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呀?”

沈晨曦被桎梏住了下巴，心情也不那麽愉悅。一路上她盡量想避開這個話題，如今卻避無可避。

“那，我們就做兄妹唄……”沈晨曦面無表情的說。

聽到此話，沈鬱整個人好似被點著了火一般。

他撐住身體的兩隻手用力捏住了沈晨曦瘦削的兩臂。

“兄妹?！你說，讓我們做兄妹?”沈鬱咬牙切齒的說。

“兄妹是什麽樣的，你忘了嗎?我們怎麽可以再回去做兄妹！”

沈鬱聲音越來越大。

“可是，如果鑒定結果我們倆有血緣關系，我們就是兄妹啊……”沈晨曦看著沈鬱，無奈又認真的說。

沈鬱看著沈晨曦，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你對我這麽狠就算了，你對自己也這麽狠?！”氣憤之下，他一拳擊在床墊上，力氣大到沈晨曦都彈了一下。

沈晨曦被嚇了一跳，受驚的睜大了眼睛。

“你不是愛我嗎?你愛我，就讓我做你哥哥?！抱歉，我做不到！”沈鬱又強壓了怒火說。“我做不到！！”

“可是……”沈晨曦也有些火大了，她跟他走的時候不是都說好了嗎?不管是情侶還是兄妹……

“我是個男人，一次兩次的忍耐可以，但是你難道要我一輩子的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坐懷不亂嗎?！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沈鬱又俯身壓向沈晨曦，眯著漂亮的桃花眼，他咬著牙齒說。

“你當時……”沈晨曦被壓在下面，但是氣息不弱。“你當時說了，我們可以做兄妹的！”

沈鬱愣了一下，突然離開了她的身體，坐了起來。

他把自己的頭埋進了臂彎，苦笑了起來。

“沈晨曦啊沈晨曦，我真的懷疑，你是真的沒有心嗎……”沈鬱的聲音帶著苦笑。

“你總能這麽輕易的就給我們的感情判了死刑，我……”沈鬱語噎。

“可是，這是不對的呀！社會的倫理，道德，為什麽你就完全不在意呢?！”沈晨曦也坐了起來。她實在無法理解沈鬱的腦回路。

沈鬱聽到這些話，一直沒有絲毫反應的埋著頭。

沈晨曦吸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冷靜了一下說:“我們都別說了，反正結果還沒出來……”

“鑒定，鑒定！去特麽的什麽鑒定！”沈鬱突然抬起頭，憤怒的吼起來。“鑒定重要還是命重要，你說啊！”

沈晨曦愣住，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看這裡——”沈鬱一氣之下解開了手表表帶。“這裡，是我找不到你的時候，用刀片劃的，還有這裡——”

沈晨曦看著這一條條久遠的舊疤痕，心裡生出了心疼和苦澀。

“你應該知道吧，你跟我說分手那天，就是我在樓下站了一晚上那天，我差點就跳樓了。”沈鬱呼了口氣，冷著一張臉看著沈晨曦說。

“後來，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就在你公寓樓頂上。最後我聽了你的話還是下來了……那天之後我隻敢偶爾偷偷的關注你，卻沒想到，你會完全消失……你消失後，我差點熬不下去……”沈鬱看向沈晨曦，目光透出一點悲涼。

“沈晨曦，你是真的看不出來我有多愛你嗎……竟然讓我還跟你做兄妹，怎麽可能……”沈鬱輕輕的說，眼光瞥了一眼沈晨曦又轉向了他的左手手腕上深深淺淺的疤痕。他的聲音帶著心傷和無奈。“還不懂嗎，你就是我的命啊……”

說著，沈鬱又不由分說的壓向沈晨曦。

“晨曦，不要再……推開我了，好不好……”

“晨曦，你只要記得，你愛我，我也愛你，

就好了，行嗎?”沈鬱的嗓音帶著委屈，傷心，無奈，低沉的嗓音在沈晨曦耳邊響起，沈晨曦幾乎恍惚了心智。

她差點就脫口而出:“好。”

但是，兩人嘴唇相碰的一瞬間，沈晨曦又恢復了神智。

“我們還是等鑒定結果出來以後……”沈晨曦掙扎著推開沈鬱。本以為會很費勁，卻沒想到沈鬱被她一推就直接倒下，仰臥在她的身邊。

沈鬱疲憊的用上臂蓋住了眼睛。

“你沒事吧……”沈晨曦小心翼翼的觸碰沈鬱，卻沒得到他絲毫的反應。

沈晨曦不知道該怎麽辦，訕訕的收回手。

過了大約半分鍾時間，沈鬱突然站起來。

“我先去教堂排隊。”他似乎隱忍著什麽，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門去。

隻留下嘭的一聲重重關門聲， 久久回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他，生氣了吧?他……是不是累了?

沈晨曦趴在枕頭上，心裡委屈的冒泡。

可是，我覺得我沒錯啊……難道真的要像他那樣，不顧法理，不顧道德嗎?！

沈晨曦難過的抽了抽鼻子趴了會，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和雯雯他們約定的時間了。沈晨曦歎息一聲，拿起房卡和隨身小包，蔫頭蔫腦的走出房門。

沈晨曦一邊慢慢的走在不太寬敞的街道上一邊仔細的思考著剛剛兩個人的爭執。她還是覺得自己是沒有錯的。

沈鬱選的酒店與索菲亞大教堂只有一個轉彎的距離。快走到街角，沈晨曦抬頭看著索菲亞大教堂的頂，發呆了一下，誰知，就在這愣怔一秒鍾——

嘭！

一聲巨響，天地仿佛都在震動。

她看到了一團，巨大的火光。

火光在拐角後的教堂方向，似乎呈一個半球狀劇烈炸開。

隨即街面上的行人們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大聲尖叫起來，人群四處逃散——

沈晨曦一時渾身僵硬。

炸彈！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沈晨曦後知後覺的驚恐睜大眼睛，停住了走向教堂的腳步。

一瞬間，被爆炸驚到的人群都好似被嚇到的獸群一般，遵循著動物逃生的本能，叫嚷著往教堂反方向跑著。

一時間，原本整潔的街面亂作一團，彬彬有禮的人們變得慌亂不堪，狼狽至極。

沈晨曦正要轉身跟著慌亂的人群跑開，突然，她僵住了。

沈晨曦渾身冰冷。不停的有逃的飛快地路人撞向她，把她撞的東晃西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