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新月異的中國,四年時間足夠滄海桑田,風雲變幻。
當汪氏通過各種渠道收購了立德集團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以後,沈立德終於失落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他失敗了。
被自己的親兒子,和兒子的親媽聯手打敗了。
陪葬的,是自己畢生的努力。
沈立德忽然想起了汪潔英嘲諷的一句話。
“為了你偉大的愛情,這點不算什麽吧?”
奮鬥了大半生,已經生出花發的沈立德這時突然有些茫然了。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沒等他回答,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門進來。
沈立德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就沒管過的二兒子,心情複雜。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這個二兒子從一個什麽都不在乎的叛逆少年,長成了現在的有野心有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新一代商場巨頭。
想起來,改變的源頭似乎就是那個小姑娘。
那個他一直自欺欺人的堅信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那個小女孩。
有些人說他有福氣,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有些人又在暗處嘲笑他被奪了權,就像被皇子們謀朝篡位的沒用皇帝一般。
只有他知道,他的兩個兒子,沒有一個是為了他的權和錢。
一個兒子是為了他的母親,一個兒子是為了他愛的女人。
他的兒子們,到頭來,沒有一個是為了他的,反而還為了別人來與他宣戰。
他這一輩子,多麽可笑。
“父親,簽字吧。”沈鬱把一打文件放在沈立德面前。“簽字了,立德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還給你。”
沈立德震驚的抬起頭看向二兒子。
而後,更重的跌回椅子,沉沉的低下頭。
他,真的輸的一敗塗地。
就連尊嚴也輸掉了。
——
圓圓滿滿兩個小家夥已經三歲了,整天嘰嘰喳喳個不停,一會英語一會中文,經常吵的沈晨曦腦袋發暈。
平時兩個小家夥都去上幼兒園,沈晨曦眼不見心不煩。周末的時候,沈晨曦沒事就喜歡讓和保姆一起,帶著兩個兒子去附近的公園放風。
公園裡有籃球場,兩個小家夥像模像樣的邁著小短腿跟其他小家夥們和爸爸們一起玩籃球。
沈晨曦坐在籃球場邊的長條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兒子們。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晨曦?!”
圓圓和滿滿剛學會拍球,但是只會拍軟軟的小皮球。籃球對他們來說還是太大了。
滿滿正在和他幼兒園裡的死對頭,一個亞洲j國的小男孩山田搶球。
搶著搶著,兩個人都摔到地上了。
“哇!”山田和滿滿同時大哭起來。
圓圓趕忙跑過來,小短手費勁的拉起滿滿。
滿滿艱難的爬起來,一抬頭,卻看到山田被一個瘦瘦的男人迅速抱起。
男人在哄著山田,還把他舉起來坐到脖子上,山田鼻涕立馬不流了,眼淚也收回去了。
“爸爸!”山田開心的抓著瘦弱男人的衣領,得意的衝圓圓和滿滿笑著。
圓圓沉了臉色,滿滿哭的更大聲的向媽媽跑去。圓圓瞪了一眼山田,也趕緊追著弟弟跑去。
剛跑到媽媽身邊,滿滿就止住了哭聲。
媽媽身邊站一個男人,又高又大,黑色頭髮,長的很帥。
“這是?!”男人低頭看向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男孩,驚訝的開口,說著中文。
滿滿激動了。高大,男人,帥,說中文!
“你是我們的爸爸嗎?!”滿滿完全忽視了媽媽,直接跑到了男人面前抓住他的褲子問。
沈晨曦無奈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向楠,
蹲下來把滿滿的小胖手從向楠膝蓋上移開。“寶貝,他不是你們的爸爸。”
“騙人!媽媽你說過,爸爸是中國人,長的很高,還很帥!”滿滿氣鼓鼓的看著媽媽,又指著面前的男人:“他就是這樣的!”
圓圓和滿滿一直在倫敦當地人圈子裡生活,幾乎沒有接觸過中國男性。
難得看到一個和媽媽描述的這麽相符的人,滿滿覺得這一定就是他們的爸爸!
圓圓也在毫不掩飾的打量著身邊的男人,越看越覺得像爸爸呢!
沈晨曦哭笑不得的握住兩個兒子的小手:“這真的不是你們的爸爸,這是……嗯……是你們的舅舅!”
“舅舅?!”滿滿第一次聽說這個詞,迷惑的摳了摳後腦杓。
“舅舅啊,就是媽媽的兄弟,對嗎?”圓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保姆嬸嬸曾經說過這個詞呀!
向楠愣了愣, 看向沈晨曦眼光清澈的望著他,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嗯,我是你們的舅舅。”
滿滿失望的垂下了小腦袋。
“媽媽,我摔跤了。”滿滿嘟起嘴說。“山田也摔跤了,他的爸爸就給他舉高高,還騎脖子……”
沈晨曦握著滿滿的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邊的向楠皺了眉。
滿滿正在暗自難過的時候,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了起來。然後他就飛到了空中。
“呀!哈哈哈!”滿滿開心的樂呵起來。
向楠輕輕把小男孩一轉,就穩穩的把他放在脖子上。
“哇!好高呀!”滿滿高興的手舞足蹈。
“走,舅舅帶你們去打籃球。”向楠又抱起了圓圓,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輕松的馱著一個抱著一個,向球場走去。
那天下午,圓圓和滿滿開心極了。他們的舅舅又高又帥,比山田的爸爸高一個頭還多!而且舅舅太厲害了,他進的球比所有小朋友的爸爸加起來進的還多!
一下午下來,玩的精疲力盡的兩個小家夥被兩個阿姨抱著先回家了。
向楠走到沈晨曦身邊,示意一起走走。
“原來你這幾年留在倫敦啊。”向楠開口。
“是啊……對了,剛剛謝謝你了。”沈晨曦說。
向楠沉默了一下,沒有回應沈晨曦的道謝,卻問道:“這兩小子,是……沈鬱的孩子?”
沈晨曦點了點頭。
“可是,你們不是親生兄妹嗎?”向楠皺起了眉頭。
沈晨曦笑了起來:“不是。我們在歐洲重新做了鑒定,我們沒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