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每一個人都會羨慕別人有而自己沒有的東西,蕭大郎如此,京城的公子哥也是如此。
說起來在蕭大郎進入京城後,就前後結識了不少人,京城的人太熱情了,這是蕭大郎的第一感覺。
而余穎一直在旁觀,就是想看看京城人士打算做什麽,畢竟孩子們之間的交情,有時候也會影響到了長輩。
剛開始余穎剛開始認為,雖然大郎比較爽直,但三觀已經確立,所以不會做什麽壞事。
不過這時候的余穎,感覺自己還是小瞧了孩子同伴的影響力,他們的思想言論就開始影響到了大郎,甚至有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來。
還好蕭大郎提出來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莽莽撞撞去買凶殺人。
“大郎,你記住一件事,做人就是要堂堂正正的,不可以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余穎說。
同時余穎在心裡吐槽蕭大郎說:就你那直脾氣,就是想做點壞事,都做不成。
另外余穎這時候自然看的出來,其實蕭大郎被人在思想上引導著走歪路,所以必須趕緊打住。
“大郎,有句話你要記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沒有必要再去找王大人的事情,他已經是後悔莫及,甚至有他的苦頭吃。”余穎說。
“王大人?就是剛剛走了那個人?”蕭大郎說道。
就在余穎帶著蕭大郎上了山崗之後,前吏部尚書王大人最終走了,再不走晚上就要趕不上住的地方,那麽他們一家人要住在荒郊野外。
然後蕭大郎想起來剛才余穎說過的話,於是有些好奇,為什麽王大人沒有被抓住什麽把柄?
那麽蕭大郎就問了出來:“那麽二叔,為什麽他做的事情沒有被查出來?”
“因為有人替他頂缸。”余穎說。
這位王大人實在是老奸巨猾,什麽親自參加的痕跡,基本就沒有留下,也就沒法定罪。
要不是王大人的兒孫們有不少豬隊友,還沒法依照正規的渠道,把他掃回老家去。
當然最主要是大BOSS——新近上任的皇帝陛下,從心裡就不放心王大人,這位王大人可不是皇帝的人,皇帝是異軍突起後,最終讓開國皇帝看中。
甚至在傳位的時候,都令不少官員吃驚。
雖然新帝是嫡子,但是最小的嫡子,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位七皇子當的皇帝?
新帝當然知道朝中的大臣們裡,不乏他的兄弟的支持者。
聰明的皇帝一直在想著,怎麽把那些不忠於自己的官員弄出去?
在蕭唯松追查當年的時候,皇帝很驚喜地發現,有了把那些官員掃出去的機會,他自然會好好利用一下。
於是皇帝陛下從中搗鬼,狠狠清掃一番整個朝廷裡的官員。
不單單是吏部尚書這一派,另外幾派勢力也是遭到了皇帝的打壓,趁機替皇帝的人騰出不少重要位置。
當然那些被擼下去的官員,都是違反了律法,皇帝還是比較注意罪有應得。
這中間的交手,余穎看得很清楚,但沒有打算現在就告知蕭大郎,現在的他根本就無法理解。
不過余穎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讓蕭大郎吃驚非小。
“啊!”蕭大郎驚呼道。
蕭大郎雖然性子直了點,但從小就是跟著蕭唯松長大的,很多事情作為蕭家子弟,蕭唯松並不打算瞞著他,他自然知道什麽是頂缸?
甚至蕭大郎還知道有些人犯了死罪,被判死刑之後,會買人替死,真正的罪犯反而逃脫。
說起來,蕭家的教育讓他並不是小白。
但是性格上的直爽,讓蕭大郎比較容易相信別人。
所以有人就特意在蕭大郎耳邊替蕭家抱打不平,然後說來說去就說到了,應該派人滅了王大人一家,這樣子就可以斬草除根。
余穎今天打算給蕭大郎好好談談,有些狐朋狗友還是不要再聯系。
“大郎,其實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余穎說話的時候看著蕭大郎。
“蕭家根本就不必做什麽買凶殺人多的事情,大郎你要記住,王家五代不允許科考,基本上王家已經廢了,根本就不需要髒了自己的手。”余穎說。
這個事實,王大人也知道,才會氣地吐了血。
“原來是這樣!”蕭大郎撓撓自己的頭髮,說道。
然後就見余穎回過頭,看著遠方,說:“大郎你要記住,官場就是這樣殘酷,會把人變成不人不鬼,所以我不希望你變成那個樣子。”
說到這裡,余穎停了一下,回眼看了一眼蕭大郎,接著說:“你可以回擊,可以追查事情整個過程,但我希望你記住你是人,是有良知的人。”
然後余穎歎息一聲,說道:“最主要是王家之人,固然有可惡的人,也有無辜的人,所以大郎現在想想你剛才的那個想法,對嗎?”
“二叔,我錯了。”蕭大郎說道。
這時候的蕭大郎明白過來,其實所謂的朋友並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不會鼓動他來乾這種事。
其實蕭大郎當時是太過生氣,怒火上頭之後,就想著怎麽狠狠報復回去,全然忘記王家大人固然有罪,但那些還幼小的孩子並沒有錯。
“我這次差點犯下大錯,可是,二叔,為什麽他們會這樣?明明作為朋友,他們應該是勸阻我的才對。”蕭大郎終於問出心裡的問題。
蕭大郎不明白,為什麽所謂的朋友竟然不勸阻他?
余穎聽到問題,認真回答道:“大郎,你要知道朋友是有好幾類的,一種就是所謂酒肉朋友,平時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但一旦出事,跑的比誰都快。”
“酒肉朋友?”蕭大郎喃喃自語道。
“還有一種是頂著朋友的頭銜,卻實際上想要害你的人。”余穎說到這兒的時候,瞟了一眼蕭大郎,其實那些鼓動蕭大郎去買凶殺人的家夥,就不是好人。
“原來是這樣。”蕭大郎說道。
只是原本有些小驕傲的蕭大郎,此刻有些黯然,因為他以為他們是他的朋友,其實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朋友,而是想要害他的人。
“大郎,人生在世,有時候能得一知己就好,有些人現在能認清就好。”余穎說道。
說到這裡,余穎拍拍蕭大郎的肩膀,說道:“大郎,你應該感激現在就發現他們的真面目,還沒有給你造成什麽大的危險。”
蕭大郎有些蔫了的頭,終於抬了起來,露出有些帶著淚水的眼睛。
“二叔,我是不是太蠢了?”蕭大郎說道。
余穎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大郎,你現在還是太過容易相信別人。如果你不是把他們當成了朋友,就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他們。”
“人總是吃過苦頭後,才會學的聰明起來。”余穎的話語裡很平淡,但其中帶著的含義卻意味深長。
“其實我最難過的就是,我把他們當成朋友,他們卻把我當成了傻瓜。”蕭大郎說道。
“也許他們還在笑我蠢,一騙就上當。”說到這裡,蕭大郎拿手敲敲自己的腦袋,這一刻的他,希望自己腦袋瓜裡多長幾根弦。
“其實,我認為最傻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一群耍你的人,因為他們永遠失去了一個可以做他們朋友的人。”余穎拍拍已經長高的大郎,安慰他道。
“真的?”蕭大郎問道,他的面容上帶著幾分猶豫,甚至是以為余穎在安慰他。
“是啊!一肚子壞水的家夥怎麽可能有真的朋友?”余穎說道。
彼此都是一肚子壞水的家夥,他們之間只會是相互提防,怎麽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其實我剛才所說的這種明面上的壞朋友,大郎回過頭去,就看得很清楚,很快就知道值不值相交?”余穎很認真地說。
這句話蕭大郎很認同,因為那些壞蛋蕭大郎以後不打算搭理。
“這些朋友並不是最可怕的。”
聽到這裡,蕭大郎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有那種挑唆自己做壞事的朋友還要可怕的朋友?
“最怕的是那種在平常時,表現還不錯的,和你兄弟情深,等到某些時候猛地發作,讓你處於萬劫不複的境地。”余穎說的時候,嘴角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紋。
而蕭大郎聽到這裡的時候,不怎麽明白,撓撓頭髮問道:“還有這樣的人嗎?”
“有,天下之大,什麽樣的人都有。”余穎說道。
而蕭大郎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余穎。
“大郎,你應該聽過一句話:為朋友兩肋插刀,說明兩個朋友之間的感情很深,為了對方可以付出生命,如果有幸得到這種朋友,那是人生最大的收獲。”
“可這種情況的朋友太少,甚至有時候所謂的朋友,跟本不會為你兩肋插刀,反而會朝你的雙肋插刀。”余穎淡淡地說道。
這種的說法讓蕭大郎吃驚一驚,然後思索了半天,終於默默地點點頭。
說起來,在北苑的時候,蕭大郎有一群一起玩耍的朋友。
雖然他們一群人之間,有些小矛盾,但他們之間,因為北苑主要和北方蠻族有些爭鬥的關系,所以就是有些矛盾,也會化解掉,關系還不錯。
但是蕭大郎想不到的是,到了京城來之後,情況就變了。
蕭大郎原本是很欣喜有人和他交朋友,感覺能找到真正朋友,真誠地對待每一個人,現在才知道真正的朋友就沒有一個,不是酒肉朋友,就是算計自己的人。
“所以大郎,在有人來到你的身邊時,你就應該睜大眼睛,也許眼睛看不清他是忠是奸?但是你的心應該能感覺出來是真的還是假的?對朋友,要寧缺毋濫。”余穎說。
經歷很多世任務的余穎,自然知道蕭大郎有時候會出現叛逆期,甚至會急於得到夥伴們的讚同,會乾下不少後來後悔的事情。
而余穎既然遇到,那麽就好好給大郎講講。
“最主要的是,大郎你在經歷過這些後,就會知道,你會長大。”余穎說,轉頭看了一眼蕭大郎。
“二叔,你,你,也曾經經歷過嗎?”蕭大郎有些期期艾艾地道。
在他眼裡,親爹和二叔都是高人,應該不會有識人不清的煩惱。
“當然經歷過。”余穎伸出自己的一隻手腕,語調中帶著幾分沉重,然後說:“大郎你看,這地方就被人割開過,識人不清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什麽?”蕭大郎長大了嘴巴,驚呼。
看著余穎手腕上的傷痕,蕭大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家二叔也曾經上過當,畢竟在他的心裡,沒有人能騙得了二叔。
“大郎,受騙不可怕,畢竟我們是人。可怕的是在受騙之後,竟然一點也不接受教訓,接著上當。”余穎說道。
對於蕭大郎有些偶像破滅的感覺,余穎倒是沒有太在意,在生活中遇到極品是很常有的事情,在余穎最初一世的一世,極品、騙子什麽都有。
有些騙子為了掙錢,都沒有了良心。
比如說有騙子知道余穎的堂弟有白血病,就上門推銷什麽神藥,就仿佛一吃就靈,幸而余穎根本就不相信,才沒有砸進幾萬元去。
那個騙子反而振振有詞,說余穎摳門,不舍得給堂弟看病。
在外面好一通罵, 說來說去就是余穎不肯上當。
幸而堂弟也知道,他得的那種白血病最有效的醫治方法,就是骨髓移植。
偏偏骨髓移植需要匹配,一直找不到來源的話,他只能是等著,和余穎的姐弟關系沒有受到影響。
所以余穎本身那一世裡,看上去並不起眼,其實經歷的很多。
蕭大郎這的心態有些好轉,雖然偶像有些破滅,但余穎還是他值得尊敬的人,
而且知道會受騙上當的人,不止他一個,心情自然好轉。
就見余穎轉過身來,說:“大郎,你告訴你,你認識那幾個人只怕還會來找你,甚至還接著和你想要打好關系。”
事實上,能成為酒肉朋友的,一般有一個特點,臉皮很厚。
“什麽?”蕭大郎叫道。
還以為他們不敢來找他,畢竟他們出的餿主意,簡直就是壞透了。
那麽蕭大郎還以為他們不敢來找他,聽二叔的意思,他們還會來找他。
“所以,大郎,你一定要和他們斷開,不然他們會以你的朋友身份一直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余穎說道。
“嗯!我知道。”蕭大郎道。
此刻的蕭大郎握緊拳頭,既然已經看透他們是什麽樣的人,蕭大郎根本就不想以什麽朋友的身份,在和他們相處下去,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再坑他一把?
甚至因為所謂的朋友身份,吃了虧還要原諒他們,不然就是小心眼子,就是沒有男子漢氣概。
這一刻的蕭大郎,不由地想起來二叔曾經給他講過的故事,故事裡的人明明吃虧,卻死活愛面子,就是不肯說出來,最後搞得是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