牧民族南下犯邊的時候我們就有充足的準備時間了。”
“可為什麽到了我大宋的時候便開始文強武弱了呢?大部分人都說是太祖當年杯酒釋兵權所埋下的禍根。”
“錯,太祖當年只是將那些位高權重的將軍們的軍權收了,他並不想讓朝廷出現文強武弱的局面,而是想讓文武大臣們能夠相互製約這樣一來的話皇帝的龍椅也就坐穩了。”張北歸很是耐心的給沈理講解到。
“原來太祖是這樣的思路,怎麽到了太宗那裡朝廷就直接開始抬高文臣壓製武將了呢?”沈理有些不解的問道。
“老將軍們都說太宗的皇位來的不正,太祖與太宗二人晚上在宮裡不知談論什麽事情, 宮女太監一律都在外面候命。經過了很長一陣時間就聽見裡面有瓷器打碎的聲音之後太監宮女們就看見窗戶上出現了斧子的影子,第二天太祖皇帝就暴斃駕崩之後便是太宗繼位。”
“原來如此,對了之前有人說過一個詞叫斧聲燭影,但是大家誰都不敢說透,你這一說我倒明白了。這太宗皇帝之前就是個文人雅士,朝廷裡的文臣大都是他提拔的而武將則都是當年太祖的舊部。”
“你說的沒錯,所以太宗登基之後便大力抬高文臣的地位,對於武將則是不予重用甚至是打壓,並且邊關不單單有將軍還有作為督軍的文臣。你知道當年我們為什麽被西夏打敗嗎?就是因為范雍這個不同兵事的一通瞎指揮,本來能打贏的仗讓他這麽一指揮竟給李元昊送人頭了。”
“後來朝廷派去了范文正公和魏國公韓琦去了西北局勢才有所遏製,但是這些知兵事的文臣少之又少。”
“韓琦這老兒貪功冒進致使全軍覆滅,只有范文正公能將夏軍拒之國門之外延州久攻不下,李元昊無奈說道‘無以延州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數萬甲兵,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之後朝廷派去葛懷敏這個草包前去西北攻打西夏,結果依山建寨被西夏打了個落花流水。”
“是啊,往後的宋軍更是羸弱不堪兵不識將將不識兵,每每與周邊遊牧民族打仗無不慘敗而歸。”
張北歸和沈理一起感歎道大宋在軍備上的頹廢,同時又對著目前的流浪生活無可奈何,這世界雖大可何時是我家何處可以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