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沒說話，也沒有理會向楠伸出的兩隻手，自己彎下腰安靜的把沈晨曦放了下來。

沈晨曦剛要舒口氣，卻沒曾想，自己腳還沒著地，她的腰就被扣住，然後被猛地向沈鬱按去。

他的吻霸道而瘋狂。

沈鬱抱著她向上提起。沈晨曦的腳尖都沒有著地，整個人隻得完全依附在沈鬱身上。

一個吻，就像要將她揉進骨血吞噬入肚一樣。

向楠在一邊垂眸別過臉去。

沈晨曦嗚嗚的扭起來，用盡全力的掙扎著，可是越掙扎，他就抱的越緊，她的心也越沉。

為什麽會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

沈晨曦停止了掙扎，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沈鬱感覺到懷裡的人的異樣，也慢慢停下了動作，緩緩地把她放下了地。

“老婆……”

感覺到了沈晨曦臉上的濕濡，沈鬱有些驚慌的松開了手，兩隻手捧住她的臉，大拇指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眼淚。

“你回去吧，”沈晨曦哽咽的說。“不要來找我了。”

沈鬱微微搖頭，繼續擦著眼淚蹙著眉說:“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沈晨曦推開了他，別過臉去，用手揉著臉上的淚。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到我身邊……”沈鬱轉過沈晨曦瘦小的身子，捧住她的臉，和曾經的他一樣輕輕的吻去沈晨曦的眼淚。“懲罰夠久了，今天是情人節啊，都一年了……”

是啊，一年了。

可是，他們之間的牽絆絲毫未減，反而愈加執著。

沈晨曦避開了他的吻，低下頭深吸了口氣。她閉上眼睛，嘴唇顫抖著。

沒有辦法了。

原諒我，鬱。

沈晨曦低著頭，看不到眉眼。

“沈鬱，我們分手吧。”

一句話說出口，沈鬱瘋了似的抱緊了她:“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沈晨曦沒有再說話。

神呐，為什麽要跟我們開這種玩笑……

她輕歎一聲，任憑眼淚流肆無忌憚的流下。

“我不會分手！我永遠不會跟你分手！”沈鬱抱著她，嗓子嘶啞的吼道。

“你還在懲罰我嗎?這個懲罰太過了……你是我老婆呀，我們說好要結婚的……”路燈下的沈鬱眼睛發紅，喃喃道。

“你愛我呀，怎麽可能要跟我分手……”

突然，沈鬱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整個人似乎被打了定格。

他僵硬的放開沈晨曦，一字一頓的說:“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沈晨曦瞬間抬起頭，目光驚詫的看著沈鬱。

沈鬱抓著沈晨曦的兩臂，絕望的晃動著:“你看到那張照片了，是不是……”

沈晨曦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聲。

照片，沈鬱看到過那張照片。

他……竟然早就已經知道他們倆的血緣關系了……

“原來你也知道了啊……”沈晨曦垂下頭。

忽然，她又抬起頭來，目光直視著沈鬱的眼睛，似乎想看到他的心裡去:“你知道了怎麽還……?！”

沈鬱沒有說話，只是又抱住了她。他弓著腰，把頭埋到沈晨曦的頸窩，似乎是用力吸取氧氣的溺水者的喘著氣:“我不在乎，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手……

沈晨曦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沈鬱竟然對自己執著至此，甚至無視倫常。

原來，自己還是推斷錯了，本還怕他會了斷生命，沒想到他卻毫不猶豫的過了界。

可是，她自己卻完全不能抗拒倫理的鞭笞和良心的拷問……

“阿鬱，放手。”沈晨曦聲音冷了下去。

“不放。”沈鬱抱的更緊，聲音帶著堅持和肯定。

“放手。”沈晨曦聲音更冷了。

“……”沈鬱沒有再答話，只是更抱緊了她。

“你不要逼我恨你，沈鬱。”沈晨曦聲音低低的，又冰又冷。

沈鬱松了松手，卻沒有放開她。

“她是你親妹妹啊，放手吧。”忽然，旁邊一直沉默的向楠開口了。

沈鬱僵住，咬著牙齒轉向向楠:“你……怎麽會知道！”

沈晨曦也愣了，她清楚的記得剛剛他們倆人沒有一句話有說出兩人的真實關系。

向楠是怎麽知道的。

沈鬱轉頭，目呲欲裂。他抓住沈晨曦的胳膊:“你竟然告訴他了！你是不是真的想擺脫我！”

沈晨曦本想分辯，可看到沈鬱的絕望到扭曲的表情，她卻覺得……

“是。是我告訴他的。”沈晨曦平靜的說。“我們是親兄妹，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放棄吧。”

“我不放手！”沈鬱抱著沈晨曦，高大的男子似乎在顫抖。“我不要分手……求你了晨曦……”

沈晨曦指甲刺到了手掌中，卻絲毫不覺得疼。她深吸口氣，閉了眼說:“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如果你再來找我，我就會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永不相見。”

沈鬱瞬間松開了沈晨曦的胳膊。

永，不，相，見……

在他注意到父親見到她異樣的神情的時候，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在他從汪潔英的含糊其辭中猜到真相的時刻起，他就做出了決定。

倫理，道德，血緣，這些東西他全部可以不管。

可是，他怕傷到她，怕把她嚇跑。

所以才想一直瞞著她。

果然，她還是被嚇跑了。

沈鬱的手無力的垂下。他站直昂起頭，喃喃開口道:“永不相見……?那麽，如果我不來找你，我們還……能見面嗎?”

沈晨曦眼睛緩緩睜開，看著抬著頭絕望迷惘的他，她強忍住了想要抱住他的衝動。

他們還能見面嗎?

沈晨曦雙眼氤氳著淚，努力勾出一個笑，執起了沈鬱的手:“等你……結婚那天，我會來參加你的婚禮……作為妹妹。好不好?”

在你我各自重新回到正確的人生軌道前，不要再見面了。

“放手吧，鬱。”

沈晨曦輕輕的松開了沈鬱的手，轉身忍住了哭聲，撿起行李快步走進樓道。

沈鬱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樓道門關上之前，沈晨曦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路燈下的沈鬱，頓時淚如雨下。

她的阿鬱，在流淚。

沈晨曦奮力的用手捂住嘴，把哭聲咽下肚裡，無力的靠著關閉的鐵門往下滑去，直到蹲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

向楠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沈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