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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千年紀》第11章 懷柔
鹹陽,趙宅,趙高到訪。

 趙高直徑走進房媧兒的書房,女婢服侍趙高解下披風,添了爐中的炭火,端上飲食。趙高卻是才解開鬥篷就對著書案說:“姐姐你此行可有消息了?”

 房媧兒低眉一笑,說道:“無功而返。”

 趙高蹙眉,說:“趙昆那邊我安排好了。”

 “你怎麽把他拉過來了?”房媧兒似有嫌棄之意味。

 趙高不看她,轉頭便端起杯子來,喝水,烤火,道:“大王身邊,我們不能兩眼摸黑吧?”

 “他是大王的人,我不想動他。”

 “為何?”

 “怕趙昆成了我們的人,他那個位置,只能是大王的自己的人,而不是別的什麽人的人。”

 “姐姐,你這樣可不像你。”

 房媧兒一笑,問:“我是什麽人?”

 “陰謀詭譎,不擇手段。”

 “錯!”

 “哪裡錯了?”趙高請她解疑。

 “不擇手段,這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成事者,不單單是把面前的事做好,還要把後面的事做足,不擇手段,往往都是表面光滑,裡面,早一團糟了,這不是長久之計。”

 “那姐姐要如何行事?”

 “謙和,遠柔,仁義。”

 趙高譏笑著,說道:“這怎麽做,弟弟可不懂了。”

 “知道為何鬼谷弟子入仕之後往往沒有好下場嗎?就是太過不擇手段,太過剛勁,殊不知,百煉鋼要化為繞指柔,嚴而不能苛的道理。”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過硬則折,冰寒於水,冰凌厲,水柔和,可以冰落地便碎,水落地只會散開。我們不能做冰,要做水。”

 “做水?這怎麽做?”

 “做事講究事出有因,有因有果,對於要用的人,不能威脅,而要謙遜對待,是讓他們交朋友,而不是讓他們找主子。”

 趙高笑她,說:“姐姐,你可知你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有了他們的罪證,他們是打心眼裡交你這個朋友嗎?”

 房媧兒端起茶杯來,吹了吹,抿一口還是有些許燙嘴,便放下了,她說道:“當然不會,官場上怎會有朋友?”

 “那你還要這樣?”

 “現在不能而已,以後要是可以了,我們便那樣做,不要惹得眾人怨恨,世上事,瞬息萬變,你要讓人死,他也要會要你死的。大家都不是聖人,都有錯的時候,相互擔待吧。”

 “是。”趙高點頭。

 房媧兒端著茶,走到趙高身旁,一塊兒烤著火,問:“你今日還有事嗎?”

 趙高搖頭,笑說:“若是有事,我怎會來呢?”

 房媧兒覺得自己迂了,便笑道:“也對,你不是魯莽之人,不過,你來我這,是有事嗎?”

 趙高一笑,取出幾支竹簽,問:“姐姐想去拜訪誰呢?”趙高手中的竹簽上,分別寫著是:宗正、奉常、治粟內史、少府、太仆。

 房媧兒驚歎:“這才幾天,你就全找了這麽多,是確有其事還是道聽途說呢?”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廷尉那兒的案卷,有問題的多了。”

 房媧兒眯著眼,斜睨著,問:“你去見了李斯?”

 “他正好在整理卷宗,我和他是舊時好友,便與他一起整理卷宗去了,這不難。”

 房媧兒讚歎說:“你倒是會走捷徑,用李斯的手,查旁人。”

 “他做的,就是這個,這不,李斯還想把這些東西王大王那邊送呢,我暗地裡找人收了證據,李斯就算呈上去,也不能落實人家的罪名,反倒落得個上下不是人。”

 “你這一計借刀殺人,用得不錯,李斯就算死,也不知道是你弄的。”

 “所以,我們可以除掉李斯了嗎?”

 “不急,他還有大用處,大王近來很多國策,政務都是他輔佐著的,現在沒了他,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頂替。”

 趙高不悅,道:“那我不就可以頂上去了嗎?”

 房媧兒冷眼望著他,問:“你有輔佐大王橫掃的計謀嗎?”

 趙高不語。

 房媧兒道:“別想著動他,大王對他的愛惜,可在對我的愛惜之上,別到時候,大王護短,你成了刀下鬼。”

 趙高目中有恨意,然,嘴上卻說:“謝姐姐提點。”

 女婢輕輕敲門,道:“主子,飯菜備好了。”

 “高兒,咱們吃午飯吧。”

 “好。”

 二人起身,隨著女婢一同前往大廳用飯。

 趙宅的飲食一如過去那邊,趙高吃著甚好,心中不免感傷起來,房媧兒卻不說話。

 六奴和尖兒他們在自己的院裡吃,由此兩個人分桌而室,顯得十分清冷。

 “怎麽樣?還對胃口嗎?”房媧兒見趙高發呆,便問他。

 “很好,姐姐家的飯食一向很合我胃口。”

 “那就好。”頓了頓她又說:“大王最近在做什麽呢?”

 趙高笑著對她說道:“大王的心思全在放在前線作戰的事情上,卻忘記了自己的院內著火了,哎,可憐呢。”

 房媧兒笑:“大王忙不過來,不代表沒人管,我們就替大王,清理清理這朝政,這戰快打完了,總不能用這一趟渾水去迎接一個嶄新國家吧?”

 趙高放在碗筷,拱手道:“姐姐說得是。”

 “上蒼既然讓我走到這一步,我怎能辜負上蒼呢。”

 說這話時,她已經翻動了太仆的牌子。

 趙高見了,笑了一聲。

 房媧兒柔聲道:“怎麽說,咱們還是是一家人,是吧?”

 “是。”

 趙高最想動的,也是這太仆。他現在任中車府令一職,太仆是他的上級。太仆,掌管宮廷禦馬以及馬政。而趙高掌管宮闈中的守衛,車馬。

 趙高說道:“姐姐,你可是挑了一個可以讓我們一舉多得的。”

 “怎麽說?”房媧兒饒有趣味。

 “姐姐可知,北方匈奴人的馬,比我秦國境內的馬匹好上許多。”

 “懂一點兒,我也聽聞,太仆曾買過北方匈奴的馬匹,想要帶回來培育良種,可是,這也沒有什麽錯的,你這是要做什麽?”

 趙高笑道:“做法沒錯,可是過程呢,姐姐且安心聽我說完。”

 五年前,嬴政深謀遠慮,思考對燕國、齊國、楚國作戰,路途遙遠,且用兵講究速度。嬴政欲擴充馬匹的數量,充盈前方,但擴充馬匹,於是,便選擇引進北方匈奴的良種馬,改良馬匹。

 此事由太仆著手去辦,而,引進的馬匹並非純種的匈奴良種馬,而是一般的馬匹。雖然後來並無人再說及此事,可是,以次充好,實為欺君。

 只因太仆將事情交給底下人去辦,層層有人抽了點油水,到了真正買馬的時候,為了完成數量,隻好去購進匈奴那邊一般的馬匹,由此交了差。嬴政本人日理萬機,並無時間親自去馬場看馬,這件事面這麽不聲不響的過去了。

 趙高道:“雖說,這件事不是太仆直接造成的,可是他有失察之則,若是捅到大王那邊,太仆罪不至死,可是免不了因為失察,連坐被罷官,是不是?”

 房媧兒聽完,搖搖頭,說道:“雖說後來繁育的馬匹還不錯,可是畢竟欺騙了大王。”

 趙高看出她不想動太仆,便說:“他做不好,理當讓賢。”

 房媧兒瞥了他一眼,心想,趙高這個人太過自負,又太想抓權,這樣對她本人不利,對他也不利。於是道:“這個你有證據嗎?”

 “馬匹放在那兒。”

 “人都有嘴,我們沒有對比參考的匈奴良種馬,這一點怕是難以駁倒他。”

 “那倒是。”

 趙高想了想又說:“蒙恬府上的馬,聽說是好馬,你說是不是匈奴良種馬的後代?”

 “他沒說過,僅憑猜測,恐怕不妥。”房媧兒端起水來,喝一口,清清喉嚨。

 趙高還笑說:“這還牽扯進了,典客以及治粟內史,典客開的口子,治粟內史出的錢,這兩位明知其中有問題,竟然不說不管不上報給大王,他們也有失職之罪。”

 “要連坐?”

 “大王最恨底下人欺騙他,更恨瀆職的官員。”

 房媧兒點頭。

 “你有政務嗎?”

 “書信和人,我都有。”趙高得意。

 “李斯知道嗎?”

 “被我攔下了,中途就把證據拿到了自己的手裡,李斯沒地方查去。”

 房媧兒冷笑一聲,心裡發毛。

 “哎,他們若是平民也就罷了,偏偏是朝中大臣,即使罪不至死,可他們的位置,也保不住了。”房媧兒感歎說。

 趙高笑對:“大家不過是想一起獲利,咱們可以請他們吃飯了嗎?”

 “可以。”房媧兒看趙高胸有成竹,她寧願用這樣一件罷職不傷性命的事去要挾這些人,也不想讓趙高用更大更厲害的事去控制這些人。

 太過的醜事,是殺人用的。用人,適可而止就好。

 她只是圖權,而不害命。當然,她不會用這件事扳倒任何人,只是個小小見面禮。她將趙高控制住,不能讓這個人爬得太高,以免毀了嬴政。

 趙高笑得使她不得不對趙高加以堤防,她也知道,趙高也並非真心對待她,房媧兒,他的姐姐,當真是死在鬼谷了。她不禁感歎。

 次日,房媧兒早起,看著妝奩匣子中的飾物,她自己上手,可是總是太過隨意,只是梳順了,往後一扎,便了事。覺得太過一般,便隻好去喊尖兒。

 房媧兒走到尖兒的房間,見她早已起來,開始準備點心,房媧兒在門口招手,喊她:“尖兒,幫姐姐梳洗打扮可好?”

 尖兒吃驚,用抹布擦了手,嬉笑著問:“姐姐,您今天怎麽了?”

 房媧兒柔聲道:“去見你姐姐,鳳兒。”

 尖兒喜上眉梢,笑盈盈地:“那姐姐也幫我也打扮打扮吧,我想要鳳姐姐看見我時,說我長大了。”

 房媧兒捂嘴一笑,打趣尖兒說:“長大?難道是我家尖兒想嫁人了嗎?”

 尖兒臉一紅,嗔說:“你說什麽呢姐姐!我只是想要鳳姐姐放心我在你這兒。”

 房媧兒笑著,語重心長地說道:“尖兒,你去和她住也挺好,畢竟,你二人是親姊妹,我說破大天去,也是個外人,她不放心也有她的道理。”

 “哎呦……”尖兒嘟嘴,氣鼓鼓的。

 “你和鳳兒姐姐一個樣子,話真多。”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我們尖兒姑娘能不能幫我梳洗打扮一番呢?”

 尖兒仰著頭,說:“姐姐平日裡都是男裝裝束,為何今日要打扮一番才去蒙家,難道是姐姐……”

 尖兒反過來嬉笑打趣她,房媧兒也不動氣,道:“你姐姐若是看見我整日像個男子一樣,她還不得隔三差五跑過來給你指點女紅,教你做女孩兒?”

 尖兒扶著下巴,想了想,點頭說:“姐姐說的也對。”

 “那就是了,來吧。”

 尖兒洗了手,和房媧兒一塊兒回了房間,尖兒將梳子沾了油,才將房媧兒的頭髮梳理得順溜,可房媧兒卻是最受不了梳頭用油的人,每次已擁油梳頭,房媧兒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洗頭髮。

 梳理好之後,尖兒為房媧兒挽了一個髻,房媧兒在發髻再裡插上一支素玉簪,便說:“這樣就好了。”

 尖兒卻撅著嘴,說道:“姐姐這樣也太素了,就這麽一支玉簪子,和男人的裝扮有什麽區別?姐姐這樣好看,應該用金釵才對。”說話時,手裡有一支鑲嵌寶石的金釵。

 “這是哪裡來的?”

 “趙大人送來的。”

 房媧兒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平日裡用的,有一大半是趙高差人送來的,不免心裡不痛快,可是又不好說出口。於是,房媧兒將尖兒中的金釵接過來,放進入妝奩匣子裡, 說:“我不喜歡金銀,一支玉簪就好。”

 “我要是像姐姐這麽漂亮,我一定好好打扮自己。”

 房媧兒噗嗤一笑,繼續打趣她說:“哎呀,還說不想嫁人?!”

 尖兒推了她的肩膀,垮下臉來,嗔罵:“姐姐,你怎麽這麽討厭呢?”

 說完便跑回房間去梳洗打扮。

 房媧兒看著鏡中的自己,感歎說:“我能做什麽打扮?都是老婆婆了……”

 抬頭望出去,看到窗前梅樹,百花逐漸凋零,它要上場了,記得去年折梅,還在眼前,老是感覺房中還有一絲梅香,卻不知已迎來了第二年的新梅。

 房媧兒打了了冷噤,不由得又家了一件殷紅色的薄襖披風。

 可是才一換上,便發現這薄襖披風破了一個角,此時她才想起,自己將它洗淨之後,直接放進箱子裡,忘記縫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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