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號放學後,沈鬱幫沈晨曦把她的行李打包到了新寢室。新寢室的四個人都是熟人,王媛媛和沈晨曦睡一邊,王陽和方靜睡一邊。沈晨曦挺喜歡這個寢室的,她曾經擔心王媛媛和王陽會相處不好,結果後來發現王陽竟然是媛媛親自邀請來的。
王陽真的是個挺不錯的女孩,王媛媛那時候是這樣,很認真的告訴沈晨曦的。
寢室四個女孩都彼此認識,沈鬱把行李給她放好之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王媛媛身上。
王媛媛瞬間看懂了沈鬱的眼神,笑眯眯的開口說:“沈鬱哥哥你放心吧,我們會相互照顧的。”
沈鬱點點頭,又從口袋裡翻出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了王媛媛。
“有事一定要及時給我打電話。”沈鬱說。“晨曦就拜托你們了,請照顧好她。”
沈晨曦:……
王媛媛:沈鬱哥哥,你這是在托孤嗎?!
方靜,王陽:這位家長,你們家小孩明年就18歲了,不是八歲……
那天晚上,沈鬱拖著一後備箱的行李去了宿舍,走的時候後備箱全空了,卻帶上了他的沈晨曦。
9月2號晚上兩人還是回了別墅,明天就要分離,到10月1號才能見面,沈晨曦又哭了一場。
沈鬱坐在花廳沙發上,抱著懷裡抽抽噎噎的沈晨曦,他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放棄明天的報道,重新陪她再讀一年的想法。
暫時的分離是為了更長久的相守。
沈鬱看著懷裡哭累到睡著的小家夥,輕輕地抱起她返回了她的房間。
第二天在教室裡,沈晨曦習慣性的轉頭,卻看到旁邊的課桌空無一人。
沈鬱真的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矯情,不是以前一個人也挺自在的嗎?怎麽現在就不行了呢?
果然,習慣了溫暖以後,就再也無法忍受曾經的冷冰世界了。
原來,感情也是,入奢容易,入儉難啊。
王媛媛發現沈晨曦有些反常,沈晨曦前段時間出了心理問題的事情,學校裡除了嚴老師之外,誰也不知道。
沈晨曦最近有些無精打采,有一次王媛媛找她借數學筆記,沈晨曦卻把英語筆記本給了她。然後又忽然想起來了,拿回了英語筆記本,把英語錯詞本給她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一次月考的時候。
這次月考,沈晨曦考了文科二十多名。這是一個對於其他人來說很不錯的分數,可是對於曾經的第一名來說,這就是很嚴重的倒退了。
嚴老師竟然沒有批評她,其他的成績下降的學生都被老嚴請到辦公室了,可是沈晨曦沒有。
可是,沈晨曦並沒有心情好一點。她忽然有了一種自己真的是病人的感覺。
不知名的壓力和抑鬱襲擊了她。
方靜現在作為沈晨曦的室友和同班同學,平時與她經常是形影不離的。下了晚自習,兩人一起步行回宿舍。
燈光把兩個女孩的影子拉長又縮短,縮短又拉長。方靜一直在說考試的事情,沈晨曦則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上次那件事之後,她的話真的變得更少了。除非面對的是那個人。
老師都不找她談話了……阿鬱這兩天給她打電話都似乎很匆忙,有時候講著講著就掛斷了,他怎麽了嗎?考試下降了這麽多,如果,如果她沒能夠考上x大,那……她簡直不敢想象。
沈晨曦停了下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漲的疼,她咬了咬下嘴唇。
方靜沒發現身邊的人已經停下來了,還在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的向前走去。
沈晨曦看著自己前方淡淡的瘦長影子,
一時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影子旁邊又出現了那個更長的,牽著她的手的影子。好想他。
沈晨曦有些酸澀的揉了揉眼睛。
她有些絕望的發現自己似乎出現了幻影。她好像真的看到了沈鬱的影子,和以前一樣,長長的,在自己影子身後。沈晨曦愣了一下,極速回頭。
站在她身後的人沒穿校服,兩手插在褲兜裡,銀發還是在路燈下泛著暖光。
他怎麽回來了?!
方靜走出了好遠,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邊的聽眾不見了。她趕忙回頭,卻看到兩個路燈交界處,一個高個銀發少年正擁著她剛剛的“聽眾”,兩個人抱的好緊。
這一瞬間,方靜忽然產生了錯覺,這兩個人是小別重逢的親密情侶,似乎想把對方揉進自己骨血裡。
方靜對自己荒謬的想法感到臉紅,果然言情小說看多了不太妙啊!
兩人擁抱了好一會,沈晨曦才從沈鬱口中得知,軍訓這兩天訓練從早到晚,最關鍵的是,還被拖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裡,基本上……沒有手機信號。
說起來,沈鬱真是和沈晨曦“心有靈犀”。他從每天艱難的幾分鍾電話裡聽出了沈晨曦的說不對勁,想多說一下,可是信號實在太差。
他實在不放心,想到江城三中月考時間快到了,乾脆給學校直接請假了,說家人有事,一定要回去一趟。
沈鬱是直接給學院帶隊輔導員請假的,輔導員查了查他的入學記錄,回想起這就是有人“打過招呼”的那個同學。於是大筆一揮,讓他快去快回。
“那你什麽時候回夏城?”沈晨曦埋在沈鬱懷裡小聲問。
“我明天一大早七點多的飛機。”沈鬱又蹭了蹭她的發頂,手在她後腰上捏了捏。“晨曦,怎麽才一會功夫不見,又瘦了?”
沈鬱很心疼。他的小寶貝看起來不太好。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的樣子,好不容易養的圓潤點的臉蛋又凹進去,嘴唇也變得更粉白了。
“要不,我直接呆到十一以後開課,明年跟你一起再軍訓一次?……”沈鬱心疼的摸了摸沈晨曦的臉蛋,心裡認真的考慮如何向學院申請明年重修軍訓學分。
沈晨曦眼眶一熱,終於,忍了好幾天的眼淚流了出來。
她的阿鬱,怎麽這麽好,什麽事都為她考慮,不能看自己受一丁點苦。
可是自己呢,只會哭,沒了他就像不會生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