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我……”季衡一邊說一邊走進唐琳的辦公室,看著哭得像淚人一樣的唐琳,嚇得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唯有默默的把百葉窗的鏈子關上,離開的時候,順便關掉了辦公室的門。
又怕其他的冒失鬼會衝進去打擾唐琳,拿著文件守在了她辦公室門口。
李曉奈看見季衡站在那裡,很是奇怪,“衡哥,你不是說有新發現,跟唐姐商量嗎,站在這裡幹什麽?”
“哦,我一會兒進去。”
李曉奈奇怪的看著他,想說些什麽,可猶豫之後,還是什麽都不說,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每個從季衡面前路過的人,都帶著一絲奇怪看著他,還好唐琳沒有讓他等很久就開門讓他進去了。臉上的淚珠沒有了,鼻子和眼眶還殘留微紅,仍然可以一眼看出她剛哭完。
季衡拿起桌上的水杯,給唐琳倒了一杯水,“補充水分。”
“找我有事?”
他晃了晃手上的那份牛皮紙裝的文件,“高延之同事提供的資料,已經把有用的地方都用筆勾出來了,你先看一下,然後我們再討論下一步的偵查計劃。”
“好。”唐琳撐著腦袋打開了文件夾,許是剛哭過,眼睛有些乾澀,看著這些文件就像看天書一樣艱難,索性合上文件,“說說你的想法?”
“複診結果不理想?”
“嗯?沒有啊。”唐琳不知道季衡為什麽會忽然扯到這件事上,“怎麽了?”
“不是複診結果不理想,那就是左琰了。”季衡用的是肯定句,“需要我幫忙嗎?”
“需要。”唐琳這一次答應得很快,季衡挑了眉,這是一個讓他意外的答案,當然,他也期待著她把話說下去。
唐琳敲了敲手上的文件夾,“直接說案子吧,我不想看了。”
季衡:……他想表達的可不是這個‘幫忙’,對於唐琳的偷換概念,他除了表示無語之外,也只能順著唐琳的意思說下去,“在調查高延之同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頗有可疑的人——顧時娟。”
“在高延之被綁架的時候,正在跟顧時娟通電話。而且,我查了一下他們的通話記錄,他們每天都會同電話至少十個以上,每個電話平均都在三分鍾左右。”
唐琳將檔案翻到最後面,認真的看了季衡標記出來的電話,看著那滿滿的紅印,看起來問題很大,但是,所有的通話時間都是上班時間,偶爾有幾個是晚上打的,“他們同一個科室的,就算是打電話,溝通病人的情況,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吧?”
“我們現在也在上班,可是,我們並不通電話。”
對。
明明就是上班時間,溝通應該是面對面,直接說的,為什麽要用打電話的形式呢?
“有問這個叫顧時娟的護士嗎?”
季衡搖頭,“我們昨天去做筆錄的時候,她輪休了,所以我們並沒有直接見到她本人,但是,這個顧時娟在同事的口中風評不是特別好。”
“哦?”
“簡單說,就是恨-嫁,負能量比較重,工作較為消極。”
唐琳苦笑,就算風評不好,也不能代表什麽,“先給她做一份筆錄再說吧。”
“柳城那邊,有消息了嗎?”
季衡搖頭,“會所房間進行過大規模的洗滌,查不到任何的痕跡,沒有找到任何碎屍,所以,那段視頻的真實性,只怕到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而何暖暖那邊,也只能報失蹤。”
如果高延之真的是凶手,
作為醫生的他,自然知道怎麽處理血跡,不被人發現,只可惜,高延之已經死了,他們沒有辦法知道他殺人分屍的原因了。 然而,就在季衡到處找顧時娟做筆錄的時候,那個名為‘青湯碧女’的網友,再度上傳了新的視頻。
視頻內容是一個女子被綁在木頭釘成的十字架上,身上用一塊白布包裹著,鮮血用她的頸部順著身體留下來,將身上那塊白布染成了血紅色,從視頻上看,她應該已經死亡了。
而她,真是季衡到處找,卻又找不到的顧時娟。
三輛警察在擁擠的下班高峰路段,緩慢的前行著,他們的目的地,是‘青湯碧女’上傳的視頻的地址——顧時娟死亡的案發地點,也是顧時娟所租住的房子。
本以為可以逃避一兩天不見面的唐琳和左琰,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期而遇了。
一看到左琰,唐琳就忍不住想起早上見到的情景,尤其是左琰的那張笑臉。而左琰呢,在見到唐琳的時候,同樣會想起她跟林君翔在小區裡摟摟抱抱的情景。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心底悶哼了一聲,高傲的向同一個方向走去。
洗手間裡,顧時娟被釘在十字架上, 鮮血順著身體留下來的同時,也通過廁盆流進的下水道裡,刺鼻的血腥味,殘忍的場面,令人作嘔。
由於洗手間不大,而地面上又殘留著不少痕跡,唐琳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洗手間外面看著左琰做初步的屍檢。
這樣的場面,讓唐琳想起了耶穌,耶穌甘心被釘在十字架上,舍命流血,用他的血洗去世人一切的罪,把世人從罪中救贖出來,從死裡復活,獲得永生。
那麽顧時娟呢?
她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舍命流血,總不能是要以‘贖罪’的方式,讓凶手獲得永生吧?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看著左琰已經完成了初檢,回神詢問:“怎麽樣?”
“根據屍斑和屍溫來看,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左琰指著脖子上的那道刀傷,“頸部的刀傷有一深一淺兩條刀痕,較淺的那一道是較早的時間點造成的,出量亮也並不大,我估計是凶手用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將她製服的時候留下的。
深的那一道是致命傷,由於它沒有傷及大動脈和氣管,不會在短時間之內造成死亡,而是在這過程中,慢慢的失血過多身亡的,失血的過程在一至兩小時之間,所以不排除她是在更早之前,被人用刀割傷放血。”
唐琳看了手表,也就是說,顧時娟有可能是在今天早上的出門上班的時候,被人劫持到了家裡,然後被綁在了十字架上,再經過漫長的放血過程死亡。
可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凶手是怎樣將這麽大的一個十字架在短時間之內搬進來,組裝好,並且把人掛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