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福滿足地吃著手中的燒餅,眼中的滿足都快溢出來了。吃完了燒餅不忘舔了舔手中的餅碎,眼睛水汪汪地看著田蜜,“還要。”
錢天上前阻止道,“少爺……”
田蜜擺擺手,把剩余的燒餅全遞給錢天,“錢大哥,這些燒餅是我的小小心意,就留給你們,這些銀兩也是給你們的,我們現在就要離開了。”
錢天接過田蜜給他的燒餅,但是不肯手下田蜜遞過來的碎銀,“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有燒餅吃就很不錯了。”
“出門在外的,大家都不容易,這是我的小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不用了,不用了……”錢天怎麽說就是不肯手下那些碎銀。
既然錢天不願收,田蜜也拿他沒辦法,只能悻悻地把手中的銀錢放回荷包中。
“姑娘,你們這是要走了?”
“對,天亮了,我們要出發了,要趕路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
田蜜等人在忙著收拾東西,錢家福緊緊地抱著那一床被褥不願放手,生怕田蜜會拿回去,田蜜走過去摸摸錢家福的頭,“這個送給你了。”
“送給我了。”錢家福很高興,摟著被褥跑向錢天,“錢天,你看,送給我了。”
錢天摸摸錢家福的頭,看向田蜜露出了感激之情。
能遇到這般好人,還真是他們的福氣啊。
錢天張了張嘴,“姑娘你們是要去嘉陽城嗎?”
田蜜的臉色變了變,看向歐陽燁,歐陽燁抬眼看向錢天,那鷹準一般的眼睛像帶著光想把錢天給看穿。
錢天被歐陽燁這麽看著他倒沒有表現出害怕的神情,神態自若,擺著手解釋道,“這裡離嘉陽城是最近的,半天的路程就能到了,我便猜想你們要去嘉陽城,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歐陽燁點點頭,方才在白日下打量了一下錢天,此人行為舉止都不像那些狡詐之人,他的這番話應是可以信任的。
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田蜜便明白歐陽燁的意思,她回頭看著錢天,“對啊,我們這是要去嘉陽城。”
“您若是要去嘉陽城的話路上定要小心,在半路的山上住著一群山賊,凶殘無比,殺人不眨眼,我們錢家就是……”錢天咬著牙,眼眶中盈著淚,卻嗝噎地說不出話來,仿佛回想到了什麽恐怖又可怕的回憶,其中又帶著點憂傷。
錢天的話嚇到了錢家福,他突然尖叫起來,在破廟裡亂跑,“山賊,山賊來了……快跑啊……爹爹,娘親都被砍成兩半了,快跑啊……”
錢家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部分變得很紅,眼淚不自覺地流得滿臉都是,錢天上前抱住錢家福,錢家福窩在錢天的懷中嗚嗚地哭出聲,“山賊,山賊好可怕。”
從錢天和錢家福斷斷續續的話語中,田蜜和歐陽燁都明白了,他們應是在路上遇過山賊,具體遭遇了什麽,田蜜不清楚,但是能看出他們都很害怕又傷心。
錢天安撫了錢家福好一會兒,他終是緩緩地在錢天懷中慢慢地睡了過去。
田蜜他們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物什,卻沒有離開,應是想具體了解一下山賊的事。
錢天明白田蜜他們的意圖,俯了身行了禮,他緩緩地把先前的經歷向田蜜等人緩緩道來,“我家老爺錢堂本是連陽城的縣丞,為人正直又有善心,被舉薦為嘉陽城的知府,這本是升官的喜事,就當我們家老爺帶著我們舉家搬遷到嘉陽城,怎料在途中便遇到山賊,那些山賊凶殘無比,是老爺護著我和少爺逃出魔爪,他和夫人卻成了山賊的刀下亡魂。我和少爺一路逃到嘉陽城,去報官,官府的人聽了我們的話去到山腳下,老爺和夫人還有隨行的家丁等人的屍首全部不見了,地面也像被打掃過,乾乾淨淨,一點血跡都沒找到。官府的人認定我們是來搗亂的,把我打了一頓,勒令我們以後不準再踏進嘉陽城一步。”
錢天難受地捂上臉,渾身都顫抖著仿佛是鼓足了勇氣才會把這段話給說了出來。
他臉上的悲傷是假裝不了的。
田蜜轉頭看向歐陽燁,歐陽燁正在凝思著,沒有做聲。
歐陽燁面上無表情,但心中卻在沸騰了,那個錢天口中的錢堂不但沒有被山賊殺死,他還好好地在嘉陽城當著他的知府,只是聽說升官發財後的錢堂不複往日清廉,揮霍,貪財,所有貪官會做的事情他都做過,因此歐陽燁才會略過連陽城先來的嘉陽城,他想會一會這個在連陽城百姓連連稱道的好官去了嘉陽城怎麽就變了樣。
“那你們天天躲在這個破廟裡也不是個樣啊?要不你跟著我們去嘉陽城,我給你們討個公道。”
錢天看向田蜜的眼神裡帶著感激,“姑娘,我們就不敢連累你們了,每次我帶著少爺到嘉陽城城門便會被守城的攔截下來,根本就不讓我們進城,你們帶著我們只會拖累了你們,不讓你們進城的。”
錢天的這番話讓田蜜動容,他不想著自己還為田蜜等人擔憂。
田蜜轉頭看向歐陽燁,眼中滿是不忍與疑惑。
“我們帶上你們,一起去會一會那個嘉陽城的知府。”歐陽燁淡淡地開口說道,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這……這……不大好吧?”
“會保護好你的, 放心。”
錢天連忙擺擺手,“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怕嘉陽城不讓你們進城,耽誤你們的正事。”
“他們敢。”
歐陽燁的這句話讓錢天精神為之一震,他不知怎麽的竟相信了歐陽燁,認為歐陽燁能夠保護好他,或許還能幫老爺和夫人找回屍首以祭他們的在天之靈。
錢天點點頭,“好,我跟你們去。”
歐陽燁讓宋逸給了件像樣的衣服給錢天換上,換上新衣的錢天一改他往日蓬頭垢面的模樣,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般。
田蜜滿意地點點頭,“這下那些人肯定不能認出你來的。”
錢天摸了摸貼在嘴唇上方的胡子,點點頭,“希望吧。”
雖說沒有照鏡子,但是從那些人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的形象應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