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在外打架,回家又和趙姬吵架……
那趙姬原本是衝著趙政打架一事而發火的,說著說著便提起了丈夫,嗚嗚地哭了起來。
趙政回到房了,看見房媧兒在縫補他的衣衫,態度好了許多,說:“姑姑,你覺得正兒做得不對嗎?”
房媧兒看著他,笑笑,摸摸他的小腦袋。
“其實,他們總在背後說我姑姑是個啞巴,我早想揍他們了。”
房媧兒看著他,用手指沾了點桌上碗裡的水,寫了一個“忍”字。
趙政說:“姑姑要正兒繼續忍耐下去嗎?”
房媧兒點點頭。
房媧兒心中早就樂開了花,記得初中的時候,班裡有個長得很成熟的女生,男孩子都喜歡她,甚至為了她打架。房媧兒羨慕過,後來知道,有普希金為了愛活著的人,知道有海倫發動了十年的戰爭。她一直都希望能有一個男人能為她做出瘋狂的事情來,哪怕是是幼稚。
從那之後,趙政便再沒有和旁的小孩打過架,因為,他的人生,出現了轉折點。
秦昭襄王病重,安國君即將登上秦王的寶座。
子楚,也就是異人,作為華陽夫人的兒子,他即將成為了太子。這樣一來,趙政是子楚的長子,若是秦宮之中沒有什麽大的變故,趙政將會是未來的秦王。
將房媧兒買下的呂不韋找到了趙姬。
趙姬與呂不韋執手相看淚眼,房媧兒帶著趙政,去了外面玩。
呂不韋說道:“子楚,啊,不,是異人,他現在馬上就要是太子,這次我奉命前來將你與長公子接回秦宮。”
趙姬喜極而泣,道:“我們娘兒倆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房媧兒和趙政蹲在門口,聽著裡面的人說話。
一個個名字印在她的腦子裡。
“異人。”
“子楚。”
“趙姬。”
“趙政。”
房媧兒瞪著一旁玩木雕的趙政,眼睛都直了。
她一隻手捏著他的小臉,拉到自己面前,表情詭異,趙政一臉懵。
“姑姑,你怎麽了?”
她搖搖頭。
房媧兒摸摸趙政的頭,想:“難道我就是把秦始皇養大的,秦朝版的蘇麻喇姑?這下子,老娘可以在古代過幾天好日子了,哈哈。”
趙政看著房媧兒,拉著她的手說道:“姑姑,等我們回去了,您就再也不要給我做難吃的魚湯了,好不好?”
房媧兒憋著笑,捏捏趙政的嫩乎乎的小臉,心裡罵道:“要不是老娘的魚湯,能把你養得這麽好嗎?傻小子,不懂事。回去以後,你以為我會去做飯?”
趙政看著房媧兒,說:“正兒發誓,這一生再也不讓姑姑吃苦了。”
房媧兒眼看自己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心裡忍不住地樂開了花。
可是,趙姬和房媧兒這剛要走,趙姬在屋裡收拾路上要用到的東西。房媧兒和趙政在院子裡等待。房媧兒敏銳地發現,今日路過他們家門前的人變多了,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
房媧兒看著那些人,皆是健壯之輩,在當時那種普通老百姓吃不飽飯的情況下,這樣的人顯然不可能是平民百姓。
房媧兒拉了拉趙政的衣袖,指指在他們旁邊一位路過歇腳的挑夫。
趙政畢竟是個小孩子,看了看,問:“姑姑,你指他做什麽?”
房媧兒不能說話,看看呂不韋,他平日並不在這一片上,對於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哪裡會覺得有問題。
房媧兒氣急敗壞,狠狠地拍了一下趙政,趙政不明白,看著房媧兒,撓撓頭。
一旁的侍衛看見房媧兒一個侍女,
敢打長公子,他們跳起來便厲聲呵斥她:“你這小小丫頭,好生的大膽,看回到宮裡公子怎麽罰你。”趙政一聽有人恐嚇房媧兒,不樂意了,展開雙臂便說:“她是我姑姑,你們也敢欺負嗎?”
呂不韋一看趙政護著這個丫頭,想,當年自己送來的這個啞巴,對於自己的“站著掙錢”的大業,還是有所幫助的。他不僅僅可以用趙姬控制異人,還能用啞女控制趙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趙姬從屋裡出來,並未注意到四處的人有何不同。
也許是,她以為這些人是呂不韋帶來的。
“我們快些走吧,免得夜長夢多。”呂不韋說道。
房媧兒本來是在馬車之外,走路的。
趙政拉著她的手,執意要她上車來,說:“姑姑不進車裡,我就出去。”
趙姬呵斥他:“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著那個啞巴。”
呂不韋在車外駕車,聽見母子二人爭執,說道:“公子,此處且讓她在外面走著,出了城再說吧。”
趙政隻好答應,他掀開車簾,看著一旁走著房媧兒說:“姑姑莫急,待會兒就讓你上車來。”
房媧兒只是笑笑,馬車裡顛得厲害,比坐車難受得多,在外面走著,也不是很累,坐不坐車無所謂。
奇怪的是,今日出城之時,檢查得並不仔細。房媧兒想:“呂不韋上下都打點好了?”她猜中了。
可他們一行人一路順著管道而行,發覺這路途之中,今日的人莫名的多。
而且這些人似乎都不是呂不韋帶來的,與呂不韋的人沒有任何交集,她看了一眼,一位與她擦身而過的壯漢,她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有凶器。”她想。
“看來,呂不韋的行蹤暴露了。”
房媧兒,走上前去,拉了拉呂不韋的衣角。
“你有什麽事嗎?”呂不韋問。
房媧兒指了指周圍的人群,她觀察到周圍的人一直盯著他們看。
呂不韋環視一周,說道:“今日的這路上的人,確實比平日裡多處許多。”
呂不韋一想,今日這出城路上遇見許多人,皆是身強體健之輩,心想不妙。正欲回頭去告知趙姬母子做好準備。
正巧在此時,房媧兒開口了。
“正兒,把你的衣衫脫下來還給我。”
趙姬被嚇得面容呆滯,呂不韋也說不出話來。
趙政先是吃驚,後來他高興地說道:“姑姑,你會說話了!”
房媧兒跳進車裡,嚴肅地說:“你把衣服還給我,我把衣衫換給你。”
趙姬不明白,問:“為何?”
房媧兒說:“一路上都有人跟著我們,我想我們有危險了。”
趙姬說道:“走快點不就可以了嗎?”
房媧兒道:“我們走得快了,人家也會,並且,讓他們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們反而不妥。”
呂不韋不管這個丫頭是為何會這麽多年不開口,隻問:“你想要替長公子?”
房媧兒道:“我雖然比長公子高出不少,可是能糊弄一時便糊弄一時吧。”
呂不韋一行人走得很快,到了客棧休息,房媧兒裝作趙政,蒙著面,到了客棧中過夜,而趙政和趙姬獨處一室。
房媧兒心裡害怕,徹夜未眠。
吹了燈,躲在牆根角閉目養神,一有風吹草動立即驚醒過來。
天慢慢亮,他們一行人便起來趕路,想著快一點抵達秦國就安全了。
馬車速度飛快,那趙姬暈車,在車內躺著奄奄一息,趙政還好,只是扮作小泵娘的樣子,他委實不痛快。
“姑姑不會說出去的。”房媧兒笑著看著他。
趙政點點頭,說:“姑姑整日與我待在一塊兒哪兒會有時間去和別人閑扯,我和姑姑是要一輩子都待在一起的。”
房媧兒想起了那句台詞,“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她扶著他的臉,笑說:“怎麽可能?”
“我就要一輩子和姑姑在一起。”
“隨你好了。”房媧兒隻當是小孩子的玩笑話,除了影子,誰能跟你一輩子,她可不想待在古代成為老太婆再回去。
一路起早貪黑,小心翼翼地趕路,他們很快來到秦國和趙國的交界。房媧兒聽到有人
追趕上來的聲音,低頭說:“不妙。”
立即把趙姬頭上的花朵取下,扎在趙政頭上。
“姑姑,你要做什麽?”趙政感覺到了不安。
房媧兒抓住趙政的手,說道:“記住泵姑的話,將來,無論如何,不要濫開殺戒,記得要勤政愛民。”
趙政不明白,問:“姑姑,你這說的什麽?”
房媧兒看著趙姬,說:“正兒,你將來會做秦國的君王,這話你一定要牢記。”
房媧兒當時的想法很多,能為了趙政去冒險,一是,她對趙政的情感,撫養了這孩子這麽多年,他早已經把趙政視為親人。其二,若是因為她的到來,攪亂了歷史,產生了蝴蝶效應,那將來會不會有她,世界會不會和她來時一樣,這都是個問題。
想來想去,反正她不怕死,死了就等於回家,死就死唄。
可是,要是不留下一點兒什麽,她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來過,於是,她從自己的包袱裡取出她的筆記本,筆記本裡有一張她的照片。
房媧兒把照片和筆記本交給趙政,說:“若是姑姑走了,你想姑姑就打開看看。”
趙政攥著照片,流著眼淚,看著她說:“我還是想要真正的姑姑,不是畫像裡的姑姑。”
房媧兒出於私心,厲聲說道:“一定不能弄丟了,這東西會保護你的。”
房媧兒此時的想法是:“有一天,有人開了始皇帝的陵墓,看見裡面有一張類似與現代膠片的東西,一經過複原,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天呐,原來是房媧兒!’,要是這樣,房媧兒照片就可以永遠貼在所裡,成為歷史的遺跡……”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稱讚自己的聰明才智。
突然,聽見門外有一聲馬嘯,房媧兒掀起簾子來,一看,之間突然冒出十幾位蒙面劍客。
“把車裡的孩子交出來!”
呂不韋看了看,問:“怎麽辦?”
房媧兒說道:“我不能站起來,我比他高多了。”
房媧兒看見馬車裡,有一口大箱子,裡面全是金銀珠寶。
房媧兒低聲對嚇壞了趙姬說:“快把東西珠寶倒出來。”
趙姬已經被嚇壞了,她想都沒有想,就照做了。房媧兒把趙政打扮成姑娘的模樣,讓他與趙姬一同下車去。
呂不韋瞟了一眼,看見趙姬和女裝的趙政出來,說:“放過我們,車裡有的是金銀,各位請全部拿去吧!”
呂不韋清楚,這些人冒著殺頭的風險做這九死一生的買賣,為的,不就是錢財這些東西嗎?領頭那人一聽,他湊上前去,看見,馬車裡,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一車的金銀。
那人本不想殺人,便讓人駕著馬車,帶著車裡的人,走了。
呂不韋送了一口氣,那趙姬的手被趙政咬得全是牙印。
“你這孩子,咬母親做什麽?”
趙政哭著說:“姑姑,姑姑,她……”
趙姬歎息一聲,說:“還沒有回到鹹陽,就遇見著這種事,哎……”
呂不韋和剩下的人說:“快走吧,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帶走的是個丫頭。 ”
趙政和趙姬同乘一匹馬,直奔鹹陽。
房媧兒被帶走的地方,正是秦國和趙國的交界。
帶走房媧兒,應當是趙國人,聽口音就可以聽出來。
走出了好久,房媧兒估摸著,他們現在回去,也追不上輕車簡從的趙政他們了,於是,房媧兒想怎麽才能逃跑呢?
一馬車的金銀珠寶,讓她呵呵一笑。
她透過車簾,看見駕車的是一個身材健碩的蒙面男子。
在馬車裡,看見一柄劍。她雖然不敢拔劍殺人,可是把人從馬車上打下去的力量和勇氣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她抓了一大把珠寶,放在門口,一條項鏈漏了出去,還發出了“滴滴答答”打在馬車上的聲音。
駕車的人剛剛要去拾起,房媧兒順手舉起那劍,連著劍柄一並從另一個方向打向那人,那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拍下了馬車。
後面的人看見了,急忙上前去追她。
房媧兒開口說道:“你們追錯了,我只是個丫頭!”然後她把馬車上的金銀珠寶當做武器扔向那些人。
那些人本就是為了錢辦事的,看見房媧兒扔過來的是珠寶,急忙去撿。
房媧兒趁著他們不留神的時候,縱身跳車。
夜黑風高,月光若,重點是沒有路燈,房媧兒未被發現,於是,她順著自由落體運動,滾下山去了。
“小說裡都是吹牛的,夜黑風高,殺個屁的人啊,找得著人在哪兒嗎?”她心裡嘀咕著。
黑衣蒙面人拉住馬車的時候,看見馬車裡沒有人,也不敢回去複命,帶著金銀,隱姓埋名過安生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