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蘭若寺?那蘭若(rě)寺呢?”谷仁思索了一會,又問道。
“蘭若(rě)寺?蘭若(rě)寺?沒聽說過,前輩全天下寺廟有點多,有許多小僧也未曾聽聞過的……”了更滿臉的無奈。
“無所謂了,你為何追前面那位姑娘?”谷仁又一次扯開了話題,不過卻是回歸了正軌。
“前輩,那妖女出自左道四門的妙手空空,一手盜術深得其師門真傳,小僧奉寺中長輩之令,前來這金陵郡輔佐王師,可是不曾想,那妖女盜走了小僧的師門憑證,所以小僧才深夜追蹤她……”了真苦水大倒,顯然這輕輕偷走的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
“輔佐王師?你一個和尚還想做軍師?天下亂局已經紛呈而出,你們少林寺又想找出一家真龍,然後輔佐真龍定鼎中原,成就千秋功業,而後讓少林寺再繁盛幾百年吧?”谷仁直言不諱,而且以最直白的語言切開了更話中的本質,以及少林寺的本質。
對於佛門,谷仁向來秉持著既不厭惡也不喜歡的態度,而且他們的任何舉動都不吝於以最為負面的想法猜測他們。
畢竟對於一個已經算是正統道士的人來說,這中原大地就應該是道門以及曾經的諸子百家的地盤,而不是佛門這外來者的,佛門是侵略者。
所以,已經穿了道袍的谷仁算是站了隊了。
“呃……”了更現在尷尬了,懟回去也不是,不回答又不太好。
所以了更最後閉嘴不回答了,只是一味的好似深思沉吟一般。
“是金陵郡的哪位?”谷仁又問道。
“………”了更依舊沉默,這回他是真的不想說,也不能說,畢竟這是佛門大計,面前這人或許就是道門老怪物,若是他知曉了其中奧秘,那佛門的一切後手準備都泡湯了。
“看來是知道的,沒想到少林寺中真有羅漢,我原本以為就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呢。”谷仁眼睛大放光彩。
了更見到谷仁這副模樣,心中頓生寒氣,這個眼神是要生吃了他不成。
難道這個前輩是妖怪?
了更聽說過妖怪,也聽說過真正的修行者,不過沒見過,他一路從北地嵩山南下,都未曾見過鬼怪,似乎冥冥中就有某種力量將他引導避開了這皇朝末年四處橫生的妖魔鬼怪。
“聽聞一位朋友說嵩山有一位真宇禪師?不知那位可還活著?”谷仁收起所有的雜念,問道。
“真宇禪師?正是小僧師尊!”了更回答道。
谷仁聽聞了更的回答,上下掃視了一眼了更:“你師尊?”
“不像啊,你沒得他的真傳吧,他好歹也是一位有道真修,怎就有了你這麽一個顛沛紅塵的弟子?難道你是他的葫蘆?”
谷仁的話把了更說的面紅耳赤。
谷仁話中葫蘆的意思是替身的意思,替劫擋災用的,修行界的一個俗語。
而看了更那副模樣,想來是不會懂得。
這了更或許真的就是那位真宇禪師的一個“葫蘆”,而且對於了更這個“葫蘆”,真宇禪師也未曾將真正的修行法門傳授給他,或許是傳授過了,只是了更沒有修行功成,所以便將他培養成“葫蘆”了,為他替劫擋災了。
也不知真宇禪師的“葫蘆”有幾個,不過以風彧居士的描述,這位真宇禪師的性格或許會有七八個“葫蘆”,而且其中有大半會是徒弟。
“師尊待我極好,我的武學技藝全是我自己學藝不精,
前輩莫要挑撥離間我們。”了更立馬就要反駁。 “你們真是有意思,改天我上嵩山討教他的教學技巧,居然培養出了你這麽好的徒弟。”谷仁在這麽好上加重了語氣。
“小僧勸前輩莫要上嵩山,小僧在少林寺中見到過的先天高手不下於五位,若前輩生了妄念,寺中高僧決計不會放過您的。”了更為谷仁“著想”道。
“你這和尚心黑的很,不過看來也不傻,我也不與你多說了,我就等故人回來了。”谷仁一指戳出。
不過,這一指沒有直接點在了更的身上,而是一道真氣飛射而出,落在了了更身上,了更一瞬間喉嚨也啞了,無法再說話了。
不過,了更的眼睛還可以滴溜滴溜亂轉。
谷仁輕輕一擺衣袖,了更僵硬著的身體立馬就滾到了一邊的牆角,臉就朝著牆壁。
而後谷仁就抬著頭,看著那破了個大洞的屋頂。
他現在就等著天上丟下個林妹妹…………
然而天上沒有林妹妹掉下來,卻見大門走進了一個輕輕妹妹。
輕輕那本就潔白的臉變得煞白煞白的,雙手在顫抖著,雙腿居然也是顫顫巍巍的。
見到這一張臉,谷仁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這是見到了大恐怖的事了,而且直破了輕輕的心理防線。
“難道我大發神威被看到了?”谷仁閑想著。
“輕輕,怎麽不飛簷走壁了?”谷仁笑道。
谷仁曾經就調侃輕輕的玲瓏雙腳只在房簷上,從來沒有謫貶落在地上,做了縹緲仙子。
沒想到,這話對於輕輕居然頗為受用,那次交易砍下了一半價錢。
然而輕輕蹦起了三尺高,似乎被谷仁的話也嚇到了。
輕輕在這時似乎才回過神來,原本無神的雙目中一瞬間就充滿了驚懼恐怖。
她直接癱在了地上。
“鬼…鬼…鬼……有鬼!這裡有鬼!”輕輕舌頭跟打了結翻了跟鬥一般,停不下了鬼這個詞。
只差淌黃水了,這真是被嚇慘了。
“定!”谷仁神念出,使出了一個定神咒。
定神咒施加在了輕輕身上,輕輕的驚懼才慢慢緩和了下來,若是在繼續下去,說不定輕輕都會出現丟魂的跡象。
所幸谷仁在此,她也正好回到了這城隍廟中。
輕輕原本急促的呼吸,劇烈的心跳都慢慢平複了下來。
而後被嚇得損耗了太多精力的她慢慢睡著了。
谷仁雖然心裡有所好奇,但是也沒有去打擾輕輕的睡眠,他也閉上了雙眼,繼續起自己未完成的觀想。
關於輕輕的事,完全可以等她醒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