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經習慣了去那裡消食遛彎的人,很是生氣。
以前不是讓進的嘛?
為什麽現在突然不讓進?至於那麽小氣吧啦嗎!
群情激奮的人們,盯著門口的保安,一定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保安就說出原因,才知道外面有人和裡面的住戶發生衝突,不但是想要拿東西砸人,還把那家人的車給砸了。
這麽一鬧,小區的居民感覺自家安全性太低,一致反對有外人進來。
得,被人抓住把柄。
這還有什麽話可以說?
被人拒之門外,也是理所當然。
為此,大家心裡算是煩了那個找事的人,有這麽討厭的人,是他們也不願意外人進去。
那個沙雕是誰?
好幾個打算查出來是誰後,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好在是保安拒絕了其他人的要求,並沒有把余穎一家的消息透露出去。
當然那個女人的信息,也沒有泄露。
這一點,是緣於余穎的要求。
對於那個女人,她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把修車所需要的費用送過來。
“你竟然敢問我要錢?”
對面的女人拔高了喉嚨,眼睛有些發紅。
砸車子時,她是憑著心裡一股氣。
砸完後,她感覺自己整個人神清氣爽,幾乎是要仰天大笑。
好在很快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惹下大事。
沒有勇氣再待下去,一溜煙跑掉。
好幾天不敢出去,想想都後怕,媽呀,她把別人車子砸了。
後來她偷偷問過,一般人都會買保險,要是找不到肇事者,保險公司就可以賠付。
還好還好,沒有被當場抓住。
她慶幸自己選擇天比較黑行動,應該沒有人看到。
然而,她不知道這個小區有不少監控,所以她鬼鬼祟祟的行動別人都知道。
今天接到余穎的電話,她是又驚又怒。
“不是你砸的我的車?自然要找你。”
“你怎麽敢?”
“為什麽不敢?你做錯了事,我當然有權要求你的賠償。如果你不給,想要耍賴,這很好辦,頂多我的錢拿不回來,但你可要出名了。”
“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網上的人肉搜索吧?”
“不知道。”
“那麽,你周圍的人要是知道是因為你的緣故,才導致他們進不來,會怎麽做?”
“不不不,你不能這樣做!”
“為什麽不能?你是惡意砸車,你必須賠付。”
“我沒錢,真的,我沒有錢。”
“那你就在家裡呆著就是,你沒有錢,想不賠償?那麽你將來也不會太寂寞的,會有人找你的。”
這可不行,小區裡的人現在還在找那個人,她要是被告發,這日子絕對不好過。
此刻的她感覺自己又開始了難受,渾身發熱不說,還冒著汗。
好難受。
“不不不,我給錢。”電話裡的聲音是帶著幾分低聲下氣。
“那麽,你看看在哪裡交錢,放心,我並不是訛詐你,只要求你賠付應該賠付的錢財。”
第二天,余穎和那個女人在咖啡館的卡座見面。
等她到時,讓咖啡館的人有些側目,她帶著墨鏡、口罩,再帶上一頂帽子,一時間認不出來是誰?
倒是余穎一眼認出來,朝她招招手。
她過來後,看見余穎身邊的人,就帶著幾分警惕說:“這是誰?”
“修理汽車的人,錢不要給我,直接給他就是,你要是不相信自管去查,看看要多少錢。”
“給!”
看著對方數完錢後,她看向余穎,
余穎倒是沒有怎麽把對方怎麽辦的想法。“好了,你走吧。”
“你把那個東西給我。”她咬牙切齒道。
“給你做什麽?你把東西毀掉,再跑去說我訛詐怎麽辦?”余穎一攤雙手,根本就無意把視頻叫出來。
“你無賴。”
“沒有請你去局子裡去喝茶,已經是輕饒過你,下次要是再不長眼找事,就不單單是賠償損失的問題,我會要求精神損失費。”
兩個女人對視一番,那人敗退,扔下一句話,“那你記住,我已經賠過你錢了。”
“那當然,不然我為什麽找個第三者旁觀。”
“好。”
最終余穎一毛錢都沒有花,把車子修好。
直到處理完畢,余穎才對楠楠、菲菲說:“看了嗎?這個方法比揍她一頓要好太多。”
“當時楠楠如果真的打人,的確是很有些爽。如果這個人被打,首先是有可能去報警,警方要調查,查出來後要調解。”
甚至有可能被人發到網上去。
“雖然賤者先撩,但在別人看來,你一個年輕人竟然打年紀比較大的人,社會輿論有可能倒向她。”
“就算是不打人,跑去對罵,那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兩個人聽後,都是若有所思。
尤其是楠楠,她被外婆攔回來後,還打譜找機會揍那個女人一頓。
現在一看,外婆的打算更高。
既教訓了那個人,又沒有引發大的矛盾。
余穎接著說:“當然我之所以這樣做,出於是兩個原因。”
“首先是萬一這個人身體上有什麽疾病,在和她爭執時或者是過後,疾病有可能發作,說不定會死,她的家屬甚至會要求追究咱們的責任,就是想讓咱們出血。”
話說到這裡,余穎停頓了一下,看著兩個孩子。
菲菲連連點點頭。
現實中,還真的有這種案例。
有人在公共場合吸煙,被人勸阻了一下,那人脾氣很大,因心腦血管疾病發作死去,於是死者的家屬就把另外一方告上法庭,要求賠償。
就算是最後沒有賠償,但打官司,也要花錢請律師。
必然破財。
菲菲若有所思地說:“外婆,還真的有。明明是他們做錯事,別人製止,出事後,某些家屬的確是要求賠償,甚至是獅子大開口。”
“所以,楠楠、菲菲有時候不要和那種不講理的人爭執下去,因為那種人根本不需要你花費唇舌,他的思維和你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除非你想著要拖延時間。”余穎說。
“還有一點,我之所以沒有做絕,是因為那個女人只怕是進入更年期,這種時期的女性,往往是暴躁易怒。”
“更年期?也是一種病嗎?”楠楠說。
“不算是什麽病,女性在五十歲左右,卵巢萎縮,沒有卵子成熟,以後就沒有經期的問題,也就是絕經了。”
“絕經後,女性的雌性激素分泌會大量變少,身體一時間有些無法適應,脾氣上是有點大。”
跟著余穎看向她們,說:“你們記住,這是每一個正常的女性都要經歷的事情,面對現實,那麽這段過渡期是比較好過的。”
“心態很重要?”楠楠說。
“是的,等你們到了那個時候,如果突然間渾身上下直冒火,感覺很熱,大量冒汗,而且經期已經開始時斷時續,那麽就要到該注意的時候。”
“那要是不怎麽知道,會怎麽樣?”
“應該比較難過,女性往往會焦躁不安,這種情況就意味著女性衰老的加劇。”
“有辦法解決嗎?”
“只能是減輕,可以多喝點豆漿,豆漿中所含的大豆異黃酮,相當於植物雌激素,可以減緩女性雌性激素急劇減少照成的不適,而我們的身體會慢慢習慣。”余穎說。
“嗷,我知道了。”菲菲說。
然後楠楠問:“男人有更年期嗎?”
“也有,但男性的情況會來得更晚些,而且情況很是輕微,這一點上女性吃虧。”余穎接著說。
“所以我才沒有把她的影像爆出來,就是感覺她有可能處於更年期,那是需要慢慢熬過去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她做的事情,只怕對她不好。”
對於那個人到底是什麽情況,余穎最後也沒有再管。
倒是楠楠知道一點,那個女人後來都不敢到這邊來,生怕被人認出來是她找事。
現在附近的人不能進那個小區遛彎之後,不得不轉戰其他地方。
一想起這件事,大家都紛紛罵那個找事的人,而且說了要是被大家抓住,鐵定打死。
她當然不敢出來,怕犯了眾怒。
看見楠楠,也是早早地換個地方走路,生怕自己被認出來。
楠楠自然也裝看不見,不然還能怎麽樣?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兩個孩子都分別參加考試,都取得不錯的成績。
菲菲這一次北上,她考上了首都的大學。
過了三年,楠楠也考上另外一所大學,她選擇的是南下,去了粵地。
余穎自我感覺,算是完成了原主的委托。
但她並沒有馬上走開。
這些年來她堅持做的是慈善事業,年紀大了之後,準備挑選出來將來的團隊。
畢竟她這具身體已經年紀不小,但這一項事業還要堅持下去,那麽自然要有團隊讓它運轉下去。
團隊建立起來,余穎漸漸開始放手。
菲菲大學畢業後,先是去接手父母親的生意,她還是很有魄力的。
至於楠楠還沒有畢業。
不過,有一天學校的老師打電話說楠楠出事了。
余穎一聽,不知道孩子出了什麽事情,不過還是坐了飛機趕去。
跟著她一起南下的人,是露露父女。
這些年裡,露露和自己的爸爸開了一個餐館,露露做了美女大廚,而露露爸當了助手。
兩個人的店生意很不錯。
他們父女兩個人把余穎當成了親人看,聽到楠楠有事,他們直接掛上店主有事的牌子歇業。
就是余穎說不用,他們堅決不聽。
最終只能帶著他們一起走,而菲菲一家正好在外地,就沒有告訴他們。
在看到他們父女到來時,余穎還是心裡一暖。
她現在去那個城市是人生地不熟,而且是一個快七十歲的老太太,別人不見得願意好好說話。
那麽就帶上他們父女兩個人,也算是有點依靠。
到了學校,接待他們的人是楠楠的輔導員老師,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碩士生,說楠楠精神上有毛病,建議休學。
余穎一聽,就說:“是誰說我家孩子有精神上的疾病,拿出證據來。”
她可不相信自家孩子精神上有這毛病,養了這麽多年,楠楠這孩子,絕對沒有這毛病。
老師倒是沒有意外,家長大都不會認為自己孩子有病。
他可是有醫生開出的診斷書,就拿出來,“楠楠家長,這不是我說的,這是醫生確定的。”
余穎看了一下,就問:“那麽楠楠在哪裡?”
“已經進了醫院。”
“什麽?誰送進去的?”余穎的聲調微微一變。
她在飛過來之前,已經打電話問過楠楠同宿舍的同學,問楠楠的情況,她們都覺得楠楠沒有什麽問題,思維邏輯很正常,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甚至出去之前,都是正常的。
那麽問題來了,楠楠是怎麽被認定精神有問題?
雖然有所謂的精神病人,一直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但周圍的人絕對不可能沒有發現。
那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按說送進醫院治療,應該是有親屬陪伴或者同意。
當然楠楠的情況有些特殊,她屬於學生,那麽學校應該是具有一部分權利。
所以學校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這一刻,余穎目光裡帶著幾分懷疑,看著這個比較年輕的輔導員。
輔導員自然察覺出來,這位老太太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孩子有精神上的疾病。
其實在這件事上,他也是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現在的學生們在周末做什麽,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學生不見後,他四處找尋,才發現自家學生被人抓住,被判定為狂躁型的精神病人。
當然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是一無所知。
後來醫院裡下了診斷書,他才會立馬通知孩子的家長。
他是有些理解家長的,據說楠楠是老者唯一的親人,當然無法接受。
“老太太,這是醫生下的診斷,我們應該是面對現實,我覺得孩子應該好好治病,而且這種狂躁性的病人很危險。所以,我才建議她休學。”輔導員說。
他覺得自己說的是義正言辭,並沒有針對什麽人。
但余穎是另外一個看法,感覺這位輔導員根本就不怎麽了解孩子。
在這個事件裡,她看的出來,這位輔導員本身並沒有做出什麽判斷,只是認為醫生做的都是對的。
但余穎不是這樣認為,有時候說不定會誤診。
她一手養大的孩子,還不知道嗎?
一邊的露露有些不爽地說:“你胡說什麽,我認識楠楠那麽多年,都一直是個正常人,怎麽到這裡念大學?倒是變成精神病。”
“那麽是不是你們大學有問題,把一個正常人逼成精神病?”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輔導員連忙否認。
他有些奇怪,楠楠的家庭背景很清楚,只有一個外婆,也就是眼前的老太太,年紀一大把。
那麽,這兩個陪著一起到來的人是誰?
事實上,在看到這三個人後,他是有些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