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給唐琳的那一槍,最終還是手下留情了,子彈擦過她的大腿,沒有在她的體內留下彈頭。
在醫院裡躺了兩天之後,便可以出院了。
走廊裡,季衡拎著唐琳的包,走在前面,冷柔扶著唐琳走在後面。
眼看著還有十幾步就走到電梯口了,冷柔的腳步隨著那打開的電梯門停了下來,輕聲提醒,“琳兒。”
唐琳看了來者一眼,向什麽也沒看到一樣,拉著冷柔繼續走。
左琰大步過來,想抱起唐琳,她的腳受傷了,不讓再她這麽繼續走了,可還沒碰到唐琳,就被唐琳敏感的躲開了。
左琰的手伸出去,卻落了一個空,尷尬的說:“琳兒,別鬧,這是醫院,你的腳傷了,讓我抱你。”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走。”
“不要任性,聽話,我抱你!”左琰不由分說的直接上手去抱唐琳。
唐琳依然是那副清淡的態度,冰冷的語言,“把我放下來。”
“理由。”
我髒。
唐琳在心底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你未婚妻來了。”
左琰:……“你不用騙我了,我不會相信的。而且,關於這個問題,等你傷好了,我再跟你解釋。”
“我不覺得有什麽好解釋的。她是你的未婚妻,跟我沒有關系。”唐琳看著季衡,“季衡,我走不動了,你能背我嗎?”
季衡看了左琰,“可以。”
“他碰你就可以,我抱你就不行?”左琰醋了。自從唐琳被救出來,誰都願意見,唯獨對他和林君翔掛起了禁-視牌,若不是從李曉奈口中知道唐琳今天出院,刻意跑到醫院來堵人,他還不一定能夠見到她。
左琰的這個‘他’,指的是季衡還是陳壽,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對啊,我當時讓你-碰的時候,是你自己不碰,現在……”唐琳借題揮,將話題引到了別的問題上,“晚了。”
唐琳冷冷的看著左琰,不管他怎麽想,強行從他的懷裡下來,然後爬上了季衡的背。
“所以,你承認了,他是碰你了!”
“對,不但碰了,還-上-了!”最後三個字,唐琳一字一頓的說著,說完再一次冷笑,笑容中有一種槁木死灰的感覺,瞬間讓人毛骨悚然。
冷柔微微的張了張口,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樣的場合裡,所有的安慰,都顯得那麽黯然失色,蒼白無力。
季衡側目,用余光看唐琳此刻的表情,他也想安慰,與冷柔一樣,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琳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唐琳的話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扎進了左琰的心底,當然,也扎進了季衡和冷柔的心裡。
“我說的國語,如果你聽不懂,請你好好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在國外待太久了,對國語的理解能力變差了?”
“琳兒!”
“ok,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多說幾句吧。”唐琳收回了所有的表情,“五年前,為了你,我努力的保留了清白,沒有被陳壽……後來,我不惜拉下臉,主動對你獻-身,可你,不在乎,現在倒好,你想要了,可惜它已經不屬於你了。”
唐琳說完,拍了拍季衡,暗示季衡可以走了。
季衡隻走了兩步,便又停下來了。
在他們不遠處,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林君翔。
從距離和唐琳的聲量上來判斷,唐琳剛才的話,林君翔全部都聽見了:這樣也好,解釋一次,全部都知道了,省得還有再另外找時間,再說一次。
“對不起。”左琰道。
“不需要。至少,”唐琳側目看向了左琰,“我沒有後悔。”
眾:……
“或許,在你們眼中,他是賊,他有千萬般不好,但至少他願傾盡所有,隻為換我真心一笑,你,能嗎?”
唐琳的話音剛落,季衡背著她離開了。
時間點配合得極為完美,不需要唐琳給他暗示,他就已經知道唐琳下一步想要做什麽了。
季衡背著唐琳,走到了林君翔的面前,林君翔站在走廊的正中央,擋住了他們的去留,看著他們走近,遲疑了幾秒,才側身讓路。
“謝謝。”季衡道。
唐琳的淚,在經過林君翔的身側之後,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滴落在了季衡的頸部:可我,寧可不要這‘天下之力’,只求你陪在左右,只是,你永遠不知道。
感覺到唐琳的淚,季衡只是微微的遲疑了零點幾秒,便像什麽事都沒有生一樣,背著唐琳離開了醫院的大樓。
“琳兒,你還好嗎?”冷柔憋了一路,終於還是開口了。
唐琳淡淡的笑著,“暫時還不錯。”
有朋友陪著,再難的日子,也會變得簡單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季衡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唐琳出走的念頭,“是申請休假,還是?”
“出事之前,我就申請了去國外進修的學位,申請應該快下來了吧,明天回局裡跟張局申請幾個月的假期,所有的事情,都等進修回來再做打算。”
季衡點了點頭,“不管你怎麽選擇,我都站在你這邊。”
“還有我!”冷柔緊緊的抓著唐琳的手,給她一個無聲的安慰。
唐琳笑了。
這個笑容的背後,隱藏著什麽,她不說,大家也能感覺得到。
*
“張局。”唐琳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張局的辦公室,張局伸手示意她到沙那邊入座,“腳還沒好,不用這麽著急歸隊的。”
“我回來做筆錄,順便——”唐琳將申請報告遞過去,“目前陳壽的屍體沒有找到,他還有兩個余黨在潛逃,而我的腳傷,也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我想趁著這段時間,出去修個短期的課程,給自己充充電。”
張局接過申請書,臉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小唐啊,這件事……”
“我需要接受內部調查,是嗎?”
“這是例行公事,我希望你能理解。”
唐琳笑著將自己的證件放在茶幾上, “我理解,我相信組織會調查清楚的。”
張局點了點頭,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唐琳體貼的站起來,“那張局您先忙,我就先出去了。”
“唉,小唐……”張局欲言又止,“你的手上,真的有名單或者帳本嗎?”
唐琳笑了,這是一場信任危機,不管她說‘有’,還是說‘沒有’,換回的,不一定是別人的‘信任’,索性,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清者自清。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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