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可以出家當一個道姑,可惜原主是有娘家的,余穎想要替原主查明原因,不等於可以完全放飛自己,可以隨意地生活。
相信原主絕對不可能把和她相依為命,照顧她長大的兄長扔在一邊,所以余穎今後的生活裡,原主的兄長肯定是要插一腳的。
對於這一點,余穎是早有準備的。
當然眼前這兩個原主的忠仆,余穎也要安置好。
這也是余穎心裡打算怎麽對待吳嬤嬤和清梅的原因,不管怎麽樣,她們兩個人沒有背叛原主,必須好好對待。
至於和原主上路的那些丫鬟和嬤嬤,余穎暫時沒有時間管。
忠於原主的那些奴仆,連原主都是那個慘樣,余穎不用想,也知道忠仆只能是死的下場,沒有忠於原主的,應該還活著,以後有機會算帳。
對於怎麽處理那些人?余穎一點也不著急。反正等到和人算帳的時候,誰也跑不掉。
這些想法,余穎只是放在心裡,沒有告知別人。
而吳嬤嬤思索了一下,說:“大娘子,咱們現在有兩條路可走,有一條路是找到姑爺,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余穎沒有馬上開口說話,不過眉毛微微一揚,心說:這主意一點也不好。
而且昨天那一場火放過去之後,李家只怕認為吳嬤嬤、清梅都是死人好吧!當然吳嬤嬤還不知道這麽一回事。
當然余穎此刻的臉上,沒有神色變化,並沒有想告知吳嬤嬤這種情況。
只怕吳嬤嬤心裡還以為,余穎是那個有些搞不清事情輕重緩急的原主,所以才會提出這個主意。
其實余穎知道,如果是原主現在去問原主的夫君,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就見吳嬤嬤看了一眼余穎,見她並不怎麽喜歡這個主意。
然後吳嬤嬤就大著膽子搖搖頭,說道:“但如果姑爺就是算計大娘子的罪魁禍首,那麽咱們上門去問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這條路大娘子還是不要走。”
“那麽剩下的只有一條路,找到舅老爺。”說話的時候,吳嬤嬤看見余穎的眼睛亮了起來,於是吳嬤嬤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幾分想哭。
她家大娘子吃的苦太大了,可惜她這個當嬤嬤的,當初沒跟著,如果她跟著去,說不定就不會出事。
吳嬤嬤的鼻子一酸,於是她趕緊掩飾著拭去淚水。
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給大娘子補補,吳嬤嬤在心裡決定著。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怎麽看都是先去找一下兄長為好。”余穎點點頭,說道。
“是。”吳嬤嬤、清梅應允著
“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咱們就上路。”余穎說道。
然後余穎就回到自己房間裡,思考別的問題。
其實還有一件事,余穎想起來原主的一項嫁妝:土地,因為京城的地都已經沒有,所以原主並沒有在京城買地,而是原主故鄉的地。
不過一直以來,都是蕭家一直代理收租子,然後到時候送到李家。
那麽現在換成余穎,呵呵,什麽東西也不會送李家。
反正地契被余穎抄出來,就放在背包裡。
算起來原主的嫁妝是相當厚的,蕭家兄長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原主。
原本那個蘭陵蕭氏是頂尖世家,有太多太多的好東西,但那是過去的事情。
後來的宗族已經是在戰火中分崩瓦解,很多好東西不是毀於戰火中,就是換了新的主人,還有一部分跟著原先的主人,去了別的地方。
而原主娘家最後的好東西,基本都陪送給了原主。
看到這裡,余穎明白為什麽到了最後?原主最後想見的人是蕭家兄長。
也好,等找到原主的兄長,就把李家欠原主的一點點都要討回來。
不過余穎也知道,自己的計劃能否實施,都看能不能說服原主的兄長?
事實上,余穎不知道這位兄長大人,會不會支持自己要求和李家義絕的要求?
畢竟在後世,在世界主流提倡男女平等很多年之後,竟然還有人開什麽女德班,叫囂著女人不管自己的丈夫是什麽渣渣,都要忍受。
即使是男人的錯,做妻子的反而要跪在地上反省,絕對不可以離婚。
這種行為真的是腦子進水,開歷史的倒車。
這一刻的余穎,衷心希望這位兄長不是死扣的理學家,可也難說,因為在這個時候,三從四德才是主流。
想到這裡,余穎輕輕歎了一口氣,再說吧!
不管怎麽樣,原主兄長不應該會認為原主死了,也要留在李家吧?
想到那個場景,余穎打了哆嗦。
別開玩笑了,要真的是這樣,余穎是絕對不會認這種人當兄長。
那不是兄長,那是腦殘。
到了現在,余穎都不知道腦殘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所以拒絕和腦殘在一起。
當然對余穎來說,原主的兄長要是腦殘的話,余穎也有能力一個人生活,反正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離開家族也能活下去。
最終余穎專門雇人帶著吳嬤嬤和清梅走,而余穎和阿一先走。
既然兄長出了事,余穎覺得要趕緊看看所謂的便宜兄長怎麽樣?要是帶著她們兩個人就太慢。
當然余穎在行動的時候,穿的是男裝,另外臉上帶著半個面具,罩住大半張臉,只露出嘴巴以下的位置。
在面具沒有遮住的地方,余穎還露出有些有傷疤的痕跡,這樣子大家一看都會認為,余穎的面部是受損很嚴重,就不會再對余穎的容貌感興趣。
這就是余穎想出的方法,防止那些人總是問個沒完。
還別說這個梁朝,新上任的皇帝還是很有幾分手段的,大面上已經安定下來,余穎感覺還是挺不錯,沒有什麽大型的戰爭。
也好,這樣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省時省力。
唯一不怎麽太安穩的地方,就是北部的遊牧民族,習慣了搶掠,時不時的,要南下發發財。
當然因為梁朝剛立的緣故,所以軍隊的戰鬥力還是有的,遊牧民族不敢太過分。
說起來原主的兄長就是駐守北境的官員,這一次不知道怎麽樣?
就這樣余穎一路上和阿一快馬加鞭,到了原主兄長所在的地方,北方的邊城北朔。
到了的時候,余穎倒是知道一個好消息,追蹤敵蹤很多天不見蹤跡的兄長,竟然已經回來了。
但據說人受了重傷,到現在還沒有好。
余穎知道之後,就上門拜訪,用的是蘭陵蕭氏旁支的名義。
送上帖子之後,余穎等了一會,按說她應該先送上帖子,然後約好時間再來拜訪。
但是余穎打算看看原主兄長的傷勢怎麽樣?所以就等在一邊。
等了一會,就看到一個老嬤嬤進來,那是一個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嫗,甚至是滿臉的疲憊,身子都有些彎了,挺不直。
只是這老嬤嬤余穎看著眼熟,扒拉一下原主的記憶。
余穎認出來,這是原主兄長的奶娘錢氏,對原主也很好。
“蕭隱郎君?”錢氏躬身道。
然後走了上來,這時候的錢嬤嬤已經開始花眼,所以微微眯縫著眼睛,看著這位站起來的郎君,感覺身材倒是不怎麽高,但是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氣勢。
另外最令錢嬤嬤有些吃驚的是,那個人的目光裡帶著幾分熟悉。
就聽余穎道:“錢嬤嬤。”
聲音很是陌生,粗啞讓人有些吃驚,讓人耳朵有些不自在。
這還好說。
令錢嬤嬤有些吃驚的是,她沒有記得見過這位郎君,那麽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到這裡,錢嬤嬤心裡有些警惕,神色之間有些細微的變化。
就見余穎把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然後道:“是我啊!我是婉瑩啊!”
“大娘子?!”錢嬤嬤道。
在認出那一張臉後,錢嬤嬤驚訝得差點下巴掉了,大娘子已經出嫁了,怎麽從婆家跑出來?
而且穿的是男裝,這也太出格了點吧!
於是錢嬤嬤看看四周,就沒有看見什麽自己認識的仆婦,只有一個陌生的人,那麽大娘子就這樣來的?其他人在哪裡?
“這是怎麽一回事?”錢嬤嬤說話的時候,抓住余穎的手,她有些粗糙的手,在抓住余穎的手同時,猛地發現余穎的手也不是嫩生生的。
於是錢嬤嬤的眼睛,就看了一眼余穎的手。
“錢嬤嬤,我差點死了。”“余穎開門見山地道,把原主的經歷講述了一遍。
聽到余穎的話之後,錢嬤嬤身體搖晃了一下,這一次郎君也差點死去,僥天之幸,逃過這一劫,怎麽也沒有想到大娘子也出事了。
但是大娘子臉上沒有什麽事吧?
就在這時候,就聽余穎又把編出來的神醫,給錢嬤嬤說了一遍。
“大娘子!你可是吃了不少苦。”錢嬤嬤道。
她摸著余穎手腕上的傷疤,剛才錢嬤嬤聽說為了治臉上的疤,要一層層削去多出來的部分。
所以手腳上的疤痕,大娘子就沒有管。
雖然大娘子說得有些輕描淡寫,但是錢嬤嬤能明白這其中的痛苦。
“那麽大娘子有什麽想法?”錢嬤嬤心裡很通透,然後說。
錢嬤嬤感覺是李家人做鬼,就算是路上算計大娘子的人,不是李家的,也是知情者、同謀。
“當然是看看兄長怎麽樣?在李家人眼裡,我已經是個死人,甚至有人頂替我的身份,所以我現在當然不會去李家,要等到我有那個能力才行。”余穎正色道。
錢嬤嬤聽了之後,拍拍余穎的手,神色上有些難過。
要是蕭唯松身體好的話,一定可以替大娘子撐腰,可是現在大郎君身體也快垮了,那麽大娘子該怎麽辦?
看出來錢嬤嬤的難過,余穎問道:“錢嬤嬤,兄長的身體怎麽樣?要知道我可是跟著神醫學了幾手。”
“真的?!”錢嬤嬤道。
錢嬤嬤先是一喜,然後想起來,這才多長的時候,就能比那些大夫強嗎?所以錢嬤嬤是有些懷疑的,但這時候也只能是死馬權當活馬醫。
“比珍珠還真。”余穎故意帶著幾分打趣說。
這一次之所以沒有帶著吳嬤嬤和清梅,不就是為了看看蕭唯松有沒有事?
這讓錢嬤嬤噗嗤一笑,說道:“大娘子,現在還是孩子性,也好,你洗漱一下,就去看看郎君。回來這些天,郎君的傷口就是不好。”
說完,錢嬤嬤就讓人準備好東西。
“錢嬤嬤,我很快的。”余穎說道。
只是等到余穎出來的時候,讓錢嬤嬤有些無奈地發現,自家大娘子依舊穿的是男裝,戴上了面具,這不是到了家裡,怎麽還要喬裝打扮?
“錢嬤嬤,咱們還是先去蕭大人那裡看看吧!”余穎說道。
錢嬤嬤一想,這人已經跑回娘家來,還是小心為上,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所以錢嬤嬤就沒有再出聲反對余穎穿男裝,而是說:“好!要是郎君知道有家裡人來看他,不知道該多麽高興。”
當余穎走進去的時候,發現蕭唯松整個人瘦得很,躺在那裡。
身邊是他的兒子大郎,至於原主的大嫂在生下兒子的時候,傷了身子,最後熬了兩年,已經去世了,只剩下父子兩個人相依為命。
就見錢嬤嬤搶前幾步,笑著說:“郎君,你看誰來了?”
說話間,余穎把自己臉上的面具拿掉,踱著四方步,然後對上有些迷糊的蕭唯松,拱手為禮道:“兄長,別來無恙?許久不見, 不知道你過得好嗎?”
蕭唯松是一時間沒有往女扮男裝上想,還以為是多年交往的朋友,有些眼熟,但是還是沒有認出這個很是俊秀的年輕人,就是自己妹妹。
“還好。”蕭唯松道。
因為蕭唯松受傷之後,有些氣血不足,所以聲音也變得輕微。
旁邊的大郎,瞪大了眼睛看著。不知道這是誰?
余穎看了一眼大郎,小家夥有些靦腆,不過還是朝著她一笑。
余穎伸出手輕輕了一下,小朋友毛茸茸的腦袋,然後說:“兄長,你沒有認出我是誰?真的是差勁。”
說到後來,余穎朝蕭唯松擠擠眼睛。
這是誰啊?這麽跳脫。
蕭唯松心裡想,卻發現自己的奶娘錢嬤嬤笑眯眯地看著,應該認識,可是明明蘭陵蕭氏的名頭已經倒了,他記得沒有所謂的蕭氏旁支。
而這時候,余穎已經挨著大郎坐下,大郎不知道為什麽很是喜歡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叔叔。
這一刻蕭唯松猛地發現,眼前這人真的是和自己兒子有些相像。
就在這時候,蕭唯松猛地有些感覺不舒服,就仿佛自己那顆心被揪住。
然後余穎又朝他一笑,蕭唯松猛地醒悟過來,“婉瑩?”
“哎!兄長終於認出我是誰?”余穎有些調侃的道:“就是我啊。”
看到了妹妹,蕭唯松是滿臉的詫異。
要知道出嫁女在夫家那裡受了委屈,所以不得不跑回娘家的也有,但一般都不會跑到這麽遠的娘家裡,這一次妹妹受了什麽委屈?
就見余穎笑著說:“兄長,知道你生病之後,我實在是著急,就跑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