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余穎無法給出答案。
好想有個檢驗dna的設備,用事實說話。
等等!
她猛地想起一件事,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可以采用別的手段,知道戰王府一脈和駙馬有沒有血緣的羈絆?
但檢驗出來的結果,這些土著應該不會相信。
可惜的是,現在她的法體只是合體期,要是到了煉虛期,一個精神汙染,就讓他們一個個腦袋裡只剩下她一個。
不過,她轉念一想,要是敢這麽做的,她只怕就成了壞蛋。
這個世界已經是慢慢地發展,而不是過度乾預。
就在這時候,雙目閉著的余穎聽到有人來的動靜,難道又是那個魏嬤嬤到了?
自從這個殘破的身體,差點一命嗚呼之後,魏嬤嬤明顯要多跑好多次,插手小院的事情。
余穎不想搭理這位,卻因為原主的幾個弟弟,不得不虛與委蛇。
所以她在知道外面來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裝睡。
當然裝睡也是有技術的,首先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眼珠子不要動。
畢竟睡著的人,怎麽可能眼珠子亂動?
很快的,余穎就聽出來不單單是魏嬤嬤到了,還有大長公主府上的人。
只不過,來人應該是有些身份的奴仆。
因為從魏嬤嬤的聲音裡,就透著點諂諛。
至於那個年輕的女聲,余穎沒有聽出來是誰?
原主和駙馬府的人,一點也不熟。
事實上。駙馬府的主人們基本沒有讓未成年戰王府的主人去過那裡。
更多的時候,是派個奴仆過來看看。
那些奴仆到的時候,架子擺得很高,和公主到了也差不多。
說實話,余穎是懶得搭理這些駙馬府的人。
作為懂得所有的規則的她,知道在這時代,再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外府的奴婢到戰王府裡,耀武揚威。
不過,她們的聲音也太大了,所以就是死人也應該被驚醒。
“郡主睡著了?那不趕緊請起來?時間已經不早,睡多了,晚上會睡不著的。”魏嬤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是怎麽服侍郡主的?
“知道了,嬤嬤。”
於是她不得不醒,不過皺了一下眉毛。
而這時候,白芷已經急匆匆地推門,然後跑進來,語氣中帶著點急促,叫道:“郡主,郡主,醒醒,是大長公主府的人到了。”
“嗯?”余穎發出疑問。
同時在心裡吐槽著:不知道的人看到這種大張旗鼓的樣子,還以為是本尊的長輩到了,其實不就是個奴婢?
“是誰?”旦旦的聲音在余穎的腦海裡出現。
“不知道,就是個有些體面的奴仆。”
“我要看。”
“可以。”
就在余穎和旦旦交流的時候,在青芸身後,還跟著一溜小丫鬟。
她們一個個都是很緊張,直接就給余穎用溫水擦臉,要不是這具身體太虛弱,說不定上的是冷毛巾。
那麽,醒得絕對快。
得!
就算是不打算起,也要起。
余穎算是知道大長公主府的奴婢,在戰王府也是極有體面的,只怕比本尊的身份都要尊貴。
事實上戰王府的丫鬟們,一個個聽說大長公主府來人,簡直就是打了雞血一樣激動。
簡直就是後世裡那種鐵杆粉絲,遇到愛豆時的情況,一個個激動不已。
當然,在激動中還透著點小心翼翼。
而余穎冷眼旁觀,這些人沒救了,應該忘記她們的主人是誰。
當然,扮演原主很逼真的余穎,沒有一點點不快。
原主也許是從小身體弱的原因,連和人慪氣都做不到,
所以余穎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聽從她們的擺布。倒是白芷比較冷靜,因為她知道大長公主府的來人,和她沒有一毛錢關系。
所以她只是偷眼看了一下余穎,沒有敢多說話,而是更加小心翼翼得給余穎梳頭。
等這些丫鬟收拾得差不多,魏嬤嬤才帶著紅櫻進來。
在外面的時候,魏嬤嬤還是有些害怕紅櫻等急了,所以看到小丫鬟服侍完畢,就走了進來。
對於魏嬤嬤,余穎隻掃一眼。
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一個面容清秀文雅的女子身上,她的穿著打扮,看得出來頗有幾分格調。
不過整體裝束上很是低調,頭上並沒有插上很多首飾。
看到余穎坐在那裡,就見那個丫鬟已經搶先躬身施禮,口稱道:“奴婢紅櫻見過郡主。”
姿態說不出的優雅流暢,顯然是經過培訓的。
不等余穎開口叫起,她就已經行禮完畢。
然後,這位叫紅櫻的,站直了身體。
emmmm!
余穎在心裡無奈地想,果然有句話說得好:弱國無外交。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家與家。
一個區區大長公主府的女官,在見到封號為文郡主的,竟然是沒有什麽尊敬,說明戰王府是多麽的地位低下。
換成是駙馬、大長公主,她敢這麽快就起身?
“弱國無外交?”旦旦有了新的問題。
“嗯!”余穎大體上解釋一下慕*尼*黑*協定,省略n個字。
同時,余穎還在注意著紅櫻的行動。
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紅櫻很隱晦地掃了一眼余穎,發覺她的眼神並不怎麽明亮。
另外紅櫻有些吃驚地發現,文郡主現在看上去還是很瘦,雖然臉色不發黃,但是整個人的臉色慘白,唇色淡淡的。
顯然,白得有些不怎麽正常,甚至顯得有些不足之症。
說起來應該是11歲的女孩,但整個人又瘦又小,也就是歲的樣子。
簡直,比剛才看見的小王爺還要小的樣子。
紅櫻此一刻,真的是有些猶豫,文郡主身體要是太差勁的話,有可能抗不過那種打擊。
想到這裡的時候,紅櫻看了一眼魏嬤嬤,這個老家夥每一次去公主府的時候,都是拍著胸膛說:把戰王府的人照顧得很好!
這就是很好嗎?
顯然,魏嬤嬤心裡有些發虛,所以目光有些遊離不定,不敢對上紅櫻的眼睛。
因為怎麽看文郡主都是一副身體不怎麽好的樣子,甚至連頭髮都是又黃又細,黃毛小丫頭一個,怎麽看命不怎麽長久的感覺。
看到魏嬤嬤的樣子,紅櫻感覺有些頭疼的。
因為在來之前駙馬說,讓她看看這位未來的和親郡主身體怎麽樣?
現在一看,就知道很差。
反倒是一邊的人,紅櫻不由地看向年紀比較大點的丫鬟,一個個都是嬌媚動人。
畢竟她們都是及笄之年,而郡主才11歲。
不過,紅櫻心理素質很不錯。
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恢復過來,也沒有抓著郡主身體很差這個問題說事。
甚至她滿心對魏嬤嬤有些不滿,但還是滿臉的笑容。
當然這種笑容更多是一種面具,眼神在看向魏嬤嬤的時候,帶著幾分冰冷。
然後在轉身面對余穎的時候,紅櫻就已經恢復正常的神態,而且是守規矩地低垂著頭顱,讓余穎也無法看見她的表情。
呦!大長公主府裡出來的人,更是厲害。
余穎在心裡接著吐槽,同時她琢磨著紅櫻的一舉一動,她應該是主要來看她的。
當然作為穿越過好多次古代位面的她,自然知道像紅櫻這種在大長公主面前都有體面的奴仆,到了哪裡都要小心招待的。
不過,她算是知道原主的遭遇,自然對大長公主府不怎麽感冒。
所以,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說:“不知道紅櫻姑娘有什麽事?”
“奴婢奉了駙馬的吩咐,來看看郡主。”說話的時候,紅櫻露出兩個酒窩,看上去很是溫和。
但余穎知道,能在大長公主府裡成為駙馬心腹之人,絕對不是溫和就可以成為的。
這位紅櫻絕對是有心計,也有手腕的人。
雖然不保證這位是怎麽樣的人品,但只要是大長公主府的人,說起來都是自己的對立面,所以余穎在心裡對紅櫻就是淡淡的。
幸而原主就是一個比較話少的人,所以這種情況竟然沒有穿幫。
不鹹不淡地說出幾句話之後,余穎就端起茶盞,示意送客,於是紅櫻趕緊告辭。
其實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這位文郡主。
公主府和戰王府基本沒有太多的交集,基本上都是戰王府成年人丁,一年去拜見一次大長公主和駙馬。
再加上,文郡主早年身弱的原因,所以根本就沒有去過公主府。
算起來,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見過她。
紅櫻在出門最後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就在余穎在丫鬟的簇擁下站了起來,小小的身子,被那些美人擋住,於是感歎了幾句。
哎!
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這位。
紅櫻當然知道戰王府出來的郡主,是什麽下場。
其實她們都是短命鬼,活不過二十歲。
就是最健壯的女人,也無法承受起那種對待。
至於這一位,只怕撐不到異國就會死掉。
作為一個知道了很多秘密的奴婢,紅櫻知道自己是什麽都不能說。
畢竟,文郡主就是知道又有什麽用,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如果她多說幾句,非但救不了文郡主,只怕把她一家人也會搭上。
所以,她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甚至連個同情的目光,也沒法給。
什麽都不知道的余穎,就直接派了阿一追蹤,帶上仙俠版的攝像頭,可以實施同步觀看。
再說,魏嬤嬤十分殷勤陪著紅櫻出來。
兩個人中,魏嬤嬤有些卑躬屈膝,而紅櫻卻是一臉的不爽。
“魏嬤嬤,郡主的身體很弱,這就是你在駙馬前說的照顧得很好?”紅櫻語氣裡帶著幾分嘲笑,說道。
就見她那雙杏眼斜睨了一眼魏嬤嬤,雙手抱臂,怎麽看都不是女孩家的吐槽,更像是指責。
這時候,兩個人走到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紅櫻才開始發飆。
“紅櫻姑娘,這真的不怪我,郡主一出生就可以身弱,能活下來就是因為照顧得不錯。”魏嬤嬤趕緊說道。
這一刻的魏嬤嬤感覺有些冤,這些年來,文郡主的確是身體很弱。
尤其是在她小時候,三天一病。
也就是駙馬一直不放棄,次次把她救了過來,但就是和其他正常人比差了不少。
而且,魏嬤嬤可是知道駙馬爺這個人厲害起來,簡直就是不是人。
當初駙馬府有一個奴仆為了錢財,和外人勾搭,被駙馬查出來之後,就被放在籠子裡活活蒸死。
這,可把魏嬤嬤嚇壞。
一提到駙馬,魏嬤嬤就心裡比較害怕。
就算她曾經是大長公主的心腹。
但也知道,再是心腹,能親過他們夫妻兩個人?
魏嬤嬤還知道,要是得罪了駙馬,只怕不等駙馬出手,大長公主就要出手滅了她。
所以在事態發生後,魏嬤嬤直接就封住戰王府上下人等的嘴巴,甚至連余穎的詭異都沒有敢去稟告,畢竟這位處於氣息奄奄的邊緣。
人要是快死了,性格有所變動是應對的。
就是這樣,魏嬤嬤也是暗中觀察了一段余穎的舉止,沒有什麽問題,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表現。
這一次公主府的來人,到的時候,魏嬤嬤還暗自慶幸,還好還好!
要是再早來一段時間,只怕看到的郡主就是一副骷髏的樣子,想到這裡,魏嬤嬤嚇得不行。
沒準,駙馬因為她沒有照顧好文郡主,能把她的皮給扒下來。
堅決不承認是她的緣故。
但顯然公主府的紅櫻,並不怎麽滿意自己看到文郡主的現狀, 太怕人了。
而魏嬤嬤一看不妙,當然要分辨清楚,這口鍋她真的不敢背。
因為太過沉重,重到毀了她的地步。
當然這時候的她,之所以絕口不提文郡主差點死掉。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逃班的時候,就沒有留下足夠的銀子,而留下的奴仆,一個個也對郡主是沒有有什麽敬畏之心。
要是被人知道來龍去脈之後,只會說這一切都源於魏嬤嬤。
當然,不單單是魏嬤嬤是對大長公主府的人畢恭畢敬。
那些戰王府的奴婢也是這樣,恨自己不能當大長公主府的奴婢。
即使是戰王府出線,養活了他們。
正是因為上梁不正,下面也就歪了。
所以青梅才動了歪心眼,就自認為是為了原主好,把可怕的事實告知了原主。
其實如果原主有那個能力反抗的話,那麽說不定是好事。
然而原主就是一個沒有權利,沒有後台的人。
甚至孝道一個帽子就把戰王府中的人,壓得緊緊的。
原主她根本無力反抗,最大的反抗動作,只能是選擇早點死去。
其實魏嬤嬤到了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為什麽郡主會突然簡直不想吃飯?
兩個當事人,一個看出來要是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只怕魏嬤嬤活剮了她的心思都有了,於是不敢承認。
而另一個已經換了芯,就是不吱聲。
反正魏嬤嬤現在絕對不敢對郡主下手,畢竟這個身體太弱,要是魏嬤嬤敢打她,余穎就服了她。
事實上,魏嬤嬤問了一聲,余穎就沒有出聲,魏嬤嬤就沒有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