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終於舍得來上班了?”季衡看了牆上的掛鍾，打趣道。

　　唐琳幽幽的看了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大半天的時間沒有了，一臉的不好意思，幸好他們上下班不用打卡，要不然，唐琳的這個月的獎金，估計就泡湯了。

　　她環顧一圈，辦公室裡只有季衡和另外一個實習生，並沒有看見李曉奈，可季衡的話，在唐琳耳邊聽來，“你這是李曉奈上身?”

　　“有嗎?”

　　“沒有嗎?”唐琳說完就笑了，那燦爛的笑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她的臉上了。

　　“喲，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季衡拿著幾份文件跟著唐琳一起進了辦公室，“誤會都解除了?”

　　唐琳:……“你怎麽知道是誤會?”

　　“我們是做什麽行業的?”季衡淡淡的笑著，“更何況，我也談了好幾年的戀愛，情侶之間的事情，多少都是知道的。”

　　“知道什麽?”

　　季衡無奈，“看來你那‘鐵娘子’的稱呼還真沒有取錯！你那‘鐵’一般的性格，只有對待工作的時候，才能表現出心細。”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要是唐琳能拿出對待工作十分之一的心細來對付周圍的人，與下屬的相處，應該會更融洽，朋友也會更多吧！

　　好吧，唐琳承認，她不願意剖析人物的性格特點，但那不意味著她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一切都只是——她不願意。

　　“從你見到簡曼伊開始，你的心就慌了，你很怕她把左琰從你身邊搶走，所以，整個人就變得跟刺蝟一樣，將身上所有的刺都豎了起來，試圖用這些‘刺’來保護自己。對嗎?”

　　唐琳:……她的這個行為，有這麽明顯嗎?她清了清嗓子，“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是我哥。”

　　“又不是親生的。”

　　唐琳又一次詫異的看著季衡，滿臉都寫著:你怎麽知道?

　　“我看過左琰的任命書，裡面有他的資料。”當然，他也進系統裡查過左琰，不管他認不認識唐琳，跟唐琳是什麽關系。對於年紀相仿的空降兵，他自然是要關注的，否則，又怎麽放心的跟他合作?

　　“所以，我跟他的事你都知道?”

　　“不能用‘知道’，只能說，多多少少猜到了。”

　　唐琳扯了嘴角，“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

　　“沒有什麽事應該，或者是不應該。”季衡打斷她的話，為了他們倆的感情問題，他今天已經說了很多了，“兩個人的事情，是沒有辦法跟第三個人解釋清楚的，就算是解釋清楚了，他能夠深刻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也沒有辦法幫你做任何的決定。記住，這是你的人生，我們只是過客，路要怎麽走，只有你自己才能做自己的決定。”

　　他的話帶著一絲禪意，唐琳似懂非懂的點了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指著他手上的藍色和橙色的文件夾，“你手上拿著的是……”

　　“痕跡組和法醫組剛今早送過來的。”季衡每放一個文件夾，就交代一句裡面的內容，均是在何暖暖家裡發現的證據，還有高延之的屍檢報告。

　　這些報告本應該是交給唐琳，有唐琳先簽收再分發下去給他們看的，但是今天早上唐琳不再，季衡就幫她簽收了，順便也將裡面的內容大致的看了一遍。

　　盡管他已經看過了，但是不同的人看同一份東西文檔，都會有不同的想法，季衡除了說標題之外，裡面的具體內容，他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唐琳拿起了最上面的那份藍色的法醫組專業文件夾，順便詢問了一句，“何暖暖的電腦裡，除了日記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她的電腦有被人刻意刪除過資料，隻留下了想讓我們看到東西，電腦已經交給電腦組的莊宗樂了，等他回復了電腦裡的東西，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

　　唐琳:……但凡是電腦技術好一點的人，要恢復電腦裡被刪除的東西並不難，只是在於時間長短罷了，可凶手這樣的做的理由是什麽呢?

　　唐琳自然的將左手放在嘴邊，牙齒輕輕的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蓋，這是她陷入沉思的小動作。

　　因為這個小動作，季衡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安靜的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等到著她將問題想完。

　　拖延時間?

　　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出來的理由，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也沒有再繼續咬指甲蓋，季衡知道她想通了，“想到什麽了?”

　　“我覺得，凶手在拖延時間，但是，我不確定他拖延時間的目的是什麽。”

　　“莫非，是為了等柳城的刑警找到何暖暖的屍體?”

　　唐琳‘嗯’了一聲，“有這個可能性。只是，柳城那邊不是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嗎?他如何確定，我們這邊查到有關資料的時候，柳城一定能找到何暖暖?”

　　所以，‘何暖暖的屍首’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唐琳的目光看向了放在左手邊的那塊白板，那是他們這兩天根據相關線索繪製的人際關系圖。

　　圖上以何暖暖為中心，高延之、肖瑤、美甲師、甜品店老板、快餐店老板、外賣小哥……十個多有關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面了。

　　可，“我總覺得我們漏掉了什麽人沒有查。”

　　唐琳說完，看向了季衡，“你覺得呢?”

　　“少了誰?”

　　唐琳聳了聳肩，收回了自己目光，重新回到了手上的屍檢報告上。

　　高延之被肢解得支離破碎，能夠找到的身體部位並不全，頭顱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害，而四肢被肢解的時候，橫截面是光滑而平整的。

　　左琰給出的結論是:死因不明，凶手身份待查，建議從外科醫生、廚師、肉類銷售員等入手。

　　唐琳看著屍檢報告，又再次抬頭看向了白板，“快餐店的廚師，你們查了嗎?”

　　“廚師就是老板謝柏致。”

　　“調查一下這個快餐店的老板，看看他跟何暖暖是什麽關系。”

　　“好，我馬上去。”季衡答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了唐琳的辦公室，唐琳低頭繼續看手上的各種報告。

　　沒多久，整個辦公室裡，就彌漫了一股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