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躺會唄，看會電視，不知道多舒服。”向芸不屑的說。

“不是說一天看電視不能超過15分鍾嗎，我下午已經看了15分鍾了。”向楠憂愁地說。“哎，看來我只能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了。都沒有好朋友陪我。”

說著，又可憐巴巴的望了一眼小晨曦。

果然小晨曦遲疑的看了一眼向楠，猶豫的對向芸開口:“向芸姐姐，我在家裡陪小楠玩吧。”

向芸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可不想留下來陪著這個搗蛋鬼。

一分鍾後，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向楠和小晨曦。

對著小蘿莉，向楠有些發呆。

這可是他上輩子想了一輩子都姑娘。

“小楠，你想玩什麽?”小晨曦根本沒察覺到小夥伴的異樣，抬起頭抿著嘴矜持的笑著問向楠。“你要看圖畫書嗎?”

向楠被小晨曦的聲音叫回了魂。

“哦，好啊，看書吧。”

向楠在房間裡四處轉著，終於找到一本圖畫書。

“海的女兒?！”向楠皺起了眉，這一定是向芸的書。

他記得，之前和晨曦在歐洲的時候聽她說過，她最不喜歡的故事就是這個。

因為，她和她的王子沒有得到好的結局，還化成了泡沫。

“這是美人魚的故事嗎?”小晨曦好奇的湊過來。“真的是啊！上次媽媽給我讀了一半，還沒讀完呢！我們就看這本吧！”

向楠這才想起來，五歲的小朋友還不認字呢……

那麽，自己該不該給小晨曦讀書呢?

向楠沉思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可是，好多字，你認得嗎?”

小晨曦小臉蛋一紅，囁嚅著開口:“我，我認識幾個……大，小，田……”

向楠打斷了她的話:“小曦真厲害，我都不認識呢。”

小晨曦聽到他的話，稍微得意的抿了抿唇，又發愁的看著手裡的書。

“我們都不認識字，怎麽看?”

向楠說:“沒關系，我聽過這個故事，我們一邊看圖畫，我一邊講給你聽，好不好?”

“好呀好呀！”到底還是小孩子，聽說可以看圖片聽故事，小晨曦眉毛都笑成了彎彎的。

向楠一瞬間晃了神。他有多久沒看到晨曦這樣的笑容了。

多久，就像一輩子那麽久。

上輩子，她和那個人，糾纏於愛和倫理邊緣，苦苦掙扎了多少年。

甚至於，她一個人躲在英國若乾年，在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生養了那人的一對孩子。

怕疼膽小又愛哭的她受了多少苦，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說。

可即使是這樣，她偶爾露出的這明媚的笑，也只是為了那個人。

還不知道，那個世界的她，等到了那個人沒。

向楠捏了捏拳頭。

這輩子，他要讓她沒有糾纏，沒有顛沛流離。

這輩子，他要讓她的笑容一直燦爛，而且，只為了向楠而綻放。

小男孩的小胖手輕輕的翻開書，慢慢的給小女孩講著小美人魚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蔚藍的大海下，有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那裡住著海王和他的女兒們……”

小女孩聽得很認真，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書面上的圖畫。生怕錯過了一點細節。

“……海巫婆答應幫她，但要求他拿自己的聲音來換。小美人魚答應了，巫婆給了她一鍋湯，她喝了之後就會有腿，而且會有世界上最輕盈的舞姿。但是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能回到海裡了，而且每走一步就會像走在刀尖上一樣，腳傷還會流血……”

向楠講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他看到旁邊的小女孩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小美人魚為什麽要喝那鍋湯?雖然她會有腿，但是他不能說話了呀?而且她還會那麽疼……為什麽呢?”

向楠想了想，表情很嚴肅的開口:“因為小美人魚喜歡王子，她想和王子在一起。”

“喜歡?”小晨曦更疑惑了。“喜歡有這麽重要嗎?甚至都讓人不怕痛，不能說話也不能回家?”

向楠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了。

上輩子的她，不就是這樣嗎?為了愛情，不怕痛，不跟任何人聯系，一個人背井離鄉那麽多年……

你自己，不就是那個小美人魚嗎，晨曦。

小晨曦看著向楠也露出思考的表情，乾脆不糾結那個問題了。

“繼續講故事吧。”小晨曦用小手撐住腦袋。坐在床沿上的兩個小孩沒有背上支撐的靠背，坐久了有點累。

“咱們坐到床上去，靠著牆看書。”小男孩說著就往裡挪去。小女孩想了想，似乎是靠著牆舒服點，於是也脫掉鞋子，挪到了床上。

天氣有點冷，向楠剛剛吃飯之前看到了今天的報紙，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

向楠想了想，拿起兩個枕頭靠在牆上，又扯過來一層薄被搭在身上。

“過來。”小男孩拍了拍身邊的“軟座”。

小晨曦早就覺得冷了，她看著軟乎乎的枕頭被子，開心不已的趕快過去，學著小男孩的樣子縮到了被子裡，背上靠著軟枕頭，繼續認真的聽故事。

向楠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身邊小女孩的神態，感覺到小女孩聽到王子沒認出來小美人魚的時候，她皺緊了眉頭，牙齒咬著嘴唇，似乎很難過。

向楠於是放緩了聲音，更是有感情的抑揚頓挫的繼續講故事。

講到姐姐們用長頭髮換來了一把刀子，讓小美人魚在天亮前把刀子刺進王子的心裡時，向楠明顯的看到小晨曦大眼睛裡晃蕩著眼淚。

“……小美人魚在沉睡的王子漂亮的臉龐上落下一吻，然後把刀拋向大海，自己也縱身跳入海裡。她感到，她的身軀正逐漸化為泡沫。”

最後一個字講完，向楠久久沒有發出聲音，他聽到了身邊的小女孩在低聲吸鼻子。

“講完了?”小晨曦聲音悶悶的問。

小男孩嗯了一聲。

“小楠，我不明白……”小晨曦聲音一聽就是鼻子塞了，糯糯的。“小美人魚為什麽要變成泡沫?她為什麽不用那把刀子?”

“因為她喜歡王子，不舍得傷害他。”小男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