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所有人都登場了,那麽好戲開鑼吧。
“我聽聞小妹善音律,正巧在下也好琴簫,不知可否討教一二?”李東萊笑道。
李東萊這麽句話一出,吳岩臉色變了變,何金鈴的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而李東萊卻好似沒有看到他們的臉色變化一般,繼續說道:“音律之美可不在商場,在下隻聞音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威脅吳岩,我對於你們吳家的事了若指掌,你自己最好看著辦。
說完,李東萊順勢將目光掃向另外三個富商。
“不知張員外可否將家中鳳棲琴借來給小妹鳴動音律?”一個富商的被點了出來。
這位張員外臉色一下子也不好了,這鳳棲琴他可是藏的死死的,他府上都沒幾個人知曉。
“呵呵!”李東萊隻指出了張員外,其他兩個人就送了冷笑,不過這冷笑也足夠讓他們滴一地冷汗了,他們感覺自己被他看穿了一樣,渾身上下只剩下了一件得體的衣服,背後隱藏的東西都被其翻看了遍。
沒有哪個富商的底子是乾淨的,官商勾結都算是輕的了,違反朝廷律法上一條條的法規那就是每個富商會乾的事,只要上了一條,那麽就離死期不遠了,南街菜市口的斷頭台絕對可以走一遭,而且家人差不多都可以去北邊流放一圈,到時能不能回來都要看兵大爺和老天爺了。
而且這位還是從汴京來的,是宰輔的女婿,在這南邊辦的大事可是不少,前些時候的荊楚商界可是倒了一片,不知道多少人充了軍,家裡財產一半送到了汴京,為皇帝的征北大軍擴充了軍備。
已經有前車之鑒了,誰想送死?
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原來他們還以為這個後輩很好戲耍的,只知道依靠背後老丈人,太脆,但是誰能想到,這麽來一招敲打下,誰人能不畏懼?!
他們的後台很大,但是僅僅是在這姑蘇,而不是在整個天下。
家中也沒有什麽大高手,否則他們還真不畏懼這麽個威脅,朝廷肯定會顧慮一位先天高手的武力的。
“張員外可不要誤了如此良辰啊?夕陽將下,余暉之美,若無琴瑟之音,可是對不起上天贈送之美景啊。”李東萊指了指遠邊還在半空的太陽說道。
這輪大日距離落山不知道還有多久的時間,現在絕不是夕陽西下之時。
“…馬…馬上!”張員外結巴的向外走去,走時還差點因為腳軟而跌落到池塘中。
“張員外走了,那我也要與各位說一個掏心窩子的話。”李東萊目視著張員外走出了花園後,臉上表情又是一轉,從面無表情變成熟稔兄弟。
剩下兩個富商一個吳岩一個何金鈴一個銀鎖對於李東萊這麽急劇的表情變化頗為驚悚,這麽個人不好相與啊。
“請講!”吳岩作為一眾富商的領頭人,鎮定心神後說道。
“張員外此人不可信也。”李東萊面不改色的說出了這麽一句在眾人看來就是詆毀的話。
“………”在場諸人都覺得你這個表情一眨眼一變的人更不可信。
“各位可知曉我此行目的?”李東萊幽幽說道。
“合作,與我等共同開辟南北商路。”吳岩說了這麽一個明面上的答案。
但是在座的人有誰會信這假的不能再假的話,他們上頭不是沒人,怎麽可能會不清楚李東萊的真正目的,那些上官可都吩咐了:
李東萊之要求,一個也不可應諾!!!
上官的話說的都這麽白了,誰還會答應他,現在能夠和他扯皮就不錯了。
“對,沒錯,我李東萊千裡迢迢從汴京南下,為的不就是讓大家一起發財嗎?”李東萊說這話可是半點也不心虛。
“可是那張員外,他居然四處傳播我是來吞並這南方諸位富豪之產業的,此言可是傳的人盡皆知,近來客棧掌櫃看我的眼神可都不大對。”
“在下的本意如何,誠意幾何諸位最近應該都看得明白,有如傳聞那般隻知吞沒錢財嗎?大家一起坐著發財才是我的願望啊。”李東萊聲聲發自“肺腑”,而且沒有半點心痛的樣子,看樣子是在說“良心話”。
在場沒有人嗤笑李東萊,他們都在思考,有的說一句話不值得他們思考,但是李東萊說的話卻是值得他們去深思熟慮,要從其中窺見漏洞,然後衡量自身,保存自身。
至於為什麽僅僅保存自身這麽簡單,畢竟李東萊帶來的不僅僅只是三言兩語,還有勢, 大勢,來自朝廷的大勢,他們這些富商可抵不了刀兵。
“嘿嘿嘿!淨是寫狗屁倒灶的廢話!”一聲不屑的冷笑從四面八方滾動而來,最後湧到花園眾人耳郭中。
“誰?!”李東萊面色不變,目光朝著四周看去,這花園四周就是黑瓦屋頂。
不過這屋頂上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在喧嘩。
“老子座山雕!”一聲斷喝,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假山之頂。
這是個穿著破布麻衣的中年壯漢,渾身肌肉鼓囊囊的,臉太遠,看不清。
“座山雕?!”在場人面色依舊不變。
對於他們這些大商人來說,座山雕是什麽?土匪?!對不起,土匪那是官兵們繳的,我們隻管上報。
啪!啪!啪!
場中忽然響起了鼓掌聲。
是李東萊在鼓掌,他很是欣賞的看著座山雕。
“小白臉,你拍手幹啥子?”座山雕瞪著李東萊。
“猛士!真乃猛士!”李東萊吹噓道。
“甭給老子說這些虛的,老子座山雕,做不了猛士,老子隻問你們,那個是吳岩。”座山雕目光如鷹隼一般俯視過眾人。
“在下正是吳岩,不知閣下闖府所謂何事?”吳岩臨危不懼,撫手問道。
“哦?你就是吳岩!好,我有一言要與你說,有人要殺你全家,就在今晚,早做準備吧。”座山雕扔下了這麽一句話。
說了這句話後,他並沒有離開,他的目光落在了何金鈴身上。
“是你這個小妮子給老子吹冷風嗎?”座山雕陰測測的說道。
“………”何金鈴沒有回應,只是陰沉的看著座山雕。
…………