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蚨嫣然過於恐懼的原因,所以聲音才會這麽小。
不過蚨嫣然的聲音,余穎還是聽見了,看了一眼躲進被窩裡的蚨嫣然,那個身體恨不得縮成一個球,同時那個小塌也在顫抖著。
顯然蚨嫣然被嚇壞了,也許她曾經威風八面,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很平常的。
要知道當年的她,也曾經下令弄死別人,就是在外面高高在上的太子妃都殺過,早就對自己手裡的有幾條人命不在乎,還怕區區一個蕭大娘子?
而今才發現,如果曾經的人變成了鬼之後,她蚨嫣然也是會感到害怕的。
呵呵!
余穎冷笑了一聲,就沒有再說什麽,因為今天來的目的,余穎更多是想著知道還有誰插手?
果然還有一位能人,竟然一直隱藏在奴仆的隊伍裡。
為了預防萬一,余穎把蚨嫣然所有的奴仆都要了過去,甚至打發出去的奴仆都查過,所以那個王嬤嬤余穎知道,是蚨嫣然的心腹嬤嬤。
而且是原主出事那段時間,才成為蚨嫣然的心腹。
這倒是比較符合事情,可見的王嬤嬤出的那個損招,是多麽得蚨嫣然的歡心。
至於那個原主記憶裡有幾分熟悉的聲音,余穎也已經找到,就是蚨嫣然最忠心的奴仆,據說是蚨嫣然的奶姐春桃,倒是真的很忠心。
可惜,余穎對於春桃那個忠仆,一點也沒有什麽感動,因為春桃很有可能就是把原主的腦袋開瓢的人。
當然這還要去問春桃,這件事不著急,反正春桃已經被余穎控制住,想要尋死都找不到機會。
余穎已經等了十幾年,也不怕在等一段時間。
至於李哲軒、蚨嫣然兩個人,余穎已經也不打算怎麽教訓他們。
其實這兩個人會落到什麽下場,余穎已經不在意。
即使不知道他們到底會如何?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畢竟隻一條就讓李哲軒沒有什麽好下場,讓自己的妾冒充蕭大娘子,還騙取誥命,就這一條欺君之罪,讓李哲軒永世不得翻身。
當然蚨嫣然同樣也有這樣的罪過,同時還是謀殺原主的罪責。
事實上余穎的不出現,大大減輕了整個案子的難度。
所以余穎看著抖成一團的蚨嫣然,轉身就走。
阿一已經把門打開,等余穎出來之後,又把門關上,然後送上幃帽。
這時候蕭唯松也在注意著這種情況,看到余穎已經走出來,就連忙走過來。
在一旁剛才陪著蕭唯松的獄卒,沒有動,遠遠看著余穎走出來。
事實上余穎整張臉被青絲掩住一部分,但露出來的地方還是顯得白的如玉,紅的朱紅,黑的黝黑,甚至看過來的眼神中很是冷漠。
美則美矣,但透著沒有什麽人氣。
很快帷帽就遮住那張臉,讓他們幾個人不由松了一口氣。
另外他們很眼尖地發現,這位紅衣人在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沒有踩在地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
看到這裡,他們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真的不是鬼?
然後蕭唯松開口問道:“怎麽樣?”
他的聲音壓得比較低,畢竟他不知道余穎的打算。
余穎點點頭,沒有說話,畢竟她的嗓音太過獨特,一出聲絕對是暴露。
然後蕭唯松回過身,準備在前面帶路,正看見那幾個帶著恐懼神情的獄卒,蕭唯松一愕,然後就猛地醒悟過來,這幾個人不會認為自己妹妹真的是鬼吧?
於是蕭唯松說話了,他的語音中帶著幾分輕描淡寫,就聽他問道:“那麽你穿的短蹺,行動的時候,沒有事吧。
”余穎搖搖頭,依舊是沒有說話。
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遠,那幾個獄卒終於放下心來,因為剛才那一段場景,怎麽看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鬼氣。
說實話,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剛才穿紅衣的是人?還是鬼?
不過能聽的出來,那人是被現在關在牢裡的人給害過。
甚至應該是被那個罪婦給害死的,縱然他們一向是感覺自己是膽大的,但是這一刻卻不由地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的感覺,感覺腿軟。
於是他們相互對視一眼,趕緊掏出酒壺灌了一大口,依舊是有些渾身冰冷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另一處的人也走了出來,看到這幾個嚇成這樣,有些好笑。
然後最前面的人,搖著一把紙扇說道:“好了,不要怕,那是人,不是鬼,沒看見她還有影子嗎?”
“可可是大人人,你沒有注意到,她的腳腳沒有沾地。”有人說道。
說話的人明顯很害怕,所以上下牙齒有些止不住地撞擊,甚至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沒有擼直,所以說起來話來,是結結巴巴的。
“哈哈!你們剛才沒有聽說她踩著短蹺嗎?”搖著紙扇的人笑眯眯地說,全然忘記他剛開始看見的時候,冷汗都冒出來,不敢亂動。
事實上,他一直在琢磨著蕭大娘子為什麽看上去,就如同腳沒有沾地?
另外等到後來,他硬撐著看著,畢竟那隻碗明明應該砸在蕭大娘子身上,為什麽會穿過去?這是怎麽一回事?
當然因為他看見阿一做的小動作,所以恐懼感比較少。
等到蕭唯松迎上,有些迷糊的腦袋才清醒過來,確認那一定是人,畢竟蕭唯松和他妹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所以他立馬渾身來了力氣,作為一個皇帝怎麽能不如自己手下強,於是皇帝如同打了雞血一樣,滿臉的興奮,很有興致走了出來。
看到軟了腿的幾個獄卒,皇帝立馬感覺自己還是不錯的,於是就多說了幾句。
“啊!原來真的是人!”有獄卒道。
說話的時候,獄卒狠狠吐出一口氣,不由回憶起他們剛才見過的人。
雖然說起來他們就沒有看見她的正面,但是從背影到側面,都證明是個美麗的女人。
當然她的美麗不是那種妖妖嬈嬈的美麗,就是在剛才他們以為是鬼的時候,都還是不得不承認女鬼很美。
現在回過頭,回想一下,鬼氣中卻又透著不少的仙氣,於是原本陰森的感覺外,又帶著幾許飄渺而神秘,真是美人。
等獄卒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種美麗讓人感覺有種膜拜的感覺,有心想要問是誰?
但是那些人已經走人,真的不知道是誰?
最終沒有人敢問,畢竟連皇帝都冒出來,所以好奇心還是不要太旺盛的好。
事實上跟著皇帝的人,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位被蕭唯松帶過來的人,真的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人。
甚至在蕭唯松他們走的時候,那個叫阿一的,眼睛朝他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根本就是告訴他們,蕭家的人知道還有第三波人馬在。
其實這段時間,已經查出來是有人專門針對蕭家。
對於這一點,皇帝也有些無奈,畢竟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皇子。
在蕭唯松稟明皇帝,自己妹妹要看看那兩個當事人之後,皇帝一下子來了興趣,因為不知道蕭家人會怎麽對待那些狠手對付蕭家的人?
甚至皇帝還專門問過他身邊的心腹,在他們想來,蕭家一定是好好揍李哲軒、蚨嫣然夫妻一頓。
只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蕭家人真的只是看看,最多就是扮鬼嚇人而已。
真的是,奇怪的蕭家人。
別人知道的並不多,畢竟蕭隱是個女人不需要到處宣傳。
但皇帝是知道的,當他看到那個和蕭唯松一起進來的女人,皇帝覺得應該是蕭大娘子。
可是說,這是支撐皇帝沒有倒下的重要原因,應該是人!
其他的人也有人有些猶豫,但是秉承一種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的心態,也沒有倒下。
哎,皇帝一直盯著余穎,實在是有些好奇,長得怎麽樣?
另外皇帝在仔細觀察過余穎的行動之後,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察覺到蕭隱是女的?!
因為她的行動就沒有女性特有的柔美,比她們多了一些剛性,再加上啞喉嚨,皇帝自然不會往那上面想。
只是皇帝在余穎進來的時候,明知道她是人,還是頗為吃驚的。
畢竟余穎給人的感覺是飄在地上,這一刻皇帝還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
才會出了冷汗。
事實上,皇帝的心一會覺得是人,一會覺的是鬼。
一直的等到蕭唯松談到短蹺,皇帝才明白為什麽感覺余穎浮在空中?因為她穿了短的高蹺。
甚至等皇帝出了天牢,還想著如果是他遇到這種情況,那麽在見到自己仇人後,會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
但余穎的表現還是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很是平靜,只不過看看,問問,就走了。
原因就是罪犯已經在天牢的原因,這個案子被皇帝所注意,如果蕭大娘子肆意妄為的話,對蕭唯松是個拖累。
事實上,這一點讓皇帝感覺,當初蕭大娘子嫁錯了人,要是她嫁進別人家,絕對是個好主母。
但現在能看得出來,她不會嫁人了。
因為沒有男人,能讓她曲下身子。
當然皇帝是絕對沒有想到讓蕭大娘子進自己后宮的,要是這位聰明能乾的進來,老老實實還好,不老實弄死皇家的人,都有可能。
雖然皇帝知道蕭家人不怎麽惹事,但也絕對不怕事。
甚至是多年前的事就緊揪著不放,如果皇帝后宮裡的妃嬪敢得罪這位,皇帝知道這位絕對不會含含糊糊的,想著方法也要把場子找回去不說。
甚至找場子的時候,絕對是撕破臉皮,挖出不少隱私來。
另外皇帝能看的出來,因為李哲軒的原因,蕭家對鶯鶯燕燕多的人家,就沒有什麽好感,說不定一怒之下,會弄死自己當皇帝的。
所以皇帝只是想了一下開頭,就立馬收起這種念頭。
想要娶現在的蕭大娘子的男人,都是勇士,簡直就是對上一隻母老虎,不,比母老虎還要厲害。
不過她一直都是男裝打扮,所以應該是沒有這種勇士。
皇帝一方面松了一口氣,一方面想看看蕭家下一代會怎麽樣?
其實蕭家還真的是會調教孩子,一個個兄弟姐妹之間,感情還是蠻不錯的。
幾個孩子,是蕭唯松兩個妻子先後生的,也就是有後娘。
作為後娘的張氏,雖然出身是小家,但其實她的娘家也是極為有素養的,知進退,識時務,就沒有打算讓張氏的孩子取代蕭大郎的位置,這一點在繼室裡極為重要。
讓皇帝不得不佩服蕭唯松選對了繼室,再加上有蕭大娘子的幫助,所以蕭家後院很穩,讓皇帝在心裡再一次唾罵了一頓李家人,一群蠢豬。
雖然李家公婆剛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貴妾乾的好事,但後來知道之後,竟然跟著隱瞞,結果現在看看他們的下場。
頭一條就是欺君之罪,是要砍頭的。
然後竟然聯合外人打壓自己的親戚,以後還敢有人給李家聯姻?
就是真的聯姻,絕對也會防著李家。
另外李家心心念念保住的媳婦,就是一個插手政務、包攬訟事的蠢女人,這一條要是被讀書人知道,只怕是引來不少唾罵。
不過皇帝是不打算管李家,這家蠢貨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警示,甚至可以趁機打壓一批朝臣,看誰還敢利用職務之便竟然敢算計同僚?
有臣子不滿意?
呵呵!
反正動亂結束也有幾十年,於是天下的讀書人多了起來,走了一個,說不定有十個人準備頂缺。
皇帝不差人跟著他乾,看以後那些朝臣應該老實幾分。
當然皇帝不認為朝臣結黨的情況就此完結,頂多是老實一陣,又會複發。
所以皇帝感覺很頭疼,但又不得不承認朝臣們之間不和睦,事實上很多時候有利於皇帝的統治。
畢竟他們都需要皇帝的支持,這就給了皇帝以操作的空間。
其實朝臣們之間的關系,真的是好成一個人,那麽痛苦的可就是尊貴的皇帝。
這一點,皇帝很明白,蕭唯松他們這些朝臣也很明白。
甚至余穎曾經和蕭唯松談起這種情況的時候,打了個比方:朝臣們之間,就如同被困在簍子裡的螃蟹一樣,彼此就是相互牽製。
如果有一隻螃蟹準備爬出簍子,結果剛爬上去沒有多遠,就會N隻螃蟹伸出鉗子,把想要爬出去的螃蟹拽下來。
如此輪番,螃蟹們一隻也跑不出簍子。
這就是螃蟹的天性,以旁觀者的角度看,明明這些螃蟹一隻隻排好就可以出去,但是天性難違。
余穎其實明白,人和人之間,同樣的也是這個問題,人性是多變的,上一秒有可能為善,下一秒就可能因為別的原因,一下子為惡。
有時候,真的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這也沒辦法,畢竟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句老話,是不少人親身經歷過的。
說起來原主不就是一個什麽都沒有設防的人,結果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礙了誰的事?很是迷茫。
其實原主的死,是多方面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