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章謹言看到這一幕很刺眼,看見蕭譽是一副和藹的面容,章謹言心中的火騰一下冒了出來,隻想著給那張臉來一拳。
原本他就認識蕭譽,連後來懷疑蕭譽是親爹的時候,心裡還沒有那麽不爽。
但是聽余穎講過當年的事情經過之後,再親眼看見蕭譽這個樣子就相當不順眼,章謹言斜著眼睛看去,很不爽。
就見蕭譽對著那個女子是相當的和藹可親,“阿嬌,好了,你可以放手了。為父已經請了禦醫給你娘治病,你放心,為父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娘的。”
在一旁聽著這一切的章謹言,看了一眼便宜妹妹,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相認的想法。
而且章謹言心裡的怒火更高,還要把宋甜救過來?做夢!要好好照顧那個姓宋的?哼!
“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你看你的臉這麽白,是不是太累了?而且不要和自己夫君鬧別扭。”蕭譽此刻看見女兒臉上有些蒼白,於是還是叮囑了一下。
明明是多擦了鉛粉,才顯得臉這麽白!在一旁的章謹言暗暗吐槽著,這個蕭老頭,已經老了,這臭女人搞的貓膩都沒有看出來,切,笨蛋!
“知道了,好爹爹,不過您可一定要照顧好我娘。等我娘好了,我們一家三口人可以快快樂樂地生活。”蕭嬌嬌用著有些甜膩的聲音道,
“好好好!”蕭譽順口答應道,因為有些憐惜女兒臉色不好。
“切!”聽到這裡,章謹言心裡此刻有種說不出的憤怒。這憤怒來的又急又猛,要不是多年的修養,章謹言都要挽袖子上陣揍蕭嬌嬌,竟然是宋甜那個賤人的女兒。
章謹言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蕭譽,正房夫人連同嫡子死在眾多算計中,那些幕後黑手竟然還活得很滋潤,太沒有天理。
按說就應該讓那個女人早點病死,竟然想著和她們一家三口過好日子?想到這裡,章謹言握緊了拳頭。
原來死人還是比不過活人,他們母子在蕭譽心裡還不如一個蛇蠍美女的女兒重要。也是,死了的人怎麽能比得過活香軟玉的美人?
其實這一點他倒是有點冤枉蕭譽,蕭譽其實是一點也不喜歡宋甜,尤其是她的性格。
但是不管怎麽樣,宋甜給蕭家生了一個女兒,那可是蕭家唯一一點骨血,所以就是看在女兒面上,蕭譽也不得不對宋甜放手。
看到這裡,章謹言氣不打一處來,他對宋甜一點沒有什麽好印象,對她的女兒自然沒有什麽好印象。
於是把東西都交給自己的仆從,章謹言自己就裝作是一個迂腐不堪的呆書生,然後踱著四方步,搖頭晃腦地道:“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禮樂崩壞。青天白日就這樣拉拉扯扯的,是何道理?”
然後章謹言一邊嘴巴裡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一邊背著雙手,就從還有些拉扯兩個人身邊經過。
“哎,你這個人怎麽說話的?”蕭嬌嬌大為光火,雙手一掐腰,瞪著一雙眼睛。
蕭嬌嬌一向脾氣很大,作為蕭國公唯一的女兒,在府裡是說一不二的角色,就是到了外面也是諸多姑娘的拍馬對象,幾時別人罵過?
“有膽做,竟然不讓別人說,什麽東西!”章謹言罵道。
蕭嬌嬌怎麽也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酸書生給罵了,於是自然氣的是要死。她一下子氣上心頭,顧不上保持形象,抓起掛在手腕上的小鞭子就抽了過來。
聽到凌厲的破空之聲,章謹言原本臉上的呆氣一掃而空,嘴角上翹,滿臉的嘲弄,說的話語中竟然帶著無比的諷刺,“天啊!在京城竟然還有這等脾氣暴躁的人。”
章謹言一邊說,一邊把左手一抬,就準備奪下鞭子。
這時候在一旁的蕭譽,有些不快地說:“阿嬌,你怎麽能這樣?”
其實蕭譽剛才就感覺不少人好奇的目光,還有些指指點點的。要知道蕭嬌嬌剛才撒嬌的動作,即使是父女之間,在外人看來也太過親熱,所以就想著讓蕭嬌嬌保持著一定距離。
結果還不等蕭譽開口,就出來一個呆書生,連罵帶挖苦,惹惱了自家女兒,原本剛打算製止女兒,卻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了他自家女兒直接摔鞭子抽人。
這一點最讓蕭譽反感,這不是紈絝官二代的行為嗎?是蕭譽最討厭的一種行為。
說話間那根鞭子已經抽中章謹言的手,章謹言雙目之中閃爍著嘲弄的神色,但是一點也沒有痛楚的樣子。
“不過如此,這麽野蠻的女人,替全京城的女人丟人。”說到這裡,章謹言已經把鞭子搶了過來,雙手一用力,把這個鞭子扯成兩半。
然後章謹言就揚長而去,留在蕭嬌嬌被別人指指點點的,“這女人真夠野蠻的。”有人看見蕭嬌嬌抽鞭子時說。
“就是,就是那個蕭國公家出來的。”旁邊的人跟上。
“是不是那個正房被燒死的那個蕭國公府?”有人好奇地八卦著。
“就是那個蕭府,這個不過是個庶出的,還如此的暴躁。”消息靈通人士說:“她親娘瘋了,要小心。”
“行了,還不趕緊走,沒看見她的丫環又送上來一條鞭子,是不是想要挨打啊?”還是有人注意生命安全的。
氣的蕭嬌嬌一跺腳,就要上前去打人。
“你夠了,阿嬌。”蕭譽攔住女兒,他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女兒變得如此刁蠻。
原本蕭嬌嬌在他面前,一向表現的是聰明、乖巧、伶俐,所以蕭譽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女兒的。但是這一刻,真是顛倒了他的印象。
要知道宋甜給他下藥的行為是一種下三濫手段,讓蕭譽一直在心裡有些膈應的,所以對宋甜沒有什麽好印象。
所以蕭譽對待蕭嬌嬌的時候,有時候也是不耐的。此刻他的臉色氣得有些發青,“你這做什麽?你娘在京城裡的名聲原本已經很不好,幸而你是嫁回宋家,不然你這種行為,絕對讓婆家人看不上。”
“爹,你怎麽。”蕭嬌嬌話說到這裡,就自然消聲了。
因為她爹蕭譽的眼神中出現一絲不耐,這一點讓她大為惶恐。因為她爹雖然在很多時候,比較痛她,但是一牽扯到嫡母的時候,她爹就會種種不耐煩。
在很早的時候,蕭嬌嬌曾經哭著喊著,想要把她娘扶正。這樣的話,她也算是嫡出,而不是庶女。
畢竟蕭國公府的主母早就死了,只怕是骨頭渣子都爛光。而且她娘是大將軍的女兒,也算是大家閨秀,比原本的嫡母身份還高,自然可以做正妻。
但是想不到的是蕭譽聽說她的要求之後,非但不理,還直接就把蕭嬌嬌身邊的人打的打、賣的賣,從此蕭嬌嬌再也不敢提扶正的問題。
於是蕭國公府裡大權在握的是管家和一個嬤嬤,幸而他們對她這個大娘子一向不錯,不敢虧待,畢竟府裡就一個國公的孩子。
於是蕭嬌嬌的日子很好過,連宋甜的日子也好了不少。
後來等蕭嬌嬌長大之後,才知道她娘曾經謀害過嫡母。於是她暗中埋怨親娘做事不靠譜,被人抓住把柄,要不然她就成為嫡女了。
經過扶正這回事,蕭嬌嬌才知道她爹有時候是很嚴厲的。
所以蕭嬌嬌就知道在蕭譽面前一定要很乖巧的樣子,對她爹還是小心討好為上。不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觸怒了她爹,做什麽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然那個人說話比較刻薄,但是不得不說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你做事情太過肆無忌憚,而且行為很野蠻,誰給你權利去抽打別人?你就是一個閨中女子。”此刻的蕭譽說話的時候,滿臉的失望。
蕭譽這時候感覺很累,蕭嬌嬌雖然是他的女兒,但畢竟是宋甜生的,有一半宋甜的基因。
“曾經有人說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還以為那些話都是假的,想不到現在想想的確是這樣。”蕭譽一甩手,留下了一句話就要走。
不知道為什麽蕭譽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似乎曾經有幸福在他身邊經過,但是他沒有抓住。
蕭嬌嬌有些懵懂,不知道她爹為什麽說出這一番話來。
而蕭譽說完這些話,就帶著人走遠。
怎麽感覺她爹生氣了?蕭嬌嬌心知自己剛才的舉動觸怒了蕭譽,事實上她也知道自己太過大意,她爹喜歡是通情達理的大家閨秀,而不是粗野的女暴君。
於是蕭嬌嬌有些扼腕,剛才自己怎麽不控制住自己的憤怒?好嘛!這不是得罪自己的親爹了嘛。
算了,過幾天在回去賠罪。不過這幾天還是老實點,不要再惹惱了父親,要是沒有父親的撐腰,她即使是嫁回宋府也沒有什麽好日子過。
所以這一刻,蕭嬌嬌原本想要報復章謹言的想法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其實就是她想要報復章謹言,也會發現章謹言也算是侯爺,根本就動不了他。
再說章謹言回去之後,把今天的事情一說,余穎趕緊看看他的手,沒有事,於是笑笑。
章謹言有幾分慶幸地說:“姑姑,多謝你教給我練武,不然絕對會抽出一道鞭痕來。那個女人好生野蠻,一言不合就要拿鞭子抽人。”
余穎笑了起來,等她生完孩紙之後,就把養氣決修煉起來,很快的身體就變得強壯起來,力氣也變了很多,
後來余穎怕養氣決一般人不能修煉,就把養氣決和後世的內家功法對比了一下,終於修改出來,章謹言竟然能修煉,於是余穎一定要章謹言修煉,已經小成。
“你啊!”余穎輕輕彈了章謹言一個腦崩,“是不是看見你親爹對那個蕭嬌嬌好?所以心裡很鬱悶,很想諷刺他們父女情深。”
說到這裡,在一旁側耳傾聽的李菲抬起頭,朝章謹言翻了一個白眼,嘴巴裡吐出兩個無聲的字:渣爹。
章謹言低垂了腦袋,雖然不想著認那個親爹,但是看到他父女情深的那一幕,他心裡就不好受。可是為什麽會感到心裡不舒服,難道他還是惦記著蕭譽這個親爹?這樣是不是對不起親娘啊?
想到這裡,章謹言抬頭看看親娘。
“其實,這可以理解,畢竟你和蕭譽是骨肉至親,冥冥之中也會對他有幾分關心。”余穎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開解章謹言道。
“甚至你應該還有些不服氣,感覺自己比那個蕭嬌嬌好多了,偏偏蕭譽只看見她。”余穎分析了一下章謹言的心理,畢竟希望得到父母的關心,是人之常情。
“你不要忘了,蕭譽不知道你的存在。”說到這裡,余穎還是替蕭譽解釋了幾句。
“蕭嬌嬌只怕是很多地方都很像她那個娘,內心只怕是很有城府,所以那些野蠻也不過是因為被蕭譽一直嬌養出來的,所以你們不可小看她。”余穎之所以放得下,是因為她跟蕭譽沒有任何感情。
而一旁的李菲自然對蕭譽沒有感情,所以也很能冷靜得對待這件事。甚至直接說蕭譽是渣爹,不過她的小手輕輕握住章謹言的手,給他以安慰。
同時李菲的雙眼中,帶著款款深情看著章謹言,希望他不要難過。
“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雖然曾經很渴望見到他,但是現在反正不想看見他,感覺他很蠢。”說到這裡,章謹言笑了一笑。
回握住妻子的手,十指相扣,有了這麽多的親人,又何必在意蕭譽?
而且他章謹言一定不要像親爹一樣, 找回來一窩狐狸精。
余穎看到這相親相愛的一幕,莞爾一笑,“人往往在在某些特殊的時候,犯蠢。其實蕭譽已經為他的行動付出了代價,你不是也知道一點嗎?”
說著余穎斜睨了章謹言一眼,似乎在說:兒子,你會不會犯同樣的毛病?
不知道為什麽章謹言把自己代入進蕭譽的生活中,就感覺心生涼意,好可怕,最親密的人帶著孩子落跑,留下的都是一窩豺狼虎豹,這日子沒法過了。
於是章謹言打了個寒戰,笑著說:“那種傻瓜的事,我才不做。”
當然他敢打賭,要是真敢做的話,她親娘絕對有十八招在等著自己,而妻子李菲應該也會下手。
看了一眼章謹言,余穎開口道:“好了,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所以想要出去轉轉。”
其實她想去看看凌雪仙,這個女人竟然被蕭譽送回老家裡了,這可是天大的報應,余穎怎麽也要去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